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东城钟鼓楼改造项目组简直焦头烂额。

    在谷小白的设计图被曝光之后，网络上各种矛头，都指向了项目组，顺道还对东城冷嘲热讽。

    一时之间，舆情汹涌。

    这种事，让东城市长王连方都头痛不已。

    东城钟鼓楼项目，是他不断努力推进的项目，他和东城钟鼓楼有着深刻的渊源和历史，实在是不希望这个项目，因为这种事被舆论摧毁了，或者就此夭折了。

    没办法，他把电话又打到了东原大学校长吴全东的案头。

    接起电话，吴全东就埋怨道：“老王，你们这项目组，干的到底什么事儿啊！早知道会这样，我绝对不会把小白介绍给你们！”

    明明介绍的是自己这边最得力，最优秀的声学人才，偏偏被弄成了这副模样，吴全东心痛啊。

    我家小白，护着都来不及呢！你们竟然还这么对他！

    王连方也理亏啊，搞项目来来往往很正常，一次审核不通过，那就改改再审啊，提交个两三次，甲方乙方在供需关系之中不断平衡，这不是很正常吗？

    怎么闹出来这么个大新闻的？王连方也是心头恼怒。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某个参加评审的专家，和小白这些有过节，没能保证审核的公平公正，这是我们的问题……”王连方叹口气道，“但是……这个项目本身是无辜的啊……”

    但是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么火热的？

    “现在我们这边的工作都快没办法开展了，你看能不能让小白出来说句话？”

    吴全东听了这句话，就有些不爽了。

    你无辜，我家小白就有姑了？三姑还是六姑？

    “你们的工作没办法开展了，我们就可以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小白第一次搞项目，就被你们捅出来这么大篓子，以后谁还敢找小白搞项目？我们小白就合该是个大火药桶？现在出了问题了，让我们小白来背锅？”

    “这个……我知道这么做有点过分，但这也是为了顾全大局嘛……”

    “呵，顾全大局？你们那个破钟鼓楼就是大局，我们东原大学一个冉冉升起青年学者的名声，一家重点培养实验室的名声就不是大局？不好意思，这个话我传不了，你另请高明吧。”吴全东更不爽了，他啪一声就挂了电话。

    吴全东平日里并不是这么激烈激动的一个人，但是这事儿真的是让吴全东出离愤怒。

    这世界上的钟鼓楼，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哪个城市还没有一座钟鼓楼？

    你们东城的钟鼓楼重要，我们东原大学几十年难见的一个天才就不重要？一个刚刚见雏形的强大专业就不重要？

    对不起，我们不接锅。

    你们自己酿出来的苦果，就自己受着吧。

    王连方那边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到了下午的时候，东城钟鼓楼项目组，就发出了一份道歉公告。

    “因为工作人员审核不严格，项目组聘请的部分审核专家作出了不专业、不客观、不负责任的评语，对东原大学‘谷小白声学研究所’，及青年学者谷小白本人的名誉造成了巨大的侵害，项目组特此道歉，项目组将会在一个月内重新启动项目审核程序，对方案重新审核……”

    这个公告其实挺有料的，上面就差直接说：“这个篓子，是某些学术圈内败类捅的，我们项目组不背这个锅！大家请骂他！”

    其实早该这么做了，但他们也没想到，这舆情来的太快，太汹涌，反应慢了半拍。

    这个公告发出去之后，王连方又给吴全东打了个电话，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老吴，你看这样行吗？”

    吴全东叹口气道：“行吧，那我就给小白打个电话。”

    在项目组发出道歉公告的第二天，白声所也发布了公告。

    “白声所尊重项目组的需求和专家审核，也非常珍惜这次合作机会，我们和项目组进行了友好的磋商与更深入的交流，目前已经向项目组递交了B方案……”

    下面，还公布出来了一个B方案的草图。

    一口装饰着歌颂东城人杰地灵铭文的钟，几面普普通通的鼓……

    朴实无华、中规中矩的让人乏味。

    其实，如果谷小白一开始拿出来这个方案的话，大家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现在大家都已经看过“钟鼓之琴”的方案了，再回来看这个……

    我裤子都脱了，你让我看这个？

    我呸！

    老子不干！老子要钟鼓之琴！

    别说路人网友了，就连项目组的人，看着这份完全符合他们预期的设计方案，都有点不是滋味。

    如果A方案的风险能小一点，如果A方案的投资能少一点，如果……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网络上一片哀鸿遍野，难道这旷世之作的“钟鼓之琴”，就这么胎死腹中了吗？

    好可惜……

    太可惜了……

    “众筹吧！”

    “对，众筹送……不对，铸钟！”

    “我们要钟鼓之琴！”

    “自己造出来玩玩！”

    “这么有趣的东西，不造出来怎么能行！”

    网络上发起了声势浩大的“挽救钟鼓之琴”的活动，许多粉丝呼吁要谷小白搞众筹……

    但是还有许多人泼冷水。

    “众筹？这可不是几百万，甚至不是几千万的事，这东西要好几个亿！众筹到猴年马月啊！你们掏钱？”

    “你们真当这东西能造出来？不过是谷小白拿来圈粉的道具罢了，这种东西如果真能造出来，我直播吃翔……”

    在这么一片喧嚣中，一个名为“钟鼓之琴”的众筹项目，悄悄在京东和淘宝众筹上悄悄上线。

    在京东众筹上，是回报型众筹，众筹价格是5000万，分为几个不同的档，购买之后，可以得到谷小白明信片、钟鼓之琴设计图的手提袋、钟鼓之琴迷你模型、钟鼓之琴演奏体验券……

    在淘宝众筹上，则是捐赠型众筹，众筹价格是3000万，捐赠额度不等，所有捐赠都会用来制造钟鼓之琴，以及作为后续维护费用……

    其实谷小白没指望能众筹到多少钱，而且他已经找到了其他的办法。

    但是他真想把这个钟鼓之琴拿出来，总不能凭空变出来，所以众筹也算是掩人耳目的办法。

    闪姐作为谷小白的代言人，出面宣布了这个消息。

    而同一时间，谷小白已经开始联络国内的机械设计厂商，进行先期的机械设计与制造。

    经过付文耀的牵线，他们初步定下了一家德宁集团下属的机械设计制造公司。

    而现在，谷小白还有一个需要担心的事。

    不论是春秋，还是西汉，都没有铸造超大型圆铜钟的技术储备和环境，也没有这种人力物力。

    在钟鼓之琴里，那十二个作为低音乐器而铸造的原型铜钟，该怎么办？

    这一天，谷小白忙碌完一天的工作，再闭上眼睛，来到记忆宫殿里，就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CD悬浮在那里。

    “是否开始《离别赋》的试练？”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