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北野武的日记，莱锡路的小龙虾和没有用完的6剂修复原液。”肖阳迅速作答。

    “好了，带上你的奖励，记得你的承诺，离开这里吧。

    希望我们有一天有缘能够再见。

    现实意义上的。”

    远程实时全息投影里，北野武的神色有些疲惫和厌倦，他轻轻地挥挥手，做出一个下次见的手势，化作无数繁星般的光点，消散在虚空中。

    跟开场一样，周围地面突然升起来的数道呈现扇形弧状的水晶罩，拼成一个半球体，将站在研究所建筑五楼中心的肖阳圈了起来。

    “你要走了吗?”

    衣露申的别扭译制片腔调突然响起。

    “嗯，我想我们不会再见了。”

    肖阳微笑着点点头。

    “刚刚虚拟入侵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我还是看到了一些你的记忆碎片。

    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类，希望你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衣露申的语调虽然夸张，但是寥寥数语，字里行间却充满了真诚：“自始至终，你都对我毫无敌意，如果不是天生对立的立场，我想我们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

    “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

    与立场无关。”

    肖阳轻轻地挥挥手臂，随着高速上升的电梯，消失在衣露申的镜头视线里。

    漫长的上升过程里，因菲尼特也在给他结算任务和奖励。

    【任务：攻略真人密界逃脱——新北野武的挑战状】

    【地点：第九研究所】

    【目的：在密界的某一个角落，有一本北野武先生降临初期的日记，里面记载着一段被遗忘的历史和一条没有走完的进化分支路线，那是他曾经

    在多次媒体访谈时提及过的遗憾…除了活着完成攻略以外，这本日记是本任务最重要的目的。】

    【难度：五星，噩梦级】（笔者设定：一星-三星，普通级；四星-六星，噩梦级；七星-九星，地狱级）

    【完成评价：优秀，除了没能够独占北野武的日记，你几乎做到了一切】

    【奖励：额外奖励（100点信用度，基础基因公式Ⅰ型真实之眼）】

    上升的速度比下降稍慢，大约1分钟后，电梯返回接待大厅。

    肖阳存上北野武的日记，就果断地离开了第九研究所，踏上返程路。

    （至于加北野武的“绿洲”好友并传送保险箱的密码，只能等到拿到安德烈.罗伯森的身份ID后再办了。）

    没有走出多远，因菲尼特突然再度示警：【侦测到有纳米狗仔跟踪，要清理干净吗?】

    【不要吧。应该是第九研究所故意投放的，如果马上就清理掉，容易打草惊蛇。】肖阳回答。

    【所以就让它们继续跟踪?】因菲尼特问。

    【可以反虚拟入侵吗?】肖阳反问。

    【可以，代价是10点信用度。】因菲尼特回答。

    【好的，晚些回到瑞文市后，就开始转播一个超级宅男的日常生活给这些狗仔们吧，希望第九研究所的研究员们有足够的耐心慢慢欣赏，哈哈哈！】肖阳觉得，10点信用度花的太值了。

    【还有一个问题。

    这个密界挑战的任务为什么一定要在现在完成?】

    【你在第九研究所待了三年，难道还不清楚他们的行事风格?

    未来的安德烈.罗伯森不适合来做这个内容非常敏感的密界挑战，也不应该招惹上一群很难摆脱的癞皮狗。

    但你的身份无所谓，按照坊间的称呼，你这种形态的存在又称为‘GHOST’（幽灵）。

    等你拿到伪装的身份ID后，任凭第九研究所的人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查到你的行踪了。】

    因菲尼特的解释很详尽，逻辑清晰。

    【最后一个问题。这个任务的意义是什么?

    不会仅仅是为了龟守系列基础基因公式吧?

