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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我的棺材板:正文卷 第八章,牺牲

    空气安静了一瞬。

    几秒种后,围观的警察们发出几声嗤笑,互相递了根烟,盯着毒贩的眼神,有嘲讽也有好笑,更多的,则是见怪不怪。

    眼瞅着毒贩的哭嚎声愈演愈烈,众人不耐烦地纷纷散去;一天天的,事情叠着事情,问题叠着问题,日理万机,比皇上还忙,哪有时间观赏完这段拙劣的表演。

    而当他们和卫流瞳擦身而过时,不约而同地怕拍后者的肩膀,借此表达他们的钦佩。

    倘若人皆如此,这世间,早就清明了。

    青年警察叹了口气,蹲下身体,拽起毒贩的头发:“伙计,你不是第一个进了警局以后装疯卖傻的,可我不得不说,你绝对是这些假疯子里演技最好的那个,如果去当演员,没准日后还能拿个影帝。”

    “只可惜......”青年警察咂咂嘴,

    “晚了啊。”

    渐渐的,毒贩不嚎了,仿佛濒死的咸鱼一样失去了活力,目光呆滞,只有微弱的呼吸能证明他还活着。

    一个幻象而已,就吓成这幅德行......

    卫流瞳微微摇头,目光不屑。

    “师兄,那人就交给你了,我去找局长述职。”褚素婉说道,哼,看老爹这次怎么说。

    “没问题。”青年警察拍着胸口道,拉起地上装死的毒贩,准备把他带去审讯室。

    褚素婉看向一旁的卫流瞳:“一起来吧,用不了太长时间的,待会儿就能送你回去。”

    “好啊。”卫流瞳痛快地应了。

    ......

    局长办公室,褚建国正在认真翻阅手中的卷宗,表情凝重,从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中可以看出,这位也已经熬了一宿,杯子里的茶,也早就凉了。

    这时,门口传来了熟悉的敲门声。

    “报告!”

    褚建国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又立刻隐去,头也不抬道:“进来。”

    褚素婉面无表情地走进办公室,行至办公桌前,立正,行礼:“见习警员褚素婉,回来报道。”

    褚建国没有表示,仿佛卷宗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这让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而跟随在褚素婉身后的卫流瞳,则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沙发上,悠然地看着这对父女间的修罗场。

    哎,可惜没有花生瓜子。

    另外......

    他摩挲着满是裂纹的沙发扶手,感慨着,

    这沙发可真烂,也不说换换......

    几分钟后,褚建国放下手中的卷宗,,缓缓抬头,先瞟了一眼悠然自得的卫流瞳,才把目光聚焦到自家女儿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

    “你不是要去寻觅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吗,怎么,找回来了?”褚建国取下模糊的眼镜,一边擦拭一边问道,“我可是给你放个一个月的假呢。”

    “哼,没有。”褚素婉哼道,“就是在路上不小心抓了个逃犯,先压回来而已。”

    “哦,是断了手的惯偷,还是瘸了腿的劫匪?”褚建国好笑道。

    “都不是,”褚素婉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还有骄傲,“我逮到了李成栋。”

    “谁?”

    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褚建国明显恍惚了一下:“......哦,那个毒贩?”

    “那是~”

    “哎,说起来啊,也是那家伙倒霉,大半夜躲在高速休息站,还能被我撞见,我大喊一声,他撒腿就跑......”

    褚素婉脸上的冷漠随着她的讲述逐渐消融,变成了一点小撒娇。

    说实话,父女没有隔夜仇,比起述职,她的表现更像是和自家老爸炫耀;

    从事一份职业获得的成就感,多数来自于家人的认同。

    然而。

    “谁让你这么干的!”褚建国突如其来的咆哮打断了她。

    “怎么......”褚素婉有些委屈。

    “在加油站,肆意激怒一个毒贩的后果,你想过吗!”他拍着桌子怒吼,“你知道他身上,究竟藏着什么武器吗!?”

    “如果他见到你的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劫持人质,或是更恶劣点,掏出手枪无差别射击、乃至于引爆了整个加油站,你该怎么办!”

    “或者说,我该怎么办,去哪找你,太平间吗!”

    “......”褚素婉脸色苍白,抿着嘴唇,紧紧抓住衣角,不说话。

    这时,卫流瞳慢悠悠地起身,走出了办公室,顺手带上了门。

    他并未走远,而是靠在旁边的墙上,淡定地听着里边的动静。

    “脑子一热,就敢去抓一个手上数条人命、穷凶极恶的逃犯,你靠的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

    “没有手枪,没有电棍,连一副手铐都他妈没有!”

    “你觉得自己这叫英勇无畏?”

    “错了!”褚建国猛拍着桌子,丝毫不顾及手掌的红肿,“你这叫有勇无谋!”

    “莽妇!”

    “要不是碰上人家出手想帮,你就死了!”

    褚建国吼累了,大口喘息着,他的脑袋有些犯晕,表情也闪过一丝痛苦;

    几十年的警察生涯,落下些暗伤后遗症,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就在上个月,他被政委强行拉到医院检查,结果查出来了高血压。

    褚素婉的眼圈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唇嗫嚅,没说话。

    屋里的气氛凝重的令人窒息。

    “唉,”卫流瞳无奈道,“我就说啊,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

    父女两人对峙良久,褚建国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摸出抽屉里的红塔山,叼上一根,点燃,抽上一口,叹了口气。

    “闺女,听你老爸一回,脱了这身警服,以后做点别的,当个老师厨师会计程序员,或者自己开个店,弄个摄像头在家直播,混娱乐圈,做什么都行。”

    “哪怕进个企业混日子,哪怕不上班,就蹲在家里啃老。”

    “只要别像你的两个哥哥一样......”他把脸庞藏在烟雾后边,表情模糊不清,

    “只留下两张黑白照片。”

    褚素婉的泪水从眼眶中留下,在脸上滑落的地方留下了两段印痕,却在下巴戛然而止。

    就像两段戛然而止的人生。

    在死者沉眠的南郊公墓里,

    有,也仅有两座特殊的墓碑,

    它们挨在一起,

    没有名讳,

    没有照片,

    没有日期,

    也没有生前事迹。

    卫流瞳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几年曾经有部电视剧火遍大江南北,叫做士兵突击,

    其中有句台词,好像是这么讲的:

    藏着,掖着,

    最后,出奇制胜的那张牌,就是老A。

    “藏着,掖着......”

    卫流瞳抬起头,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警徽,叹道,

    “最后,悄无声息地阵亡在岗位上,连名字都留不下的,”

    “就是缉毒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