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很难说。

    但首先他是一个“社会人”，或者说被社会磨练了很多的人，这就是第一印象。

    程勇坐在转椅上，穿着有些邋遢，略显长的头发和胡须，显然不是一个生活的尽然有序的人该有的状态。从卖不出去东西交不起房租，到他来到医院照顾父亲，再到昨天才从儿子嘴里得到点安慰，今天就被前妻拉来律师谈儿子移民。

    他不禁哂笑，这一切无疑都是在说，这个家伙现在过得很失败。

    是的，失败。

    事业生活感情，都在不好的状态。

    “程先生，不管怎么说啊，移民对于孩子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办公室里，律师的声音传过来，但程勇有些走神，然后一下子惊醒。

    他一向把懂事听话的儿子当做自己的人生安慰，或者说希望，但现在居然前妻要带着儿子走，今天带着律师和合同有几分动真格的意思。他直接有些急了，又有些慌：

    “你自己没长嘴啊？找个人来替你说话？”

    对面王迅扮演的律师脸有些滑稽，并不像是想象中律师的样子，但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倒还是个意思。

    他是黄勃的艺人，路泽投桃报李也是。

    “曹女士可以给您一笔补偿款，多少钱咱们都可以商量。”律师继续道。

    镜头切换，曹女士玩弄着手指，不对，是抚摸着手上的的大分钻戒。在两人分开后，经济状况孰强孰弱，都有了个判断。其实有一阵子他都想过要放弃吧，给孩子一个美好的明天。

    直到他看见前期渐渐凸起的肚子，显然是怀了后夫的孩子。和后来的丈夫有了孩子，还会对自己儿子好么？他不想冒这个险，也给了自己个理由。

    ...

    所以，曾经想过因为钱的事情放弃，但现在再次被人用钱刺激。

    钱真的能代表一切？不能！

    “什么意思？让我卖儿子咯。”

    “您现在经济状况我们很清楚。”律师低头露出个隐隐有些笑意的表情，某种意义上算是这样，但仅仅片刻就抬起头，脸上变成一片“真诚”：“即便是把孩子留给你，你也养不起，曹女士其实是在帮你。”

    每说一句，程勇就往后靠一分。

    他现在被人戳穿了经济状况，似乎也没有底气拍桌子发脾气了。但少了这个借发脾气转移自己注意点的事情，导致他不自觉地不能直视律师的眼睛。因为他也知道这是事实，自己也没有充分的理由说服自己。

    但过了两秒，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了头：“有钱了不起吗？那钱是你自己的吗？”

    是啊，他程勇虽然挣不了什么钱，还要照顾老父亲，父亲在养老院用的钱也不少，儿子也需要用钱，但他的钱每一分都是自己挣得。不像她，靠男人。

    “程勇，你能不能不那么自私啊？”

    于是这边也被戳到了，终于肯开口。

    而且按照程勇的意思，她出国后，孩子只能是留给程勇抚养。可程勇现在又穷又丧，孩子留给他，前途堪忧。

    “我告诉你，我是程小澍亲爹！你他妈别想把他带到国外去！”一旦有了借口，程勇就立刻激烈捍卫起自己对儿子的守护权，他必须要儿子。

    “呵。”

    这下子前妻笑出了声：“亲爹？你算什么亲爹啊，你尽过当爹的责任吗？”

    “咔！”文牧野从对讲机里传出声音：“好了周韵老师，这一段应该是没问题了。”

    ...

    《我不是药神》是路泽多年之后，再次自己攒的电影。

    所以这种情况下，基本上好朋友都抢着来帮忙。说实话，路泽怕观众看了出戏，基本上都不愿意那些大熟脸来演。比如章紫衣说她来演刘思慧，就是那个和程勇有感情戏的，女儿是病友的单亲妈妈。

    你说这是啥事？

    先说合适不合适，就说人家看到章紫衣这张脸就不能带入角色。

    路泽这边选角才几天，圈内好友各种想来凑趣，合作过的演员也表示愿意无偿客串。就像阳幂说的：“路老板开新戏了，来请路老板赏碗饭吃。”

    这些都是玩笑话，但基本上大家都是各种想进来。亲近的章紫衣，姜武，远的刘烨，赵又廷。

    路泽基本上拒绝了，但也有拒绝不了的，比如姜文夫妇。姜文是不讲道理的你知道吧？从拍《捉妖记》进入京圈开始几年下来，基本上和京圈纽带就是姜文姜武这一家了。

    所以长辈你能拒绝吗？

    不能。

    不讲道理的，而且姜文还改戏，他演的是路泽店的房东。把戏改成房东对程勇前妻似乎有意思，强行给自己丰富自己的人物层次，以及满足他的恶趣味——他觉得和路泽对戏就这样一个普通房东，太平淡。

    周韵是纯粹和路泽处的比较来，人家讲道理说路泽给《一步之遥》客串了，带来了多少票房，自己来帮忙。

    她脸相对大众还好，没那么熟，路泽也就不能不答应。

    不过他有的时候也感觉无语，老婆过来再旁边看老公和另一个女人演感情戏，你说尴尬不尴尬？更尴尬的是，老婆一会还要演这个女人的前夫戏里的老婆。

    虽然很绕，但你就说是不是有点胡闹！

    ...

    “这怎么能叫胡闹呢？”

    姜文振振有词，路泽提出来这件事情的时候，人家否决了。他是那种，认定你之后就把你当自己人罩着的，特别大男子主义。但是这种也伴随着，爱欺负晚辈，爱一言堂。

    关键是他还对路泽是真的好，不过这次还有个事情...

    路泽深深怀疑自己成了两夫妻的出气筒：本子是周韵主动说拿给她的，给她之后，姜文强行进组，说是没点啥故事还真不信。难不成，周韵演自己老婆真的有点让姜文吃醋？

    不至于吧？

    可现在他又是跟胡闹一样。

    难不成大男子主义又到了高峰？

    “好好好，不是胡闹，我和导演合作是我的荣幸！”路泽只能无奈，心里想着到时候再找个人补拍好了。

    你以为姜文和你熟了以后作妖少吗？

    错！

    发现他和姜武也是有像的，房东的那场戏，是姜文自己导的。而且他还在戏里露肉你知道吧？别想多，就是想展示自己的男性魅力，姜文挺自恋的，而且路泽觉得他是刚拍完《邪不压正》戏瘾没过完。

    “别理他，小路，吃饭去。”

    周韵也是个性格比较火爆的人，然后悄悄对他说：“等他走了，你再找个人拍。”

    一拍即合，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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