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废土

    烈日西垂，狂风呼啸，黄土漫天。

    依旧炽热的阳光无情的炙烤着龟裂的大地，无尽的旷野一片荒芜，偶然才可以看到几颗低矮灌木，蔫蔫的趴在地面上。肆虐的狂风，卷起遮天蔽日的黄土，尘土夹杂着细沙碎石化作滚滚烟尘，在毫无遮挡的荒野上尽情奔驰。

    荒凉，干涸，空气中感受不到一丝湿润的气息，旷野上寻不到一滴水的痕迹，随处可以见到的，是黄土下露出一堆堆人或兽型白骨，衣服和肌体都已经腐烂消失，只有白森森的骨架，还扭曲着遗留在世间，从黄土中露出半截，控诉着荒野的残酷。

    向远处眺望，朦朦胧胧中，一片黑影若隐若现，那是一片建筑的废墟，还没有被岁月彻底磨灭掉自己存在的证据。随处可见的尸骸中，虫蛇和老鼠从骨缝间爬进爬出，执着的寻觅着难得一见的食物，残垣断壁上，食腐的乌鸦们瞪着通红的眼睛，等待受害者降临。

    一条残破的混凝土公路从废墟旁经过，穿过旷野消失在漫天黄土之间，两只小蜥蜴趴在滚烫的公路上，尽情享受烈日赐予的温度。

    也许这片旷野曾经热闹繁华，也许这条公路上曾经车水马龙，也许路旁的商店曾经日进斗金人满为患。但那只是曾经而已，曾经存在的一切，都化作了历史的尘埃，只留存在记录里，这里剩下的，只有烈日，狂风，黄土，还有冰冷的死亡。

    两只晒太阳的小蜥蜴突然抬起了头，分叉的舌头吞吐着，看向同一个方向，随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疯狂的扭动着肢体，爬进了路旁的荒草之中。

    “嗡~”，一阵平稳的机械运转声从远方传来，即使黄土漫天，也可以透过遮天蔽日的沙尘，看到一条烟尘组成的黄龙破开狂风滚滚而来。

    “嗡嗡嗡。”震动声突然由小转大，从无名的土坡下，一辆银色的挎斗机车借着坡度腾空而起，自烟尘中冲了出来。机车砰的一声重重落地，在地面上弹了弹，速度不减的继续向前飞驰而去，把大片大片的黄土甩在了自己身后。黄土再次破开，一袭黑色的身影驾驶着机车紧紧跟随，黑色的骑手上空，还有漫天的鸦群如影随形。

    “呀呼~~~~”，从挎斗机车刚刚弹起的时候，挎斗里的乘客就发出了一声兴奋的欢呼，直到机车落地，才转为一阵大笑。

    两辆机车上坐着的，自然是乌鸦玫瑰和雌豹三人了。

    距离对废土世界来说不算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良好的道路以及无处不在的变异野兽。而机车可以最大程度解决道路带来的麻烦，三百多公里的距离不算近，但以三人的机动能力，半天的时间也足够了。

    至于变异野兽的问题，早已由战争解决了。

    那是一场废土世界几年都难得一见的高端战争，由八十三只成年变异比蒙组成的游猎族群在一只智力接近人类的的首领带领下突袭了尸鬼的庇护山丘和废土之都。废土之都的五位顶级强者和十七位一级同等高手，连同九十多名二级同等强者和数千精锐战士携手迎战，变异比蒙的族群在留下了二十多具比蒙尸体和一百多只双头狼尸之后狼狈退去。

    但由于它们的速度和破坏性，还是给庇护山丘带来了不小的损失，表里两座城市十多万居民里，至少有数千人变成了变异比蒙的储备食物。

    正如跨界之门前那位废土人所预料的，托这场高端战争的福，三人一路走来几乎连一只变异怪物都没有遇到过，就连城市周边那些名闻废土的盗匪，也被变异比蒙们清理一空，剩下的早已远远逃离，估计几年之内都不敢再回来了。

