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姐，求求你了，不要去，不要去！”涂丽珠低声恳求。

    但显然，外貌（APP）65的妹子还是要比男人要受欢迎一些。秋姐用僵硬的手臂向众人挥了挥手，大家便自觉的为秋姐让开了一条道路，甚至有人鼓起掌来。

    吉川英树的女粉丝是很罕见的，他的游戏太难了。

    “谢谢大家……”秋姐一边摆出极为专业的笑容向人们致意，一边向工作人员调试好的四公主走去，“也谢谢吉川君和陈君，给我这个机会……”

    秋姐的声音非常好听，于是人群起哄的更狠了。

    我在干什么呢！秋姐恨不得给自己脑袋一拳，他们是一群莫得感情的NPC，不是你的粉丝啊！

    但回过神来的时候，秋姐已经握着手柄，盯着大屏幕了。

    “秋姐……”台下的小涂失魂落魄。

    “故事发生在一座架空的城市，伊提……”吉川英树压低嗓门做着剧情介绍，“主人公卡米拉，是王国的公主……”

    “吉川老贼这个装比侠居然会主动介绍剧情？”

    “完了完了，老贼也有转性的一天。”

    “我怕不是看到了一个假的吉川英树。”

    “剧本一定不是他写的。”

    吉川英树微微一笑。

    “原作剧本的确并非出自我手，”他若无其事的说，“真正的作者是一位无名的法国剧作家，出版于1890年，但次年就遭查禁，只有极少数英译本的残篇存世。我通过这些残篇极力去还原原作，并以游戏的形式表现出来。”

    粉丝们响起一片惊叹声。

    “原来吉川老贼也这么有文化。”

    “你这才知道，比你有文化得多了……”

    “咳哄！”吉川英树咳嗽一声，打断了粉丝们喋喋不休的议论，继续介绍剧情，“伊提坐落在湖畔。伊提的女王，卡西露达，得了妄想症，总是觉得在湖的对岸，有一座看不见的城市存在。这天，她的女儿，卡米拉公主，去拜访她……”

    他示意秋姐可以开始了。

    ……

    游戏开始。

    画面呈现出一座湖畔宫殿内的俯瞰远景，然后转到宫殿内部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缺装少饰，破旧陈腐。身着长裙，头戴银冠的卡西露达女王站在窗前。

    【卡西露达女王在房中沉思；悼念她流逝的空白往日。

    黑暗在人们心中滋长，正如日影在湖面上伸长。

    许阿德斯的深处，双日缓落入平湖；

    失落的卡尔克萨矗立雾中，在深渊中投射通天高塔之姿。】

    视角移动，给了窗外的天空一个特写镜头：天空是粉红色的，悬挂着两个太阳。

    没有人说话。吉川英树皱起眉头，他本以为这个镜头会搏得满堂喝彩……

    除了始终背对着大屏幕的陈强和小夜子，现场的每个人都在聚精会神的观看这段过场影像，就如同着了魔一般。

    此时镜头回到房间里。身着干练短装的卡米拉——她看上去和现实世界里的小夜子一模一样——出现在画面里，拿着两条裙子。

    “母亲，你喜欢粉色的还是绿色的？”卡米拉的声音响起。

    “我将要死去了，”卡西露达说，“每当我在黄昏时望向这湖水，都能在遥远的对岸看到卡尔克萨。”

    “不要开玩笑了，”卡米拉生气的说，“我在认真地询问，你却在念叨一座不存在的城市。如果那失落之城真的在湖对岸，难道不该已经有人注意到它了吗？”

    “抱歉，亲爱的……我最近读了一些古老的故事。它们让我的脑子变得奇怪了。”卡西露达说。

    “母亲……所以请回答我。明天的庆典上你想穿什么？”卡米语气放轻松了一些，“粉色还是绿色？”

    “绿色。”卡西露达心不在焉。

    “你要离开这些屋子到外面走走。”卡米拉说，做了个鬼脸，把裙子留在母亲的房间里，尔后离开了。

    “我应该想办法让母亲远离那些幻象。”卡米拉自言自语。

    突然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从远处的走廊经过；卡米拉贴住墙，那个人影没有发现她。

    【那是阿东尼斯舅舅！】字幕打出，以示此乃卡米拉的心理活动，【他鬼鬼祟祟的，是要做些什么？他一直觊觎母亲的王座，他认为外公将王位传给母亲，是因为外公偏爱女孩的缘故。我得跟上他。】

    画面随着卡米拉的视线移动，落在了一旁酣睡的卫兵上。卡米拉悄悄的走过去，拿起了他的剑和盾。

    “这些日子是个人就能做守卫了吗？这武器可真是粗糙；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卡米拉沿着悠长的走廊跟了上去。

    涂丽珠一个恍神——她突然发现现在已经是秋姐在操纵卡米拉了。周围一片安静，仿佛没有人意识到此处已经从游戏的过场CG进入了玩家的操作。

    秋姐表无表情的端着游戏手柄。

    【在近乎完美的《黄衣之王》序幕中饰演卡米拉】

    【SC1D6/1D20】

    【爱丽丝·秋理智检定69/35失败】

    【1D20=17】

    【当前剩余理智18点】

    涂丽珠从兜里掏出手机——即使游戏里的画面无法同步到她现实里的手机中，她也想这么做。

    但她的手机却无法再点亮了。

    【发现通讯断绝，所有随身电子设备无法再使用，SC0/1】

    【克里斯蒂娜·涂理智检定59/69成功】

    剩余的理性告诉涂丽珠——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这个游戏，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

    【陈强、克里斯蒂娜·涂将进行意志属性判定。】

    【一旦失败一次，五分钟之后会再次进行判定，直到成功为止】

    【陈强意志属性检定7/80成功】

    【克里斯蒂娜·涂意志属性检定86/70失败】

    涂丽珠仍旧留在原地没有动弹。她看着秋姐玩着这个游戏，就仿佛这个游戏拥有无尽的魔力一般。

    画面中，第一场教学关的战斗已经爆发。王宫的的庭院里，披着斗篷的卡米拉遭遇了一名醉醺醺的卫兵，他把卡米拉误以为是潜入王宫的女贼，然后两人动起手来。

    那卫兵身材极为魁梧，论体型差不多是卡米拉的两倍，挥舞着一根长柄大砍刀，虎虎生风。但秋姐控制的卡米拉更为敏捷——她在地面上不断翻滚，让那个卫兵的攻击屡屡落空。

    “是时候该稍微离开一会儿了。”从《黄衣之王》的魔力中轻松挣脱，陈强心道。

    *****

    本章的演出文本参见：Thom Ryng著，破晓十二弦;Karldark译，《黄衣之王》，下同。也许你了解的《黄衣之王》并非如此，那是理所当然的——《黄衣之王》非磐石，《黄衣之王》乃流水，它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