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清风赊酒来:玉龙倾(下) 20.记住这件事
清早,苏澈知道了商容鱼离开的消息,而她并未与自己告别。
这件事,还是在吃饭的时候,他看见玉沁的房门开着,疑惑问出后,玉沁才告知他的。
“怎么说走就走了?”苏澈不解。
“她本就是魔教中人,墨家是正道,她当然不会久待。”玉沁道。
“可咱们才来了几天。”
“那也不自在。”
“她去哪了?”
“不知道。”
“没留下什么话?”
“你想她说什么?”玉沁看过来,问道。
苏澈一愣,然后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外面或有追杀,她就这般离去...”
话说着,他忽而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
“她要混在明早离开的人里?”苏澈问道。
“没错。”玉沁看他,“你是打算去跟她道别,还是留下她?”
苏澈有些疑惑,“我就是随便一问。”
“我也是随口一说。”玉沁不再理他。
苏澈不明白大清早的,她哪来的火气,语气这么呛。
收拾好了碗筷,他就开门朝外去。
“你去哪?”玉沁问道。
“院里走走,怎么了?”苏澈回头。
“没什么,就是昨夜之事,你需注意。”玉沁说的委婉。
昨夜机关城里打杀了一阵,肯定死了一些人,若苏澈出了院子,有不认识他的,难免会有麻烦。
苏澈当然能听出来,他只是一笑,“我又不傻。”
话说着,他就出去了,不过没关门。
玉沁在屋里看着他,心里想着自己方才的确不该多话,只是往日里肯定不会,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颇为忧心。
尤其,是在苏澈面前。
她想了想,收回目光,转身回房。
她觉得,自己要暂时将苏澈放下,否则修行不成,最后也保护不了他。
……
苏澈回头,看见了回房的身影。
他不是傻子,当然能察觉近来玉沁的古怪。只不过他没往男女之情那方面去想,只当是对方在护持,也是可怜自己。
毕竟,自己现在武功全失,只剩一副练桩打熬的体魄,跟坊间不良打个架可以,但真要跟江湖人打杀动手,那肯定是不成的。
而从前的自己,可是内外兼修的半步,这如何不让曾经的对手可怜?
苏澈自嘲一笑,抬头,看着云海昏沉的天空,这种同情,还真是让人心里难受啊。
“看什么呢?”
墙外有人翻进来,轻飘在身旁落下,也学着他仰头看天,看到的是素日看厌的景象。
“看天呢。”苏澈道。
“我知道。”盗帅有些无语。
“那你还问?”苏澈道。
盗帅翻了个白眼,“大清早就这么噎人,火气有点冲啊。”
苏澈挑眉,有么?
盗帅朝屋里努努嘴,“看着别人练功修行,自己心痒痒?”
苏澈又气又笑,“我记得在路上的时候,你唯恐我会因此心情受挫,所以不提,怎么现在开始在我伤口上撒盐了?”
“可能是我了解你?”盗帅抱着胳膊,煞有其事道,“另辟蹊径,说不定能刺激你潜能激发,后天觉醒。”
苏澈‘嘁’了声,没好气道:“哪来的怪词儿,你以为我是话本里的主人翁?”
“行,不跟你闹了,说正经的。”盗帅咳嗽一声,随即正色道,“墨家也有不少精通医术之人,要不我带你过去瞧瞧?”
“现在?”苏澈问道。
“我随时有空。”盗帅点头。
“那些医师?”
“他们也闲着没事儿,再说这点空还是能抽出来的。”
“昨夜之事解决了?”苏澈问道。
盗帅没想到他转移话题,听了先是一怔,然后才道,“死了些人,天还没亮就收拾好了。”
他说完,发现苏澈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古怪。
“干嘛这么看我?”盗帅问道。
“这是在墨家总院,你们自己人出了事,你这语气能不能重视一点?”苏澈无语道。
“正因为这里是墨家总院,所以才没什么好担心的。”盗帅笑了笑,然后声音压低道,“只要没有机关城的建造舆图,那即便敌人就在里面,也正是瓮中之鳖。”
苏澈摇头道:“是后周的人?”
“肯定是,不过没有活口,而且辛善那边也不会承认。”盗帅说道:“只是没想到,越先生的安排已经很缜密了,还是差点出乱子。”
“什么乱子?”苏澈随口道。
因为他觉得盗帅刚才语气轻松随意,就好像昨晚的事,是拍了几个蚊子苍蝇般简单过去了,该不会有什么要事。
“越先生受了伤,剑上有毒,不过还好不致命。”盗帅说道。
苏澈一愣,随即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很惊讶?”盗帅问道。
“的确惊讶。”苏澈点头,“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说的面不改色。”
“偷袭他的人,是他的心腹,平时最要好的弟兄,这谁能想到?再说,看那人下手狠辣果断,也不像是近来才被买通的,倒更像是早就潜伏进来的人。”
盗帅深吸口气,道:“更何况这么久了,谁知道他有没有从越先生身上知道些什么。”
“那人呢?”苏澈问道。
“死了。”盗帅说道:“他是突然偷袭,越先生不知是他,下意识反击还手,当然是下的死手,等看清是谁的时候,已然收不住力了。”
苏澈想了想,道:“这人既然潜伏日久,按理说也没必要此时暴露,难道就为了杀越先生?”
“他跟越先生称兄道弟,动手的机会多的是。”盗帅说道:“至于原因,这恐怕就只有后周的人知道了。”
“方大师有怀疑么?”苏澈道。
“不光方大师,墨家所有高层,现在还在商议呢。”盗帅说道:“越先生毕竟是名义上的游侠统领,而且他地位本身也极高。”
苏澈自然明白盗帅的意思,这是墨家的一众高层怀疑,越千重可能在无意间暴露了机关城的隐秘。
当然,对于其人本身,或许也有怀疑。
不过,这些都是墨家的家事,更深一些的,苏澈当然不会再问。
“行了,别想了。”盗帅笑了笑,“两国的人待会就走,墨家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真是如此?”苏澈故意道。
“得,你还说我往你伤口上撒盐,我看你才是故意找茬!”盗帅哼了声,“你到底去不去?”
“他们也瞧不出毛病的。”苏澈道。
“讳疾忌医。”
“这词儿是这么用的么?”
“那你到底去不去?”
“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