    这就让三人无惊无险的一路赶了过来。

    “傻x乌鸦，接着。”笑声忽止，一枚蓝色的玻璃瓶从挎斗里的雌豹手中抛出，打着转飞进了黑色的乌鸦手中，入手冰凉，瓶子犹自冒着丝丝寒气，“核子沃特伦，绝对够劲，点着了就能当燃烧弹。”

    “真难得，不是说猫都护食嘛，嘶，好烈的酒。”

    弹开瓶盖，一口气灌进去半瓶，乌鸦只觉得一道凉气顺着食道一步到胃，四肢百骸都透着清凉，然而下一刻，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腹内炸开，滚滚热流席卷全身，清凉和炽热瞬间交替的感觉，让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好像要兴奋起来一般。

    “护你x，不喝还我。”雌豹随口骂着，把自己的半瓶顺手递给玫瑰，兴致勃勃的说道，“怎么样，爽吧，我第一次喝就他x爱上了，末日前的功能性烈酒，据说他们都当兴奋剂用的。要不是产量有限，老娘肯定天天搬回去一箱，唉唉，玫瑰你别打我，我知道我知道，一天最多喝两瓶。”

    玫瑰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机车突然加速，在荒芜的旷野上划出一道沙尘组成的弧线，受到速度的刺激，雌豹干脆也从挎斗里站了起来，迎着扑面而来的热浪发出兴奋的吼声。

    “啧啧，这只野猫真是活力十足。”乌鸦眯着眼睛露出微笑，单人机车轻巧的转身，紧紧跟在了挎斗机车的背后，朝着远处的一片铁丝网冲了过去。

    铁丝网的成色半新，和废土上那些偶然可见的战前古董截然不同，这些带刺的粗铁丝缠绕在歪歪扭扭的铸铁立柱上，围起了一块一两千平方米的空地，空地上密集的种了不少攀缘类植物，被木桩撑起的蔓藤挂着红绿相间的果实，绿油油的叶片为荒芜的废土妆点上了几分生气。在植物的后面，可以看到几栋破破烂烂的建筑，建筑间隐约有双头牛的叫声传来。

    然而在乌鸦看来，这种程度的铁丝网，根本防不住废土上游荡的凶猛生物，别说路上顺手干掉了两只野生山猫了，就算是随处可见的变异鼠，都能轻而易举的咬断铁丝网冲进农田，想要保住劳动的果实，除非……

    “嗡~~”一阵低沉的蜂鸣音打乱了机车发动机有节奏的运转声，顺着声音，可以看到几根奇怪的圆柱形金属体从地下钻了出来，崭新的金属柱通体银亮，看上去就像……

    “哒哒哒。”

    很好，不是看上去，它本身就是一座自动炮台。

    火舌从金属柱上伸出的枪管里喷出，子弹并不密集，但几个自动炮台的弹道交织在一起，还是覆盖了机车周围的所有空间，子弹上甚至还带着少量的辐射能，对废土生物具备不小的威胁性。

    “嗡。”胶皮摩擦干燥的碎石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随着冲天而起的黄土，两辆机车闪电一样从弹道覆盖的范围脱出，自动炮台虽然不停扫射，但始终追不上三人的速度，只能在他们身后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弹痕。

    “x，再不把那破玩意关掉，老娘拆了你们的窝。”雌豹居然很难得的没有爆发，只是挥舞着手里的酒瓶高声喝骂。

    “滚。”几个衣着破烂的废土人正借着作物的隐蔽趴在农田里，每个人手里都握着破破烂烂的自制土枪，谨慎地盯着从外面路过的三人，其中一个最年长的大声喝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欢迎你们，马上从我们的农场前滚开。”

    两辆机车转了个向又折返回来，撑开源能护盾硬顶着扫射停下，玫瑰巨大的步枪已经举了起来：“十秒之内，哪台自动机枪再开火，我们就拆了哪台，现在开始计时。”

    “不用这么麻烦，跟我来的小家伙们很喜欢这些绿油油的东西。”紧跟着玫瑰的乌鸦阴恻恻的接茬道，“只要有一台还开火，我保证小家伙们会吃光农场里的所有作物。”

