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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清风赊酒来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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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清风赊酒来:玉龙倾(下) 297.匕见

    无生教原先很神秘,可当魔道其他宗门或衰败,或灭亡,或遁去山门之后,它便被动地出现在了台前,走到了江湖正道的对面。

    跟其他宗门一样,派中高层不外乎便是掌门和长老,只不过没有内外门之分,如同所收弟子那样,也没有内外门一说。

    但魔教诸派与正道不同的是,他们宗门之内还设有护法一职,通常分为左、右两人,一般都是武功极高之人,最主要的,是对宗门有绝对的忠心。

    汤仕龙,便是无生教的右护法。

    在商容鱼设计铲除了无生教内,所有不服之音和顽固不化的老辈之后,亲自提拔上来的下属。

    但在今天,就是这么个知悉教内不少机密事务,而听从自己吩咐多年的人,竟是背叛了自己。

    这个往日里忠心耿耿,如狗一般听话的人,有朝一日竟然会对自己出手!

    商容鱼一时间惊怒交加,她想不通对方为何会如此,而仓促间,她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想。

    只是几个念头,对面那人的一拳便几乎要落在自己身上。

    汤仕龙能被她提拔到护法的位子,那这武功当然不会弱了。已经快到了半步的境界,又是行的外家一道,此时这一拳,又快又狠,就如离膛火炮,随身动而气爆连连。

    商容鱼并非反应不过来,只是她人在半空,又刚踩踏时行挪移之功,这一瞬,来不及变招,更来不及换气!

    更何况,她是了解对方武功和修为境界的,按理来说,即便是对方占据偷袭之机,可要想在出手前瞒过自己,那几乎不可能。

    因为他是自己手下的一条狗,对于他的气机,商容鱼自是熟悉,若有真气变化,她必然知晓。

    但现在,包括之前,她根本毫无所察。

    念头几闪而过,商容鱼喉间微闷,已经决定要强行接下这一拳。

    而对面,瞬息之间,汤仕龙神情中同样有所变幻。

    面前的,是往日高高在上的人,是自己每当面对都噤若寒蝉,不敢直视的人。但如今,终于直视到了对方的眼睛,哪怕只有一息,除了其中愤怒和惊讶,他亦看到了凝重。

    这便是重视,也是他心里一直想要的,但原先从来没有,现在终于看到了,感觉到了。即便,如今对方已是自己的生死之敌,是此次的猎物和投名状。

    汤仕龙感受到丹田气海内隐隐的灼痛,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强大,更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对面之人重伤吐血,然后倒地求饶。

    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这一拳落下,对方必将狠狠摔到地上,就如从九天之上跌落凡尘,就如曾被对方踩在脚下的自己那样。

    他笑了。

    但蓦然,汤仕龙看到了几在咫尺那人的眼神,似也是动了动。

    他有霎那的疑惑。

    然后,耳畔传来了剧烈的气爆之声,就像是火器在耳边擦响,脑海中登时只有嗡嗡一片。

    汤仕龙飞了出去,整个人在半空中,在这一拳快要落在商容鱼身上的时候,被人一脚踢中,清脆的骨裂声里,他的胸骨全然凹陷进去,然后直接砸落到了楼梯下。

    碎裂的桌椅和阑干,因此而骤然安静下来的人群,还有半空洒落的血迹,以及那道青衣淡然的身影。

    这一瞬,画面如同静止。

    所有人都惊呆了,从商容鱼飞身而起,到突然有人偷袭,再到这偷袭之人眼看得手却被人一脚踢飞,只在呼吸之间!

    ……

    走廊和楼梯上,原本打在一处的人都停了手,不管是那些青楼护院,还是那些鬼迷心窍了的江湖人,皆是愣住了。

    这时候,那些女子的哭声才更为清晰。

    她们拼命地抓着银子,另一手才提着撕烂的衣裙,几乎不能蔽体。羞愤着,她们不知哪来的力气,撞开了挡路的人,搀扶起被踩踏被撞倒在地的姐妹,找了房间便跑了进去。

    一时间,闭门关窗声不绝,而每一下,都像是响在场间之人的心上。

    那些江湖人讷讷似的,面面相觑,便是那些护院打手,也是有些失措。

    角落的阴影处,苏澈看着这一切,轻呼口气。

    “为了抓人,极乐庙,倒真是些下作手段。”

    此前出手的正是玉沁,她轻踩在半空红绸上,此时负手,淡淡出声。

    方才这般混乱,除了乍然见有人出手,引起骚乱所致,那些江湖人躁动,且将内心丑恶揭浮于表面,却是因极乐庙的手段了。

    迷魂香,在他们进来青楼的时候,除了胭脂水粉和酒水味之外,还闻到的奇异花香。这药既能活络血气,放大人之观感欲望,也能惑人心神,迷乱心智于无形。

    在看到这些江湖人失控的时候,玉沁便已然猜出了缘由。

    一旁,抓着红绸的商容鱼微微蹙眉,不由传音道,“你怎么出来了?那小子呢?”

    “我不出手,你就得出丑。”玉沁回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挂念着他?”

    商容鱼哼了声,没有说话。

    “魔教妖女,梁国叛逆!”大堂里,那虬髯捕头抬手一指,大喝道:“抓此二人者,重重有赏!”

    言罢,他当先踩了一旁楼梯上二楼,便是其他伤势不重的捕快,也是往二楼冲去。

    苏澈当然看得明白,那走廊上摆放的桌案底下,都放了兵刃,此时这些人见场间百姓都跑了出去,这是没有顾忌了。

    而听了那捕头的话,此间包括三层四层楼上的那些公子少爷们,皆是脸色一变,他们之前是在看热闹,可见了方才那番变故,自然是怕了。

    生长在苍州的,自小便不少见武夫和莽撞人,就算不懂武功,也是有一份眼力,当然看清了方才那阵仗。

    更别说,此时听清了事涉魔教,还有那‘梁国叛逆’的名头,对于要抓的人是谁,那站在红绸上衣袂飘然的人是谁,他们显然是门儿清了。

    当下,他们就一揽身边姑娘,直接往身后房里钻去。

    商容鱼‘嘁’了声,很是不屑。

    铿,

    那些差人已经拿上了兵刃,刀剑出鞘,如同壮胆一般,皆是虎视眈眈。

    反倒是场间那些护院打手,和迷魂香药劲儿过了的江湖人,有些安静下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