找海妖的事情，赶早不赶晚。目前高黎不确定海妖们是不是也知道这东西的威力，无论知道还是不知道，他都打算大量收购，而且，他完全可以承受任何高价。

    然而，还有一个问题。

    如何与海妖交流呢？

    所有关于海妖的信息都告诉高黎，人类与海妖之间的没有办法进行任何有效的交流。这么多年来，双方的语言和文字就没有真正通过。按理说，这不应该。

    除非，双方的交流存在某些现实意义的障碍。

    例如，人为因素。

    之前海妖给高黎送来一封信，那封信上写的字虽然歪歪扭扭，可连贯起来依然可以读懂意思；东海人能够让海妖帮助堵截中原船只，这必然需要一定的交流能力。而且，海边的人常年与海妖交流，不可能仅仅只依靠意会，言传必然更加重要。

    为了验证这种说法，高黎特地委托一个在黎庄的小秘书去海边调研。

    她叫慧慧，在秘书团中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角色（自称），平时她喜欢躲在姐妹背后，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从容安定的日子，人生没有半点波澜才好。

    慧慧并不是主动要求进行这项任务的，倒不是因为她不想去，仅仅只是因为她喜欢听别人发号施令，自己不用动脑筋起思考问题，这样活的比较舒服，所以她从不主动要求做任何事情。不过凡是让她去做的事，她都能以最完美的方式做好，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立刻回到那种无所事事的状态之中去。

    还在幽鬼众的时候，慧慧没有办法过上这种生活，不过在黎庄，成为秘书团成员之后，慧慧感觉这里实在是太棒了。因为这里什么事都不用她操心，不用她思考，她仅仅只需要等待命令，然后执行命令，然后悠闲地休假。

    黎庄，真的是太棒了，慧慧时不时会这样想。

    所以，为了让这太棒的黎庄能够一直这样棒棒的，慧慧知道，自己必须要全力以赴，完成高黎安排的的所有任务。

    与海妖交流？

    这很难吗？

    慧慧这般想道。

    幽鬼是如何诞生的呢？幽鬼众高层会从海中捕捉一种能够变形的深海魔鱼，将其鱼皮剥下披在婴孩身上，再辅以特殊功法，婴孩长大之后就会拥有千变万化的能力。

    这些高黎都知道，不过那个时候的幽鬼女孩们没有说的是，这些深海魔鱼其实是饲养出来的！海妖驯养魔鱼作为他们的猎鱼，协助海妖狩猎。利用魔鱼千变万化的能力，才能满足海妖们对事物的巨大需求。

    所以，这些魔鱼本质上并不是东海人自己狩猎来的，而是幽鬼众们从海妖那里交换来的！

    交换魔鱼，如此复杂的操作根本不可能通过简单比划，他们必然有一些交流手段。

    海妖的语言，慧慧会一些，因为她在执行某个任务的时候，她必须要学习部分海妖语言，以便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海妖来骗过他的目标。这些语言来自幽鬼众的干部，不过她没跟任何人说过。她的性格就是如此，略显懒散，不过你让她做什么她都能做得很好。

    例如，现在。

    这里是东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因为反舰导弹团灭了东海人的舰队，此时渔村的渔民们已经恢复了生活，人人笑逐颜开。

    之前因为东海人的滋饶，官家开仓放粮，渔民们本身损失并不严重。而且东海人因为想要占领沿岸，所以他们对沿岸也没有任何破坏，最倒霉的只有哪些富豪人家。他们埋藏的金银珠宝被东海人翻出来，带走到船上，然后被高黎的反舰导弹炸沉海底。反倒是哪些普通人家，反正家里也没钱，竟然没有多少损失。重归故里之后，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生活。

    渔村的路面硬化十分到位，因为沿海气候潮湿，而且总有雨水，普通路面根本无法通行，所以尽管是渔村，这里的路也都是由石板铺就。慧慧走在这里，高跟鞋发出有节奏的咔咔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一个渔夫汉子，看到慧慧，先是一愣，随即一脸惊喜地走过来，躬声道：“请问，您燕南王秘书团的秘书吧？”

    慧慧停下来，看着眼前这皮肤黝黑的汉子，点点头，道：“是的，你好。”

    那汉子笑道：“我曾经去平阳城避难，不幸遇到东海武士袭击，被一位秘书姐姐所救。后来，王爷以神威灭了东海舰队，能够让我们返回家园，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王爷的恩情。”

    慧慧说：“哦。”

    说完，慧慧就要走。她向来不太擅长这种这种莫名其妙来搭话的人，她感觉自己和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小秘书姐姐来这里，是王爷的命令吗？”那汉子追问道。

    慧慧停下，抽出刀，说：“我不能告诉你。”