    我猜测这套基因公式你的数据库里也有。

    另外我注意到，你似乎非常在意那本北野武的日记。】

    【观察和推理能力是你的优势。

    这让你的未来，非常值得期待。】

    因菲尼特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

    三天后，第九研究所的黑衣掮客队秘密光顾了瑞文市东郊的一幢私人别墅。

    其时，别墅里正在进行着一场盛大的晚宴，以庆祝丰田家族的某位幸运的大人物刚刚获得了新生。

    宾客满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畅意时刻，遇上一群突然闯入家门的不速之客，后果可想而知。

    后来，为了平息丰田家族的怒火，第九研究所迫于舆论和经济的双重压力（作为泛亚裔历史上最成功的商业家族之一，丰田家族每年向官方研究所投入天文数字的资源和财力），开除了菲乐高级研究员的公职。

    菲乐离开研究所的那一天，比拉尔博士亲自送他出门。

    “很抱歉，连累你受过了。”比拉尔满怀歉意。

    “不，错不在我，也不在你，我们低估了对手的能量。”菲乐摇摇头。

    “我还是想不明白，能够虚拟入侵‘天眼Ⅵ号’（格利泽581G的全球卫星系统，星球级超级计算机）的势力，有什么理由派人来耍我们玩?”

    比拉尔恨声道。

    “反正我现在也不受公职约束了，从今天开始，我会召集人手成立一家私人侦探所，哪怕上天入地，我都要找到这个该死的玩家！”

    菲乐愤怒地振翅鸣叫。

    ……

    3月30日，道恩市塞维尔庄园。

    肖阳在约定两周的最后一天晚上踩着点回到罗伯森家族，搞得翘首企盼等着他回来的几位家族大佬差点以为他一去不返了。

    跟随三位面试官一起登上二楼，走进回廊最里侧的房间。

    房间里面的布置很典雅，古典的欧式雕花大号办公桌，高靠背转椅，满墙的书架上放满了文艺复兴以来的大量文学作品，家具颜色深褐，带着釉质般润滑的光泽。

    屋里光线很暗，唯一的照明设备就是办公桌上的一盏铜制油灯，黑暗的气氛浮动在每一个角落。

    “来了?”

    转椅回旋180度，里面坐着一个体型修长的高瘦男人，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鲜红如血的嘴唇，鼻梁高耸，面容清隽，梳着黑亮的大背头，穿黑色的燕尾服，打红色的领结，眼神深邃悠远，看不出实际年岁。

    “是的，弗拉德…弗拉德祖父，这位泛亚裔青年就是我们最后选定的那个人。”

    汉娜恭敬地躬身行礼。

    “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叫我弗拉德先生就好。

    如果每个人见面都要算一算这些错综复杂的姑表舅姨关系，人类的文明不会进步得如此迅速。”

    高瘦男人一开口，左右嘴角各露出两颗尖牙，愈发彰显其清冷阴郁的黑暗气质：“你好，孩子。

    我是罗伯森家族的掌权人弗拉德.罗伯森，尊贵的查理六世亲自授予的伯爵，一个被科技眷顾而从中世纪的残梦里苏醒的老家伙。”

    “高等教育是任何一个人类个体在新时代立足的根本，很遗憾，我们家族的小安德烈暂时还不能理解这个道理。”

    弗拉德伯爵操着一口纯正无比的伦敦腔，不时地还会冒出几个接近淘汰的生僻词，满满的旧时代贵族既视感。

    对于罗伯森家族招募的目的，他没有做任何隐瞒和掩饰，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出来，真实透明，似乎完全不担心肖阳会拒绝或后悔。

    “我们已经等待了他三百年，外界舆论的压力和家族内部的声音都需要一个合理的释放机会，所以才有了这次的暗网招募。

    而你，我的孩子，经过查理，汉娜和乔纳森的联合认证，成为本次招募唯一的最后赢家。”

    弗拉德伯爵说着一推面前的一堆羊皮纸协议，又递给肖阳一只鹅毛笔：“用你的鲜血签下你的名字，契约就会生效，在第一阶段的合约期100年内，你就是我们家族的小安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