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猛小夫君:娘子威武 0055 阴险小人
次日一早。
吴澜起床走出房间,发现嬴麒已经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晨练。
约三尺长的青铜剑在嬴麒手上舞得虎虎生风,剑势大开大合,走的是刚强威猛的路子。
吴澜曾看过蔡叔练剑,现在与嬴麒一对比,隐隐感觉嬴麒的剑法很高明,却少了些什么东西。
仔细一琢磨,吴澜才觉出味来,蔡叔练剑时,一双眼睛淡漠无情,而嬴麒眼中饱含杀气。
这样来看的话,蔡叔手上沾染的鲜血与人命,不是嬴麒能比得上的。
只有杀惯了人的,才能有那样漠视生命的心态。
从小被保护得非常好的嬴麒,实战经验终究是缺乏的。
不过无论怎么说,嬴麒都比吴澜这个瘦弱书生要强得多。
“早。”
吴澜随意地冲嬴麒打了个招呼,便开始拉伸韧带。
拉伸结束,他开始绕着不小的院子跑圈,之后是一套为时两刻钟的综合体能训练。
迥异于这个时代的训练方式立即吸引了嬴麒和在周围护卫的铁鹰剑士的注意力。
吴澜自选自编的力量、速度、敏捷训练动作组合,更让结束练剑的嬴麒生出些许好奇。
不过看了一会儿后,嬴麒打消了开口询问的念头。
都是些强身健体的花架子,用来训练新兵或许可以,但也仅止于此了,看不到丝毫战场搏杀之术的影子。
待到吴澜开始练习秦玥儿教的导引术,嬴麒闷哼了一声,扭头回了房间。
姐姐居然没经公父同意,就将秦室公族秘传导引术授了出去,这胳膊肘已经不是往外拐了,而是一直架在外面。
哼,气死我也!
嬴麒狠狠往肚里灌了几大杯水,闷头坐在榻上,像个心爱的玩具被别人抢了的小孩。
他的这个状态,一直维系到胡庸来请用早膳。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惹得秦国储君面色如此阴沉的胡庸心中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捱到早饭吃完,见嬴麒没有发怒的迹象,才稍稍放下心。
吴澜也不解嬴麒的状态为何变化如此之大,还以为他急着赶赴燕国,完成使命,便问了下胡庸车队有没有准备好。
有了话题可聊,胡庸更加放松下来,拍着胸脯保证一切准备妥当。
恩出于上,吴澜听完便看了一眼嬴麒。
嬴麒勉强按下心里的不舒服,恢复威严的姿态,点了点头,赞了声:“做得不错。”
胡庸暗暗长吁一口气,愉悦笑道:“特使满意就好。”
嬴麒又轻轻点了点头。
吴澜便顺势开口:“特使,一切妥当,这便出发吧。”
“好。”
这一声令下,半刻钟后,二十辆大车和两百多名护卫组成的车队离开了仓城,往燕国而去。
隆冬时节,冒着风雪赶路,车队的速度很慢。
离开仓城的第五天,车队终于来到轵关陉中段,与按吴澜的吩咐留在附近某个山坳里的铁鹰剑士和押运肥皂的寨民汇合。
吴澜便让胡庸选出一百名实力稍弱的护卫,与铁鹰剑士换装,随后又让押运肥皂的寨民把这一百名护卫带回紫游寨去。
铁鹰剑士进了护卫队,立即夺了胡氏商社护卫统领胡丑的权力,全面负责安保工作。
胡氏商社余下的一百多名护卫,被重新打散分组,五人一伍,十人一什。
所有的伍长和什长,都由铁鹰剑士担任。
大家都是武人,做事直来直往,胡氏商社的护卫,尤其是护卫统领胡丑,对外来的铁鹰剑士这般霸道的做法很是不满。
不满久了,便成了矛盾。
是矛盾,总会爆发冲突。
车队即将进入赵国边境时,被安排去推一辆陷入泥坑里的牛车的胡丑终于忍无可忍。
他煽动了一部分护卫与铁鹰剑士对峙,说铁鹰剑士处事不公,把所有的脏活累活推给他们这些护卫,叫嚣着要分个高下,看看铁鹰剑士到底有什么本事。
胡庸得知这事时,已来不及阻拦胡丑,更被吴澜拖着,脱不开身,无法出面喝止。
事情闹大了,却不见胡庸出来阻止,胡丑便以为自家家主默许了他的行为,言语间愈发放得开,甚至要与铁鹰剑士统领车惊单挑。
身形颀长,终日以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车惊答应了。
一场对决匆匆展开,然后匆匆结束。
只一剑,胡氏商社所有护卫,包括当事人胡丑在内,都没看清车惊如何动作,就听到当啷一声,胡丑握剑的右手手腕上多了条口子,鲜血直流,铁剑落地。
胡丑与车惊之间的差距,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从那以后,胡丑再也没有挑事,变得沉默寡言。
胡庸原本就已对胡丑不满,如今更是彻底疏远了他。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车惊对车队的掌控再无阻碍,行进速度都加快不少,在当日晚上走出了轵关陉,进入了赵国国境。
这已是离开仓城的第七天,下山的第十天。
营地安置妥当,铁鹰剑士车惊走进了嬴麒的营帐。
吴澜也在这里,和嬴麒一起烤着火,喝着酒,吃着肉。
“公子、先生,胡氏商社的护卫,已经全都在掌控中。”
车惊的声音一点也不如他的剑法那么凌厉,反而给人儒雅书生的感觉。
嬴麒自顾自饮酒,没有说话。
吴澜笑着对车惊说道:“你的剑法厉害,演技也挺棒。”
车惊没有回应吴澜。
作为秦国新军精锐中的精锐,铁鹰剑士自成立的那一天起,便以攻陷最难攻陷的城池、打败最难打败的军队为目标,崇尚以力克敌,讲究勇猛无前。
但在吴澜的指挥下,却给胡丑设了个套,诱使他在所有人面前出丑,方便铁鹰剑士掌控所有胡氏商社护卫。
车惊虽然执行了吴澜的命令,并圆满完成了任务,却不代表他认可吴澜的做法。
在车惊看来,要全面掌控胡氏商社的护卫,他有的是办法,根本不需要这般阴人。
现在的沉默,便是在表明他的态度。
武人嘛,骨头总是硬的,脾气总是臭的。
他们对看不惯的人和事,就会摆出看不惯的臭脸,少有懂得迂回的。
吴澜浅饮了一小口酒,对此并不在意,丝毫没有被车惊折了面子的尴尬。
阴掉胡丑的权威,省事省时,何乐不为。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