    说着，乌鸦朝远处指了指，远方的天空上，成千上万的鸦群遮天蔽日。

    于是十秒过后，机车和所有自动炮台都停了下来，七八个废土人举着武器，隔着铁丝网和乌鸦三人对峙，脸上写满了警惕，似乎随时可能擦枪走火。

    “给，礼物，庇护山丘的水果干。”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东西在荒芜的废土上可是高级货，只有有钱人才有资格享用，乌鸦笑眯眯的把礼物扔到了对面的人群里，一阵骚动过后，对面的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

    “你们是庇护山丘来的？有什么事？”

    “不该知道的事，问的越多死得越快。”摘下防风镜，玫瑰把步枪收回琴匣，冷冰冰的说道：“这里的聚居点在哪？”

    “呵，各位，我同伴虽然态度不太好，但说的是实实在在的道理，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背景，那有些机密还是不闻不问比较好。”乌鸦笑眯眯的打圆场道，“我们只是路过，想去聚居点休息一下，顺便交换点物资而已。”

    “不知道。”衣衫褴褛的废土人互相看了看，摇头道，“没有聚居点。”

    “x。”雌豹跨前一步，身上已经腾起了火焰，“不知道？我……”

    “冷静，冷静。”乌鸦拍了拍雌豹的肩，居然毫无阻碍的拍到了，“各位，我们只是问问路而已，没必要把气氛搞的这么僵吧。”

    “不是，真的没有聚居点。”几个废土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急急忙忙的说道，“不远处就有座城市废墟，里面几个帮派天天火拼，根本不敢有人建什么聚居点，唯恐把他们都引过来。不过托他们的福，变异野兽也都被赶跑了，安全至少还能保障。这几十年，周围建起了三十多家农场，虽然城里的帮派不时出来收保护费，附近的盗匪也会不时光顾，但总的来说还能生活，比其他地方安全的多，所以大家也就这么凑合过下去了。”

    “哦？”乌鸦若有所思的说道，“三十多家农场吗？那你们平时交换物品……”

    “麦琳的酒吧。”年长的废土人老老实实的答道，“就在西边不远处，再有四五公里就到了，老麦琳开的饭馆，大家没事就喜欢去那喝几杯，有东西要交换的话，带过去就行了。”

    “没人洗劫她的店吗？”

    “一开始也找她收保护费，但她是周围唯一一个会酿酒的，大家都离不开她，最后废城的帮派达成了共识，禁止骚扰她的饭馆。这么一来，虽然那里也不安全，但至少比荒郊野外或者废城里安全多了。”

    “不错，很有用的回答。”乌鸦随手又仍过去了一桶罐头，转身跨上了机车，“希望那里的酒和食物真的不错，不然我们转头就回来，吃穷你们，走了，有缘再见。”

    “嗡”，机车启动，两道烟尘滚滚而去，消失在废土的荒野之中。

    第十五章疯狂的麦琳

    废土的荒野一望无际，空旷之中偶尔点缀着几处孤零零的废墟，让荒野看上去更加萧瑟，也让视野尽头那座陈旧却完好的建筑更加显眼。

    “吱”，尖锐的刹车声中，三人带着滚滚黄烟在建筑门口停下，透过尘土，乌鸦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孤独存在于荒野之中的房屋。

    长方形的砖石建筑老旧不堪，平坦的建筑顶部明显得摆着六门自动机枪，枪管不断左右摆动着，覆盖了建筑周围的所有范围。

    四面外墙上，除了喷涂着不少乱七八糟的涂鸦之外就是一圈玻璃窗了，玻璃很脏，表面上甚至还有血污，但至少是半透明的，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整齐的摆着一张张餐桌和座椅，不少衣着邋遢的废土人正坐在桌边享用食物，也有人会瞟过窗外的三人，却没人对三人多加在意

