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阿萨辛

    一击不中，黑衣人再次贴上，招招皆向要害而来。

    娜塔莎也拿出了两把匕首，与他开始缠斗。短短的一分钟，便相互交手了几十个回合。

    同为暗杀，战斗风格偏向灵活的高手，他们之间的搏斗就像是刀尖上的舞蹈，时时与死亡进行亲吻。

    娜塔莎知道自己根本耗不起时间，对方的增援随时可能来到，幸好自己返回的时候这个黑衣人似乎也是刚到，否则自己必定会被围住，没有任何可逃之机。

    一个绞腿，绞住黑衣人的脖子，两人同时摔倒在地，娜塔莎往黑衣人身上扎入了一个有小针的容器，黑衣人明显挣扎了两下，最后倒在了地上。

    娜塔莎揭开他的面纱，发现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少年，估计只有十六七的样子。

    她将少年的面纱重新戴好，转身就走，并没有下杀手。她的任务并不是引起冲突，而杀死对方的一个人，也无法造成什么影响。

    幸运的是，那个少年看上去只是一个巡视者，也或许是巴耶克家族对科技手段的监视网和防御网很自信，接下来娜塔莎只是又废了些力气，就离开了庄园。

    当她走后没多久，庄园内骚动了起来。

    “废物们！你们让阿萨辛之名，遭到了玷污！”

    卡德对着站满密室的刺客们怒吼着。

    密室内，萨伦跪在地上，死死的咬着牙。

    “卡德大师，我会洗刷耻辱！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

    他猛然道，他就是那个被娜塔莎打败的少年。

    话还没说完，他就狠狠的削掉了自己的一根手指。

    意志进入利维坦体内的诺赫，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会如此暴躁，也不敢问。

    “当年执法者封闭了根源，驻留尘世的我们逐渐失去了神秘，如今执法者逝去，我们的力量才逐渐恢复。”利维坦打破了陷入无声的氛围，沉声道：“我们如今并不具备绝对的强力，虽然依靠深植血脉的力量，让我们逐渐强大，追溯先祖的记忆，更让我们获得了岁月和血火的经验。”

    “但也仅此而已了，我们的力量还没有真正的复苏，先祖的经验我们也没有完美的继承。所以我们虽然不会再让自己的存在消失，但也还没到横行的时候，如今我们真正的力量，反而是我们积累的财富。”

    这些刺客们，都是被利维坦改变了记忆的人，当然，对于他们来说，用觉醒更为合适。

    在他们的认知中，阿萨辛为了防止传承的断绝，将力量和传承寄宿与血脉之中，等待着觉醒的时机。如今，他们正是迎来时代再次变动，根源重新开启的人。

    被诺赫改变了记忆的他们，因为认知中的辉煌历史太过骄傲了。

    受挫，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这次失败，也有诺赫放纵的原因。

    “我允许失败……”

    利维坦从椅子上站起，他冰冷具有压迫感的眼神扫过每一位刺客。

    “但我们不会停止，妥协，哪怕是曾经的岁月我们的先祖被黑暗笼罩，依然走了过来。我们会去终点，我们的信念和真理永远不会被磨灭！我们是刺客，于黑暗之中行走，所以不要背离自己的信条，坚定的走完最初的路吧，刺客们！”

    所有的刺客，包括萨伦和卡德，他们都将右手放到左胸前，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此时所有人都站着，萨伦也站起了身，卡德也将身子转向了利维坦。

    “我们必将奉行信条，我们谨知，当其他人盲目的追寻真相的时候……我们服侍光明却耕耘与黑暗……”

    刺客们用低沉的声音齐声念诵万物皆虚，万事皆允的信条，使得地下室内庄严而肃穆。

    当地下室内只剩下利维坦和卡德的时候，利维坦对着卡德叹息似的道：“卡德，你对年轻人们太严厉了。”

    他是指萨伦自断手指的事。

    “他能做出那种决断，证明了他心中信念的重量。”卡德满脸严肃。

    “他只是个高傲的孩子。”

