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天人不是不会死吗？”皇帝微笑道。

    “会啊，金球也是可以被毁灭的，我引爆了凌珑的金球，从魂魄到肉体，全都被我摧毁了。”凌雪说。

    “那她怎么会活过来的？”皇帝纳闷了。

    “所以说……这是我计算之外的事情，她是从我的脑袋里面重生的，我的金球分裂成了两个，一个属于她，一个属于我。她在重生的时候还夺走了我的一半身体，那个时候我真的是生死不能。我在愤怒之中再次毁灭了她的金球，结果依然没有任何不同。没过多久，她的金球再次重生。”

    “正因如此，你才会将你的金球取出来了？”皇帝摸摸腰间，在锦囊之中，那正是凌雪的金球。

    “是的，这一次，我亲眼看到了新的金球诞生。它就这样在我面前一天天的，从中间分裂成了两个一模一样大小的金球。”凌雪说。

    “凭空？”皇帝惊讶道。

    “没错，凭空。”凌雪说，“所以，我和我妹妹之间，我死了，我就会从她那里重生，她死了，她就会丛我这里重生，我没有办法杀了她，她也没有办法杀了我。我不知道这是特例还是如何，亦或者，我们贵族即便金球毁灭亦能重生，不过那就不是我能理解的事情了。若是有一天，我能返回天人界，我会找那个发明金球的人，我要向他问个明白，这金球之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凌雪说。

    皇帝摇摇头，说道：“若是你们姐妹两人能齐心协力帮我，那该多好啊。”

    凌雪淡笑着摇摇头，说道：“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我们还是专心思考如何在商业上打败高黎吧。毕竟若是你们双方开战，造成的损失你我都承受不起。”

    “对！”皇帝点点头。

    “我去看看妙音。”凌雪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说道。

    “去吧，我看最近她在你面前多少有点笑容了，她是个好孩子，会理解你的。”皇帝说。

    “她能否理解我，我都并不在意，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也都与她无关。”

    凌雪淡笑着离开了，皇帝望着凌雪离开的背影，眼神之中满是爱怜。过了好一阵，才重新投入状态之中，开始翻阅眼前的报告。

    又过了一阵，八王爷静悄悄地走来，皇帝看到八王爷，对他点点头。然后扯下腰间的锦囊，来到书房后屋，宽衣解带，做出一副要睡觉的样子，随后却又换上一身普通的袍子出来。

    “到了？”皇帝问道。

    “和三公主在一起，有说有笑。”八王爷说。

    “很好。”皇帝说。

    “如何？”八王爷问。

    “不行，我刚刚得知，她们姐妹两人，无论谁死，都会在另外一人身上重生。”皇帝说。

    “那岂不是……”八王爷眉头紧皱。

    “恩，她死不了。”皇帝说。

    “咱们的计划？”八王爷声音更低。

    “计划继续，另外，听说天人界那边来人和高黎接触了？”皇帝说。

    “是，是联军的人，其中一人还来到上京想要面见凌雪，结果凌雪并未见她，便安排了一艘小型飞舟将她送到燕南去了。”八王爷说。

    “飞舟？城外石山的飞舟场吗？”皇帝问道。

    “是。”八王爷说。

    “我怎么不知道？”皇帝问道。

    “王妃殿下你有您的调令，陛下您的事，谁都不敢多问。若不是我之前去了一趟，我也不知道。”八王爷说。

    “这个……”皇帝不知道想说点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里屋的卧室，强压怒火，道：“也许未来十几年的时间里，咱们都得休养生息了。”

    八王爷道：“可若是将她们姐妹一起……”

    八王爷做个抹脖子的动作。

    皇帝眼角抖了抖，道：“她好办，那凌珑，你有办法还是我有办法？”

    八王爷道：“那凌珑并不如何聪慧，相反，她十分笨拙。又特别易怒，若是我们做个局，引她入局，让她误以为高黎背叛。然后再从高黎那边挑拨……”

    皇帝皱眉思索了一阵，低声道：“那高黎极端聪明，几乎不信任任何人，朕也猜测，他手中定然有什么手段能够制住凌珑，如果当真如此……”

    八王爷看着皇帝，皇帝看着八王爷，然后两人同时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还是算了，虽然听起来很诱人，万一失败了，那高黎和凌珑一旦疯起来……”皇帝说道。