    那汉子吓得赶忙后退两步，说道：“我不是来刺探情报的！我是就是个渔村的渔民，大家都认识我，我真的是不是坏人！”

    慧慧道：“嗯。”刀依然没有放下，当然，也没进攻。

    “我就是看到您来我们村，我想来帮忙的。毕竟这是我的村子，我对这里的比较熟悉。当然，如果您不愿意让我帮忙，我现在就走。”那汉子说道。

    “哦，走吧。”慧慧说。

    那汉子一脸无奈，他并未说谎，他真的仅仅只是来帮忙的。却没想到只收获了一把短刀警告。

    看那汉子离开，慧慧低头看了看那把短刀，自从得到以来就从未抽出来过，刀身上有些绣了。注入真气，震碎锈蚀，随后将刀插回刀鞘，慧慧继续向海边走去。

    没错，慧慧讨厌麻烦，只要有人就有麻烦，慧慧巴不得什么事情都自己做，这样就没有半点麻烦。

    就是这样。

    可是，当慧慧来到海边，他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问题。

    只有她自己，她根本没有办法找到海妖。

    之前那封贝壳感谢信是凭空出现在平阳城黎庄旗舰店门口的，没人知道从何而来。现在想要找海妖，麻烦还真不是一点半点。

    站在栈桥上，慧慧等了一个上午，没有半个海妖出现。

    啊，也对，如果没有东海人的从中作梗，海妖们几乎不会出现在近海。

    慧慧可以将自己变化成一个海妖，以此获得在水中呼吸的能力。不过在茫茫大海之中寻找下一个海妖，这有点难。

    任务必须要完成，可慧慧又不想和别人太多话。事无法两全，慧慧决定优先完成，任务。

    刚才那汉子正在海滩边上默默地修补自己的渔网，之前东海人入侵的时候，渔网坏了不少，作为吃饭的家伙，一定得珍惜才行，一旁给他帮忙的是他的兄弟。

    “阿刚啊，我看你是嫌命长了，竟然敢主动去找人家王爷的秘书搭话，你不知道人家可是赫赫有名的幽鬼啊！”兄弟笑道。

    “知道，我只是感觉受了人家的恩惠，得报答人家才行啊。”阿刚嘟囔道。

    “我看你分明就是动机不纯！那个时候你不是帮助海妖送过一次谢礼吗？结果你放在人家店门口就跑了。结果这一次看见人家一个秘书一个人出现，你就凑了上去，就好像贼鸥看到鱼一样，你呀简直就是好色不要命！”兄弟笑道。

    “我哪有！我真的是想帮忙！”阿刚分辨道。

    也就在此时，慧慧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既然你要帮忙，我需要你送我出海。”

    兄弟俩赶忙回过头去，慧慧就站在他们俩身后，一身灰色的套裙充满了异域风情。尖头细跟的高跟鞋站在沙滩上，却没有陷下去半分。

    慧慧看两人没有动静，便歪头问道：“不去吗？”

    阿刚赶忙说道：“去！”

    一艘渔船出海，风吹起船帆，慧慧站在船头，望着远方。

    他们现在要去的，是外海的一处礁石，涨潮的时候，礁石只会露出几尺大，落潮的时候则会显露出一个硕大的平台，那里是渔民与海妖交换商品的地方。

    阿刚一次次地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看着慧慧，心中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慧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说道：“如果你想看就请光明正大的看，我不会因为你看我几眼就生气的。”

    阿刚感觉自己羞耻到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小船靠近礁石，此时还没有涨潮，慧慧跳上湿漉漉的平台，然后对阿刚说道：“你回去吧，我会自己回去的。”

    阿刚还想说点什么，慧慧却已经一个转身，跳进海水之中不见了。

    沮丧占据了阿刚所有的心情，可慧慧并不能理解。因为哪怕还是在幽鬼的时候，慧慧就没有沮丧过。

    她已经看到了一个海妖。

    此时的慧慧自身已经化身为海妖，她有着海豚一般光滑的皮肤，手指之间带着蹼，双腿上带有一些辅助游水的鱼鳍，脖子两侧出现一排鱼鳃。虽然她不是海妖，却已经与海妖没有任何区别了。

    另外那个海妖看到慧慧出现，好奇地靠过来。发出一连串普通人耳朵根本听不到的声波：“你是谁？”

    慧慧回答道：“我来自陆地，燕南王高黎派我来的。”

    慧慧的口音并不太标准，不过用来交流完全没有问题。

    “陆地人？你能变成我们海妖？”那个海妖惊奇道。

    慧慧点点头，说：“我想要见你们首领。”

    那海妖兴奋起来，一道道声波传递出去：“同胞们！陆地妖族派人来了！就是那个摧毁了东海舰队的陆地妖族！”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