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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猛小夫君:娘子威武 0056 明修栈道

    胡庸把这件事看得很清楚。

    从一开始,胡庸就知道这是吴澜的手段,但他从没想过要出面干涉。

    做出要下车阻止的姿态,仅仅只是配合着演场戏而已。

    秦国储君的安危,比出使燕国的使命还更重要。

    让明显是储君卫队的铁鹰剑士接管车队的安防工作是题中应有之义。

    胡庸对此心知肚明。

    不过这是不能与手下人挑明的事。

    所以,胡庸才放任把铁鹰剑士认为是吴澜的手下的胡丑闹事,让胡丑自取其辱,彻底丢掉在商社护卫里的权威。

    这其实也遂了胡庸的心意。

    几次三番办事不力,胡丑已不适合继续待在商社护卫统领这个位置上了。

    胡庸可以看在胡丑鞍前马后服侍了他十几年的情分上,给胡丑一笔安度余生的钱,却不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胡丑才在简单包扎了伤口后,变得沉默寡言。

    小人物的无奈便在此,面对生活打来的浪头,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胡庸不算是小人物,但面对秦国储君嬴麒,也得予取予夺,不敢有丝毫怨言。

    这就是权力的力量。

    此行燕国,为的,也是在今后获得权力的护持。

    仓城于他胡庸而言,已经不足以任他施为胸中抱负了。

    他要去咸阳,去秦国的都城扎根立足,他要成为整个秦国乃至整个天下的首富,陶朱漪顿那样的人物!

    以前他没那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他必须把自己牢牢捆绑在秦国储君的战车上。

    谋财算得了什么,他胡庸,要谋国!

    只是有一点让胡庸心里没底。

    吴澜,究竟是个什么人!

    一介山中匪寇便能和秦国储君搭上关系,打死胡庸,他都不会相信。

    更何况此人的脸皮极厚,做事为达目的更不择手段,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胡庸不想与之为敌,奈何现在摸不准对方的路数,一时间竟想不到应对策略。

    这让胡庸感到甚是棘手。

    “你,究竟所图为何?”

    捻着手中的酒爵,胡庸喃喃自语,脸色在火光的照映下显得很是阴晴不定。

    ……

    嬴麒也在想吴澜究竟是个什么人。

    面对他姐秦玥儿,吴澜可谓是柔情脉脉、百般体贴。

    面对他,嘴巴不饶人,冷嘲热讽不断,极不给他面子。

    面对商贾胡庸,却能戴上一张伪善的面具,言笑晏晏,虚与委蛇。

    面对车惊,只在乎传达下去的命令有没有被执行到位,从不考虑车惊心中所思所想,有无怨言。

    面对胡丑和胡氏商社的护卫,犹如看待工具,拿来即用,用完即抛,毫不仁慈。

    他还有很高明的机关造诣,有很厉害的治政手段,有很深刻的经国济世的认知……

    他就像隐在云山雾罩里,让人看不清真实面目。

    那他,对姐姐的感情,究竟是真是假?

    嬴麒饮下一樽酒,心情阴晴不定。

    ……

    吴澜从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形象。

    于他而言,这些都是虚的,毫无价值的。

    他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在乎自己在乎的事。

    但是很悲剧的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样的人和事都很少。

    不过,今生比前世要好上许多,有一个让他想要用余生陪伴的娘子。

    所以,任何挡在这条路上的障碍,无论是何人何事,都将被他无情踢开。

    至于胡丑?

    路边一块硌脚的小石头而已,碾碎了便是。

    现在,吴澜要做的,才是真正的大事要事。

    “去请胡兄来饮酒叙话。”

    吴澜轻轻放下酒爵,对车惊吩咐道。

    车惊领命去了,不多时便领着胡庸回到帐内。

    “特使、澜弟,今日之事,实乃庸管教下属不力,庸愧对公子和澜弟啊。”

    一进帐,胡庸脸上便堆着满满的歉意,主动背上了锅。

    嬴麒自顾自继续饮酒,并不表态。

    吴澜则满是真诚说道:“胡兄,此事是小弟的错,没有把事情安排妥当,有失偏颇了,与胡兄无关。”

    “澜弟莫要为愚兄宽心而自责,愚兄愧不敢当啊。”

    “胡兄,小弟之言,发自肺腑,还请胡兄宽恕一二。”

    两个虚伪之人飙起戏来,让一旁站着的车惊感到甚是恶心。

    嬴麒是见惯听惯了的,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有些淡淡的反感而已。

    他骨子里,还是个恣意少年。

    所以,嬴麒放下酒爵,淡淡地说了声“坐”,阻止了大有把戏一直飙下去的两人。

    “谢特使赐座。”

    胡庸恭敬行了一礼,便在嬴麒下手的座席上正襟危坐。

    吴澜顺势切入正题,开口说道:“胡兄,我们已进入赵国国境,对接下来的安排,小弟有些想法,想与胡兄沟通一下。”

    顿了顿,吴澜补了句:“特使的意思,是让你我一起操持接下来的行程。”

    “谢特使信任。”

    胡庸又向嬴麒行了一礼,然后说道,“澜弟请讲。”

    吴澜清了清嗓子,说道:“胡兄,特使扮作商贾以遮掩身份,我们若不行商,只一路横穿赵国,十有八九会被人看穿。

    我意,用烈酒做噱头,搅动赵国风云,让人无暇顾及秦国特使出使燕国之事。

    具体操作并不复杂。

    每入一城,胡兄便携数坛烈酒拜访当地首富,告知他胡兄将在赵国都城邯郸举行赵国境内烈酒总经销招标会,中标者即可成为赵国烈酒总经销商。”

    胡庸这时打岔问道:“澜弟,何为总经销商?”

    吴澜笑着解释道:“这就涉及到商品流通流程了。

    一般而言,大部分商品的流通流程皆为:生产商——总经销商——分销商——经销商——顾客。

    胡兄负责烈酒的生产,为生产商,不涉及销售。

    总经销商以一定代价从胡兄手中获得所在国家之独家出货权限。

    分销商以一定代价从总经销商手中获得所在区域之独家出货权限。

    经销商以一定代价从分销商手中获得所在城池之独家销售权限,将商品售卖到顾客手中。

    如此层层搭建销售渠道,操作得当,能以最短的时间将生产商生产出的商品流通天下列国。”

    话音落下,胡庸惊得捻断了一缕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