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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猛小夫君:娘子威武 0014 人生如戏

    “好浓的酒香!”

    原本正认真倾听对面之人说话的胡庸轻轻抽了抽鼻子,循着酒味侧头望向吴澜这边。

    吴澜容貌俊逸,一头乌黑长发梳得一丝不苟,头上虽未戴冠,身上的裘衣也稍显风尘仆仆,但整个人看起来气宇轩昂,儒雅的气质更是浑然天成。

    胡庸顿觉眼前一亮,心里已对吴澜高看了三分。

    “手下人做事毛躁,连个瓶子都拿不稳,打搅先生雅兴了,还望恕罪。”

    吴澜这时拱手一揖,赔礼道歉。

    其神情之诚恳,就好像真的是六子失手打碎了酒瓶,而不是他故意没接住。

    六子看得目瞪口呆,竟隐隐间真生出了些做错事的惶恐与惊惧。

    奥斯卡欠吴澜一座小金人。

    胡庸摆手道:“无妨。若非如此,庸怕是要与美酒错过了。”

    顿了顿,胡庸问道:“不知先生可否赏脸,让庸也尝尝美酒?”

    “山野粗鄙之人酿的劣酒,不敢入贵人之口。”

    吴澜却没顺势答应,而是婉言相拒。

    话语里也轻飘飘地拍出一记马屁。

    胡庸立即哈哈笑道:“庸一介商贾而已,怎敢妄称贵人,先生说笑了。如蒙先生不弃,庸愿与先生把酒言欢。”

    “如此,在下便叨扰了。”

    顺坡滚驴,吴澜没再拒绝,答应下来,迈步走进雅座。

    雅座里空间挺大,放置了四张几案。

    临窗的两张已有人坐,一个是胡庸,另一人做士子模样打扮。

    吴澜坐在胡庸斜对面,与那士子同列。

    蔡叔让大牛和六子在雅座外候着,他则拿了两瓶酒跟了进去,站在吴澜身后。

    “鄙姓胡,单名一个庸字,世居仓城,行商贾之事。”

    待吴澜入座,胡庸正式见礼,自我介绍,又伸手指向对面的士子,郑重介绍道:“这位乃是齐国名士田允,身负大才,周游列国,求学问道,机缘巧合,途径仓城。”

    “见过先生。”

    吴澜听完,立即侧身,向田允拱手一揖。

    “有辱斯文!”

    那田允自视甚高,见吴澜身着裘衣,不符华夏衣冠之礼,而胡庸却延请入座,与他与并列,心生不喜,霍然起身,甩袖而走。

    此番变故骤生肘腋之间,胡庸与吴澜皆来不及反应,竟没机会出言挽留。

    待蹭蹭蹭的下楼声传来,吴澜才回过神,赶紧赔罪道:“惊扰了先生雅事,澜心中惭愧!”

    “哎……”

    胡庸望着楼梯的方向,面色复杂地叹了口气,却没起身去追。

    稍顷,他收回目光,苦笑着说道:“田允先生性情高洁,素来不喜与我等商贾为伍,若非曾欠下一个人情,是不会与庸共处一室的。”

    顿了顿,他正色说道:“田允先生离席,乃借机发挥而已,与先生无关。”

    “哎……话虽如此,澜心中惶恐。”

    吴澜其实也有些郁闷。

    这真是池鱼之殃了,若是因此恶了胡庸,虽然算不得什么大事,但也徒增烦恼。

    目下只能寄希望于胡庸言行一致,不怪罪他了。

    胡庸没再纠结下去,转移话题说道:“还未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山野村夫,当不得先生之称,唤我吴澜便可。”

    吴澜假意客套。

    胡庸顺势爽朗大笑道:“相逢即是有缘,你我且抛开那些繁文缛节,平辈相交,以兄弟相称,如何?”

    吴澜拱手道:“如此,澜便高攀胡兄了。”

    “哈哈……”

    胡庸又是一阵爽朗大笑,举起酒爵欢喜地道:“澜弟,且满饮此尊。”

    说完,他立即以袖遮掩,将爵中酒水一口饮下。

    吴澜也满饮了一尊酒,放下酒爵,挥了挥手,吩咐蔡叔道:“拿酒来。”

    “诺。”

    蔡叔低声应道,先给吴澜斟了酒,并在他手边放下一瓶。

    然后趋步上前,在胡庸身后护卫的注视下,给胡庸斟酒,放瓶。

    “胡兄,这是自家酿的劣酒,请胡兄品尝。”

    吴澜举起酒爵,先自己满饮了一尊,后恭声请道。

    “得饮美酒,庸之口福也。”

    胡庸感慨了一声,举起酒爵欲饮。

    他身后的护卫却俯身在他耳边说道:“家主,不可不防!”

    “无妨。”

    胡庸摇头轻声说道,便仰头一饮而尽。

    迥异于他往常所饮各国之酒的辛辣瞬间充斥他的口鼻,喉头更是如感火烧。

    酒水入腹,宛若一道火线游走而下,温热的暖意随即涌向周身。

    “咳咳……”

    因为饮得太快,胡庸呛咳起来,脸色也变得涨红。

    “家主……”

    护卫见状,右手立即搭在剑柄上,目露凶光,紧紧盯在蔡叔身上,大有胡庸一声令下,便拔剑相向血溅五步的气势。

    “咳咳……无妨。”

    胡庸摆摆手,示意护卫稍安勿躁。

    他又咳了几声,然后缓缓调匀呼吸,皱眉说道:“此酒……此酒入口灼喉,酒质稍显不纯,但是酒香浓郁,酒味厚烈,庸行商列国,从未饮过如此之酒。”

    说着,胡庸眼中精光一闪,直视吴澜的双眼,沉声问道:“澜弟,此酒可是别处无售?”

    吴澜笑道:“自家所酿,尚未对外出售,别处应是寻不到的。”

    “如此,那便是秘方,运作得当,能牟大利。澜弟可有出售之意?”

    胡庸目光灼灼再问。

    吴澜却笑而不答,只是自顾自斟了一尊酒,举爵相请:“胡兄,且浅酌一小口,尝尝不同的风味。”

    “啊……”

    胡庸愣了下,然后笑道:“庸操持商贾之事惯了,见到奇货,便想拿来售卖谋利,失礼了。”

    说着,胡庸也自斟一尊,举爵浅酌。

    自此以后,胡庸便再也不提酒的售卖之事,只是将走南闯北见识到的列国风物拿出来说了一番。

    吴澜也是妙语如珠,应答得体。

    偶尔谈及商贾之道,吴澜把前世的一些见闻与商业手段拿出来说了,更让胡庸高看一眼,大呼相见恨晚。

    一时间,宾主尽欢。

    直到六子带来的几瓶酒全都饮尽,吴澜和胡庸都有了浓浓的醉意,这才散了筵席。

    “澜弟,来日定要来愚兄家中,再谋一醉。”

    临上车前,胡庸拉着吴澜的手,兀自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