    “但他是个刺客！”

    两人间没有白日那种主仆间的恭谨氛围，此时的卡德像一只虽老却仍有雄威的狮子。

    “事实上，萨伦已经足够出色。”

    “利维坦大师，你是我们如今的首领，你觉醒的力量是大师们中最强的存在，你不能有瑕疵，仁慈不应属于你！”

    利维坦看着卡德冷漠的脸，在他心中这个老人是最符合刺客这个概念的存在，他笑了起来，但双眼却充满了淡漠，“卡德大师，仁慈不属于我，但我懂得谅解。我们是刺客，不是骑士，我们的头脑没有被荣耀冲昏，行走于黑暗的我们，失败只是平常。”

    “抱歉，我不应该对你产生怀疑……”卡德听完后，神情松了下来，不再那么冷漠，“你是对的，你是一个合格的首领。”

    “我没有介意，卡德，这一点你无需挂怀。我虽然是名义上的首领，但我们是平等的，每一名刺客都是兄弟般的存在，你对我产生质疑，合情合理。”

    利维坦摇了摇头。

    “如今的我们只有七位大师，遵循古老预言的指示，我和你留在了纽约，如今英灵们的重新现世，使得这份等待似乎并不虚无。”

    卡德叹息道。

    “一切的神秘，在世界的新都。苏醒的神秘，将会拉开一切的序幕，其奏响者，必为沉睡于岁月之人。我们等待着这个预言实现已经很久了，留下预言的先知们为此付出了一代代生命，才将预言从一个个残缺的字符补全。”

    利维坦看着卡德，面容带上了肃穆，“卡德大师，我们阿萨辛的资料虽然泄露了出去，但这并不代表什么，我们本来也是要按计划暴露的。”

    “我明白，我们是明子，凭借着资本的护佑神盾局也无法奈何我们。”卡德点点头，却接着道：“虽然说是如此，但以后还是将庄园的防卫等级提高吧，让觉醒鹰视和第六感的刺客们分布在各处。”

    他说的掌握与鹰联通视觉和掌握着近似预知的神秘感官的刺客。

    “也好，这些就随你安排了卡德。”利维坦并没有反对，然后道：“通知掌握着财力的刺客们尽量进行互通，还有情报网的完善要尽快。”

    “我明白了。”卡德看着利维坦，难得有些犹豫道：“丢失的资料是历代首领的传承手札，真的没关系吗？利维坦大师，如果我没有猜错，能将萨维那么轻松打败的女特工，还有联系今天神盾局的上门，有很大可能是那个黑寡妇。”

    “那本手札上重要的内容几乎都是密语书写，而且大部分的内容都是各位历代首领的经历。卡德，不要在意这个，我们本来也就不重视密室书库不是吗？我们的传承，是依靠血脉，而不是文字的。书库那里面更多的只是游记而已，我听说萨维就是因为为了多看些密室收藏的书籍，给他的弟弟讲故事才去申请看守的。”

    “而且他不在，也是因为你把他拉去训练了吧。卡德，话说回来，这可也有你的责任，你是他的师傅。”

    利维坦嘴角噙着古怪的笑意。

    “哼！”卡德神情冷漠道：“我是责怪他明知道对手的强大，却不知道进退，不会去寻找同伴的帮助，让阿萨辛之名平白染上了失败的污渍！”

    这个老头，还真是倔强啊。

    在利维坦体内的诺赫眼中，卡德就是个傲娇货，明明心疼自己的弟子差点被杀死，可又不会坦率的关心，看到自己的弟子自削手指的那一刻，诺赫分明看到他的眉毛颤动，手都打了个哆嗦。

    凭借力量得自诺赫而产生的联系，感受着卡德的情绪，又气又恼又心疼。

    诺赫也只得感叹交流果然是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桥梁，而卡德和萨伦这对师徒之间的桥梁，明显修的一塌糊涂，可以推了重建了。

    “卡德，当初谁教你怎么与人交流的，他可真不是一个合格的修桥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