    “对，我感觉也是，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八王爷说道。

    然后，兄弟二人相视，又同时叹了一口气。

    “早晚有一天！”皇帝说。

    “早晚有一天。”八王爷说。

    皇帝决定和高黎开战，而且是全面开战，也就是说，只要是高黎进入的行业，皇帝的商务局都要进入。

    织造、金属加工、机械，还有汽车，这些都是黎庄最擅长的地方。皇帝已经想得很清楚了，黎庄占据了高端部分，这部分虽然看上去利润丰厚，可收入却未必是最高的。因为高昂的价格会阻止大多数人购买，真正赚钱的部分，还是占据人口多数的普通人啊。

    然而，这其中最关键的部分，依然是货运。现代商业玩的是什么，当然是物流体系。

    高黎知道，皇帝也知道。

    那么，什么物流最好？

    答案几乎不用思考。

    当然是空运。

    可惜，这个世界上能飞的只有皇帝的空舟，而空舟是万机门留下的遗产。当年毁在西方一艘，皇帝自然也肯定舍不得用。

    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水路运输和铁路运输了。

    水路不用说，这基本都是个大漕帮垄断的地方。而铁路的优势已经开始浮现，恐怖的运力，惊人的效率。现在的燕南城已经专门弄了一个大型物流中心，专供外来商人运输货物。

    可是，中原传统的马车实在是难以满足如今的货物需求。尽管这这几年，因为顺应大物流的发展，马车的体积不断增加，车队也不断变大，可这终归不够用。

    民间对铁路的呼声很高，可皇帝却始终稳住不动。

    皇帝不是不懂铁路的好，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是皇帝非常在意的。

    铁路不但能运货，也能运兵！若是高黎用这条铁路线运兵，随随便便就能深入腹地。

    那怎么办？

    皇帝不支持，可各大商人各地商会需要运力啊。

    终于，各地商会忍不住了，年前，中原各地，各大商会的代表跟着黎庄的人一同来到燕南城。

    本来，年前是高黎与家人团聚的日子，可他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除了黎庄车队之外，竟然还来了一百七十多人。这些人有各地的商会会长，大地主，还有大掌柜，看起来，这些人好像是先去黎庄集合，然后跟着高黎的老爹高员外一同来的。

    高黎一看，好家伙，来了这么一大帮人，那感觉。

    真是太棒了！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物流水平无法跟上货物需求的时候，资本就会开始追求更快捷的运输方式，若是他们没有办法，他们自然就会去寻求有办法的人。

    传统车队不可能无限制增加，马车的运力和付出的代价不成正比。尤其是当这些人发现，高黎的拖拉机一类的东西满地跑，这些有着大运力的东西若是用来运货，岂不是更好？

    这些人都是聪明人，他们明白高黎目前和皇帝之间的问题在哪。他们不敢奢望皇帝和高黎建设铁路，可若是能有一支拖拉机队呢？

    所以，他们来到燕南城，满脸忐忑的地来到王府，等待着占卜他们的命运。

    黎庄来的人不多，年前黎庄其实非常忙，这一次铁蹄和衣织婆婆都没来，而且是一些其他人。看他们的样子，他们竟然是将来燕南城当作度假的一部分了。

    又是一年没见自己的儿子，高员外看到高黎别提多高兴了。

    “儿砸！你还没死呢！”高员外如是说，神情十分激动。

    “爹，咱不带这么盼着儿子死的行么，好歹也是您亲生的。”高黎说。

    “哪是盼着你死？我这不是担心么？你这明目张胆地跟皇帝对着干，他不找人来暗杀你才邪门了？”高员外说道。

    “怎么可能！我这燕南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对吧狗子？”高黎对一旁撅着鼻子从队伍之中找好吃的雅雅问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光我就杀了好几个了。”雅雅说。

    “什么？真有啊？”高黎惊讶道。

    “这还用说吗？当然有啊，不过是不是皇帝派来的我，就不知道了。”雅雅说。

    “还很多吗？”高黎问道。

    “多？我的天啊，老哥，双方交战派遣刺客不是非常常见的事吗？”雅雅说。

    “那你们也没跟我说过。”高黎说。

    “这种小事，不值得进入你的脑袋细胞，我们随手就能解决了。”雅雅说。

    这种事，似曾相识，当年在黎庄的时候，好像也这样。

    “对了，这一次跟我来的商会会长他们，想问修建商道的事。”高员外说。

    “猜到了。”高黎笑道。

    “你打算怎么办？”高员外问道。

    “俗话说的好，要想富，先修路。”高黎说，“所以啊，他们想要开辟路线，我也想要将货运出去，所以嘛，车我有，可路，就得他们修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