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王座:正文卷 第九十六章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在赵国像郭开这样的秦奸并不是一个,秦国也不可能将宝全部压在郭开一个人身上,所以郭开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当年娼女出身的赵悼倡后被赵悼襄王迎娶入宫时,曾遭到李牧的反对,可惜赵悼襄王一意孤行,不仅娶她入宫之后更是将自己的王后废掉立她当了赵国的王后。
人的欲望是没有尽头的,欲望只会引发更多的欲望。
有了儿子后,刚刚当上王后的赵悼倡后又将目光盯上了赵嘉的太子之位。在枕边风的作用下,赵悼襄王随后又将自己的前太子赵嘉罢免,让赵悼倡后所生的儿子赵迁当了太子。当时赵悼倡后就想对付曾经劝阻赵悼襄王娶自己入宫的李牧,可是赵悼襄王还算没有昏了头,没有做那自毁长城之事。
只可惜赵悼襄王在赵国的王座上没有做几年,就挂掉了。赵悼倡后的儿子赵迁作为太子理所当人的继位成了下一任赵王。
自己的儿子成了新赵王后,赵悼倡后的行为更加放肆。再一次成为寡妇的赵悼倡后不甘寂寞与春平君勾掿成奸。
说到春平君这个人,他的身份也很特别。在赵孝成王时期,他就去相而质于秦。春平君在赵国上下都是极有威望的,赵悼襄王也很信任他。但是,从秦国回来的春平君已经变成了秦国的奸细。他回到赵国时,赵迁已经被立为太子,见此他故意和赵悼倡后勾搭在一起,并将秦国赏赐的财宝分了很多给赵悼倡后。赵悼倡后贪慕虚荣,见钱眼开,对春平君更加依赖和信任。
在接到秦子戈让他配合郭开陷害李牧的指示后,春平君故意将自己要对付李牧的消息泄露给赵悼倡后。赵悼倡后早就对李牧恨的牙痒痒了,不用春平君劝,赵悼倡后就主动加入对付李牧的队伍中来。
在这期间,秦子戈和姚贾用金钱攻陷了赵王迁的另一个宠臣韩仓。
秦子戈并不是漫无目的的收买别人。他看上的这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赵王迁信任的近臣,而且他们都跟李牧结过梁子,最重要的是这二人都嗜钱如命,为了钱他们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
要让一群人团结起来,需要的不是英明的领导,而是一个共同的敌人。
在雄关井陉和王翦打嘴仗打得不亦乐乎的李牧不知道,这个时候邯郸城内一条对付他的战线已悄然发动。赵悼倡后、春平君、郭开、韩仓四大祸害一齐出手,向赵王迁进馋言道:“吾等闻李牧与秦私自讲和,约定破赵之日,分王代郡,王若不信,可速察之。”
要是一个人这么说,赵王迁或许还会犹豫,但身边的这么多人都这么说,赵王迁就不得不信了。
赵王迁大惊:“寡人待武安君不薄,为何负我?”乃急命左右前往赵营暗查李牧。
左右回报,确实见有秦信使往来于李牧军中大帐。
赵王迁闻言颓然瘫坐在王座之上,李牧是他当初面对秦军攻袭所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李牧业不负众望连缺秦军。封李牧为武安君后,赵王迁为了表示信任将赵国的兵权交给了李牧掌管。眼下赵国的精锐部队全掌握在李牧手里,万一他真的率大军投降了秦国,那赵国就彻底没戏唱了。
就在这时,郭开站出来说道:“上次我劝大王让李牧主动出击,可是后来大王听信假相司空马的谗言而作罢,那司空马本事秦相吕不韦的下属,吕不伟一死他就逃到赵国。这样的人岂会全心全意的为大王着想,他一定是秦军派来的奸细。况且上次大王也只是让李牧主动出击,并没有要求他一战就击退秦军。战功赫赫的武安君难道连与秦军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吗!”
