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寻了大约十分钟之后，皮尔斯突然说道：“那个人。”

    姜城也在几乎同一时间察觉到了问题，那个看起来非常憔悴的中年人正在散发着极为明显的精神波动，也确实像皮尔斯说的一样，就像一个电灯泡一样，相当显眼！

    这种波动甚至比守门人小队的所有人都要明显，姜城猜测这可能是因为他不懂如何控制、收敛自己的精神力所致。

    李雨石低声说道：“先跟住。”

    四个人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远远地跟在后面。

    锁定了目标之后，皮尔斯和姜城都可以在很远的地方追踪，而无需一直让对方保持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所以跟踪被发现的概率也大大降低。

    这个憔悴的中年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跟踪了，仍旧向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公园走去，看起来有些神不守舍。

    姜城感觉有些奇怪，低声问道：“这应该不是行尸吧？好像只是个普通的感染者？他没有行尸那种冷酷残忍的感觉。”

    李雨石摇了摇头：“无从分辨。感染者和行尸的区别，只在于程度，并没有一个非常明确的判断标准，事实上，不同的感染者因为原本精神状态的不同，转变为行尸的时间也不同。”

    “更何况，行尸会懂得伪装自己，一些行尸发现自己没有胜算，甚至会假装无辜、跪下来恳求，可一旦你有所疏忽，他们就会立刻动手。”

    姜城感觉到有些不寒而栗，如果按照李雨石的说法，那么他们会如何处置这个中年人？

    抓捕？

    还是……直接杀死？

    第一次执行任务的姜城自然也不会那么多事，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今天的阳光很好，小公园中有一些人在三三两两地散步。

    中年人走进公园之后，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这里有几条长凳，坐着几个西方人。

    姜城注意到，这几个西方人之中，有三个人和中年人一样意识波动相当不正常，而剩下的四个人好像是普通人。

    在游客看来，这些人是彼此不相干的人，恰好在不同的长椅上休息，但在李雨石他们看来，显然并非如此。

    “啧，真巧，连窝端了。”李雨石已经从身后掏出了一红一白两把手枪。

    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掏枪，让姜城觉得有些不适应，但皮尔斯、薛艳和李雨石也是同样的反应，全都掏出了武器。

    薛艳的武器是两把短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而皮尔斯的武器是三把悬浮在空中的匕首，或者说是飞刀。

    姜城明白，这大概就是序列8的精神念师所获得的新战斗能力，用精神直接操控物质。用精神力推动的飞刀，甚至能与轮回者抛出的飞刀力道相媲美。

    李雨石快速说道：“皮尔斯创造高维空间，薛艳先解救那几个普通人，我负责掩护。姜城你就先在一边看着，保证自己安全。”

    几个人纷纷点头。

    而与此同时，中年人已经坐在其中的一条长椅上。

    那四个普通人看中年人的眼神中带着一些好奇和崇拜，还隐含着一丝期待。

    中年人虽然依旧是一脸颓唐，但此时仿佛眼神中也露出了一些光彩，他环顾四周，沉声说道：“嗯，又有新人加入……”

    中年人话音未落，周围的一切却陡然改变！

    他们所立足的地面突然整个塌陷下去，进入了高维通道中，而且整个高维通道并不平整，几个人立刻被摔得七扭八歪。

    在高维通道出现的瞬间，薛艳已经闪电般摸到了几个普通人身边，或踢，或撞，将他们和几个精神力波动不正常的感染者给分隔开来。

    几乎同一时间，距离薛艳最近的一个感染者，头部已经爆开了一朵硕大的血花，李雨石的手枪非常精准，一枪爆头！

    “啊！！！”

    高亢的尖叫声响起，大声喊叫的是一个女性，被薛艳撞开的普通人。但她的声音全都被高维空间给隔绝，根本就传不到外面。

    包括中年人在内，还剩三个感染者。他们的反应和普通人别无二致，同样的惶恐、慌乱，不知所措，完全不像姜城在老金虚拟世界中见过的那些行尸。

    但李雨石和薛艳完全不考虑留手，两把手枪，两把短刀，快速地收割着这些感染者的生命。

    皮尔斯的匕首也在快速地穿梭，锁定了一个尝试着逃走的感染者，瞬间从后背刺入，直接毙命。

    中年人完全崩溃了，他想要夺路而逃，但在高维空间中他根本不可能逃得掉，很快走投无路。

    李雨石、薛艳和皮尔斯非常默契地一起停手，留下了一个活口。

    那几个普通人仍旧缩成一团，他们靠在高维通道的边际处，瑟瑟发抖。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中年人被三个人围在中间，努力地让自己保持着镇定。

    皮尔斯来到一个死掉的感染者尸体旁边，稍微搜索了一下，很快就从口袋中找出了一张纸条，递给李雨石。

    姜城认出了这张纸条，原主也曾经有一张。

    纸条上有一个极为特殊的图案，它的中央给人一种混沌的感觉，四周有许多伸展出来的尖角，有点像是扭曲的触手，在图案的周围有一个类似莫比乌斯环的特殊结构将它嵌套、环绕起来。

    “这个图案是从哪来的？”李雨石问道。

    中年人看起来已经完全崩溃了，他磕磕巴巴地说道：“互助会，是互助会分享的。”

    “互助会？”李雨石微微皱眉。

    中年人颤抖着解释道：“是社区组织的一个互助会，我们会定期参加，分享自己的一些……生活中的不如意，成员之间彼此互相鼓励、互相扶持……”

    “这个图案是互助会上的一个成员分享的，是个东方人，叫夏光远。”

    李雨石沉默了两秒钟，问道：“互助会的时间，地址？”

    中年人赶忙说道：“拜耳街21号，互助会每周有一次，今天晚上8点正好有一场。”

    李雨石点点头，然后举起手枪，对准了中年人的眉心，低声说道：“抱歉。”

    中年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涕泗横流：“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夏只是告诉我们这个图案可以开发我们的大脑，提升智力，让我们精力充沛，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李雨石看着他，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