    几辆手推车挤在大门的一侧，一只双头牛被拴在旁边，正努力的伸着头去偷吃推车里的麦秆，还有一辆自行车靠在墙角，破破烂烂的像是随时都会散架一样。

    大门的另一边，则散乱的停放着三辆机车，机车被涂的花花绿绿的，质量看上去倒是不错。

    在门口抬头看看，门框上挂着个完好的招牌，两把滴血的菜刀旁，疯狂的麦琳这个名字格外显眼，如果不是招牌旁边啤酒杯的图案说明这里可能是酒吧的话，还不知道有多人会把这里当成屠宰场呢。尤其那道厚厚的木门一看就是后配的，门上出了十七八道切割刀砍的痕迹之外还有几个弹孔，弹孔里留存的红色和白色的痕迹，一阵阵向外散发着血腥气。

    “叮铃”，玫瑰用阳伞顶开了木门，雌豹跨前一步率先走进了酒吧里，乌鸦顺手敲敲门上的铃铛，笑眯眯的提着提箱也跟了进去。

    “你x的，我说过别xx惹老娘的人，x你xx，这里是老娘的地盘，不是你们鬣狗帮，你们这帮小xxx敢在老娘的地盘上撒野，老娘一枪一个打爆你们的xx。”

    一进门，乌鸦就听到了一长串废土语，七界之都的翻译器在这里已经失效了，但从集市上购买的废土专用翻译装置性能还是很可靠的，如实展现了对方想要表达的内容，嗯，或许不那么如实就更好了。

    虽然这个声音苍老又浑厚，但听清内容的瞬间，乌鸦还是第一时间把目光转向了雌豹，不过就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一根竖起的中指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了。

    无奈的耸耸肩，乌鸦打量着那个比雌豹还暴躁的老妇人。

    胖乎乎的体型，花白的头发，红彤彤的酒糟鼻，嘴里叼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皱巴巴的香烟，身前套着脏兮兮的围裙，典型的小饭馆老板娘的造型，除了手里挥舞着的那把双管霰弹枪。

    枪口指着的，是三个魁梧的壮汉，一身皮革和金属拼凑起来的简易护甲，脸上涂的花花绿绿的，腰上除了手枪之外，还各自挂着一把砍刀。三人围在柜台前，正笑嘻嘻的朝柜台里缩成一团的年轻男人扔杂物取乐，直到老妇人端着枪冲上来，才不情愿的退开几步。

    “要吃就给老娘老老实实坐下，不然就滚蛋，x你x的，你们这群鬣狗帮的傻x每次一来就给老娘找麻烦，早晚有一天让你们都去吃x。”

    “老板，给我们来三份大餐，再来六杯啤酒。”对剑拔弩张的场面视若无睹，乌鸦带着满面的笑容悠闲地走到柜台旁，轻轻敲了敲台面，“要冰的，越冰越好。”

    “咻”，一声挑逗的口哨，三个壮汉的注意力已经从柜台里的年轻人身上转向了乌鸦背后的两个女人，这可是年轻女人啊，而且还是极品，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六眼放光。

    仔细看看，虽然在旷野上跑了一天的三人早已满脸灰尘浑身是土，看不出和普通废土人有什么区别，但雌豹和玫瑰两人独特的魅力却很难被灰土掩盖，自然而然的会成为周围人目光的焦点。

    不止是这三个壮汉，酒馆里的十几个客人中，有不少停下了进食，露出蠢蠢欲动的态度，但还是三个壮汉的距离最近，抢先一步嬉笑着围了上来。

    “x，小x。”围上来的壮汉绕过了玫瑰和雌豹，堵在乌鸦的面前，其中一个直接拔出手枪，指着乌鸦说道，“你跟她们是一路的？”

    “咔吧”一声脆响，壮汉刚刚说完，就发现自己突然看到了正后方的景象，背后的两个壮汉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兄弟的头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向，三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面面相觑。

    “啧啧，作为遵纪守法的好市民，是不该玩这种东西的，它很危险。”玫瑰和雌豹两人视若无睹的走到吧台旁坐了下来，乌鸦则从壮汉手中拿过了手枪，一入手，就发现手枪里的弹药正在吸收他体内的源能，不过吸收的量极少，不到一秒，吸收的过程就已经停止了。