赵王迁心中暗恨当初不该听信司空马的谗言,怪不得李牧这么长时间以来都只守不攻呢,原来是早有异心!
“来人,去将假相司空马押来见寡人!”赵王迁还在做最后的坚持。
可是司空马何许人也,当年能成为吕不韦手下最受器重的谋士,眼光自然不差。在赵王的侍卫拍门的时候,司空马就意识到事情不对,直接掩身从后门逃走。
那些侍卫见长时间没有回应,撞开大门,发现司空马逃窜的痕迹。等他们追出门外,司空马早已没了行踪。这些侍卫只得回去复命。
听外侍卫的汇报,赵王迁彻底相信了郭开等人的谗言。惊慌失措下,赵王迁问计于郭开:“寡人悔不当初没有听信爱卿的谏言,如今该怎么做?”
见赵王迁已信以为然,郭开赶紧抓住机会对李牧痛下杀手:“大王可火速传旨,召李牧、司马尚回邯郸,以赵葱、颜聚代领二人之职,以抗秦军。”
情急之下,赵王迁当然是别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得了赵王迁旨意的赵葱、颜聚二人来到李牧军中,宣赵王之旨,命李牧交出兵符将印。
李牧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赵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赵王竟然要自毁长城!
李牧闻言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两军对垒,国家安危悬于一将,虽有君命,吾不敢从!”
颜聚心内一震,惊慌失措道:“你,你竟敢违抗王命?”
赵葱却神态倨傲,把颜聚往身后一拉,冷笑道:“国是一样国,兵是一样兵,难道除了你李牧,赵国上下就没有能打仗的将军了吗?大胆李牧,还不速速交出帅印!”
李牧在赵军中的威望是无人能及的,此刻听了赵葱毫不客气的斥责,李牧还没说什么,他属下的将士们不干了,纷纷拔剑指向拿着圣旨的赵葱和颜聚二人。似乎只要李牧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将这二人斩于剑下。
李牧见状赶忙阻拦道:“大厦将倾,国成危卵,不思御敌于外,而起内乱,此非吾所愿也。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吾不可不遵君命也。诸公且退,吾当自去邯郸与大王辨明此事,一切分晓之后,再来与诸公相会。”说完,李牧将大印交给赵葱二人,连夜往奔邯郸而去。
半路,星夜赶路的李牧遇到了从邯郸奔走的司空马。
对于司空马,李牧是很欣赏他的,此刻见他奔逃不由问道:“先生不再邯郸帮助大王处理政务,这是要去哪?”
司空马骑在马上双手抱拳道:“赵国将倾,司空马自当远遁保命!”
李牧不解的问道:“先生此言何意?”
司空马看着一身布衣的李牧说道:“之前大王欲下旨让将军主动出击,被我劝阻。如今看来将军怕是交出了军权,要赶回邯郸复命吧!”
“不错!大王命赵葱、颜聚二人代替我和司马尚,让我们回邯郸复命!”
司空马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司空马不愿看将军自蹈死地。将军一死,赵国灭亡就在眼前!”
李牧虽然心中认同司空马的说法,但还是说道:“先生言重了,李牧回宫只是应诏复命而已!”
司空马笃定的说道:“赵王一定中了秦人的离间之计,才会突然在此生死存亡的危难关头将将军召回。当年赵孝成王临阵换将的下场就在眼前,还望将军早做准备!”
李牧听罢说道:“王命即是天命,李牧岂有不从之理。李牧是带兵之人,若是我先抗命,属下又将如何!军队是国家手中的利剑,如果这把剑有了自己的思想,国将不国!况且依先生所言,先王的教训就在眼前。我王虽然昏厥,但是还不至于重蹈覆辙吧!”
司空马见李牧主意已定,也不再多劝,双手抱拳道“将军高义,某不如也。此去凶险,将军保重!”
说罢,司空马朝着背对邯郸的方向策马离去。
李牧看了一眼离去的司空马,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朝着邯郸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