    “噗通”，直到此时，被扭断头的壮汉才轰然仆倒，四肢抽搐着，排泄物的气味从他的身下传出。

    “你看，我就说它很危险吧，对你们自己很危险。”阻碍视线的尸体倒下，乌鸦对另外两个壮汉露出和善的微笑，掉转枪身把手枪递向了他们，“你们一定也这么认为吧，对不对？”

    “x，你他x……”其中之一下意识的接过手枪，刚想说什么，突然看到乌鸦的胳膊一晃，感到自己的右眼微微的痛了一下，随即就永远失去了意识。

    “你看，你看，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它对你们很危险，为什么不听呢。”两指夹着牛毛般纤细的尖针从尸体的眼睛里抽出，乌鸦怜悯的叹了口气，再次收回手枪递向了第三个人，“它真的很危险，一定要收好了。”

    仅存的壮汉低头看看手枪，再抬头看看乌鸦的笑脸，突然暴起，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跑去，直到跨上机车，才回头对原地目送他的乌鸦骂道：“x，你他x等着，我……”

    “轰”，屋顶上排成一排乌鸦群里，悄悄飞出了一只半透明的，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脑上，爆炸过后，只剩下前半个头的尸体歪歪扭扭的倒在了地上。

    “我一向不怎么喜欢等人。啊，老板，我可没在你的地盘上撒野，你看连血都没流，干净无污染。”

    笑眯眯的对老板娘摊了摊手，乌鸦回头打量着餐馆内部。

    餐馆应该是利用末日前的建筑改造的，而且末日前这座建筑应该也是餐馆。

    长方形的房间内，左右两侧整整齐齐的各自排着二十张石桌，桌面已经被风蚀的坑坑洼洼了，但至少还足够坚固。

    每张石桌两边都有两排固定在地面的石头靠背椅，看样子原本应该是沙发椅的，但椅面上的布料和填充物早就腐烂风化了，现在上面垫着一堆木板，虽然坐上去肯定没有沙发舒服，但在荒野上也是少见的享受。

    四十张桌子一百六十个餐位，不管过去还是如今，都算得上规模不小的餐馆了，难怪周围农场里的废土人，会把这里当做唯一的消遣场所。

    酒馆里很热闹，至少按照废土的标准很热闹，三十多个食客零零散散的坐着，除了摆在桌上的食物之外，每个人身边都带了不少东西。

    大桶的清水，半新的衣裤，新鲜出炉的面包，和棍子没什么区别的自制火枪，甚至还有人带了两只活鸡。虽然酒馆里地方很大，但是每个人都把东西贴身放在一旁，就算是吃饭的时候，手都会紧紧控制着东西，还不时瞟着周围的人，眼睛里充满了警惕。

    当然，那是刚才的事了，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聚焦在乌鸦身上，干脆利落的动作，轻描淡写的态度，让这些人的脸色有些沉重。

    不过，视线聚集也不过几秒而已，很快，食客们就把注意力转回到了食物上，尤其是刚才蠢蠢欲动的几个，差点就要把脸埋进盘子里了。

    这些人吃得很香，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就像根本不知道有三具尸体正躺在屋子里一样，根本没有人再去看尸体一眼。

    “啪啪啪。”乌鸦拍了拍手，突然提高音量，向酒馆里所有进食的客人问道，“那么，现在是有奖问答环节，有谁知道鬣狗帮的总部在哪里吗？”

    鸦雀无声。

    不少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就马上又低下头去，那些被乌鸦视线扫过的人，更是忙不迭的用力摇头，尽量用食物堵住自己的嘴，没有一个打算回答乌鸦的问题。

    “啧，这样可不好。”乌鸦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这么有意思的活动，你们应该积极参与才对，这样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怎么能都说不知道呢？”

    还是没有回答，头垂的更低了。

    “我可不喜欢没有价值的人。”乌鸦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用阴森的声音说道，“我觉得，废土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应该没有人喜欢吧。”

    “嘭。”一个盘子砸在柜台上，“没人会回答你的，不要骚扰我的客人了，坐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