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白巳嘶吼、狂叫，像受伤的野兽，无意义的哀嚎，单纯地想发泄。

    “宰了你、宰了你、啊啊啊！！！去死去死去死！！！”

    一道道雪亮的刀芒肆意挥洒！

    轰隆隆隆！

    有的砸在地上，有的砍向周围雨忍。

    周围的房屋、墙壁、店铺，通通被摧毁！

    刀痕纵横交错。

    废墟碎石扬尘。

    咯吱、咯吱。

    普通铁剑传来不堪重负的声音，白巳不管不顾，疯魔似的宣泄，透支精神力地在释放刀芒。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鼓出乌紫的经脉。

    痛吗？

    痛。

    可是比不上心里的痛。

    多么悲伤。

    “如果可能的话，帮我照顾一下青虫……”

    永仓诀别之前的话，犹在耳畔。

    那是师傅对弟子的操心，是担忧。

    小青虫，天生失语却坚强体贴的孩子，多么讨人喜欢！

    这么一个做了好事被人道谢还会不好意思低头的腼腆孩子——死了。

    死在了山椒鱼半藏的一击之下，脸上余存着悲怆、坚强、仇恨。

    可是啊，死了就是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尸体残破不堪地躺在那儿。

    “你这混蛋！！！”

    “你知不知道，这孩子有多善良、多无辜！！”

    “你知不知道，永仓把一切都托付给我了啊！！”

    “给我拿命来偿还啊啊啊啊！！！！！”

    刀芒乱舞。

    半藏瞬身连连，面无表情地避开毫无章法的刀芒。

    他低沉道：“悲伤、痛苦，忍者的杀戮总会带来这些。”

    “你问我，用什么偿还。可是，这又与我何干？”

    “你的存在，只会给雨之国带来更多的伤害。”

    白巳暴怒，双手持剑，狠狠劈出一刀。

    “少扯着大义的旗帜美化自己！！别跟我说什么国家！我只想复仇！！血仇就要用血来偿还！”

    半藏脸色阴沉：“还想看看是何等人物，原来不过是无智莽夫，那老夫就成全你，送你上路！”

    过度透支和情绪暴走，强烈刺激了初代细胞，封印中蠢蠢欲动，一丝丝自然能量悄然溢出来，流过白巳的身体。

    如果是平时，他当然能立马察觉。

    可眼下，接近失控边缘的白巳，已经什么都不管了，只要能让他杀了半藏，什么都可以！

    暖流在身体里游走，暖意中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和触觉，变得僵硬，但是新的力量却不断涌现出来！

    白巳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他并没有扼制，而是放纵了自然能量的侵蚀。

    来吧！只要能给我力量！随便你侵蚀！想要把我变成树人也好，这副皮囊尽管拿去！

    挥洒的刀芒连成天罗地网般密布天空，在场的雨忍虽惊不乱，他们都是中忍以上的好手，躲避之后，就想擒下白巳，却被长门拦住。

    “不会，让你们，过去。”

    “你是什么人！”

    长门也很吃惊、很担忧，但他选择了尊重白巳。

    经过伪装的长门裹了裹黑袍，沉声道：“晓组织，‘零’。我不会让你们打扰首领。”

    长门包揽了想要加入战斗的雨忍，那边白巳使劲手段，却无法伤到半藏。

    半藏瞬身高速移动，挥舞着镰刀，一一斩灭刀芒，平静道：“你就只会这一招吗？”

    白巳瞪着猩红的竖瞳，头脑渐渐混乱，战斗意识还在。

    发现刀芒对半藏这等强者并没有什么用，没法牵制住半藏移动的话，刀芒就是浪费精力。

    叮！

    白巳用左手折断铁剑。

    “哦？”半藏露出讶异，“放弃抵抗了？”

    白巳死死咬住嘴唇，由受伤的野兽变成了搏命的孤狼，凶狠地盯着半藏。

    脚下一踏。

    嘭——

    浅浅的脚印溅起灰尘。

    一闪！

    “嗯？！”

    上来就是倾尽全力的搏命技法，让半藏吃了一惊。

    手臂下压，巨大的镰刀斩向白巳的半截铁剑。

    白巳浑身抖动，身影模糊起来。

    没有预料中的清脆碰撞声。

    白巳像违背了物理法则一般，高速移动中突然顿住，朝左侧平行滑了出去，仿佛滑溜的泥鳅。

    “嗯？！竟然能强行中断一闪接滑步？！”

    半藏小小吃惊，手腕平翻，镰刀横扫，割向白巳的头颅！

    白巳表情木然，右手抬起，铁剑上撩，塌肩沉腰，垫步零碎，撞进半藏怀抱。

    叮！

    铁剑顺势磕开镰刀！

    半藏中门大开。

    脸上露出惊色，一拔锁链，缠住手臂，甩出后半段链条上的沉重大锁。

    白巳闪步，左摇右晃。

    左手半截铁剑，横拍过去！

    咚！

    金属的碰撞，令人掌心发麻。

    半藏肩膀一耸就卸了力，白巳却硬吃了反作用力。

    半截铁剑没有剑柄，锋利的刀刃割开手掌，鲜血直流。

    白巳却好似一无所觉，仿佛没有痛觉。

    地霞！

    半截铁剑从下方斩出圆弧霞光！

    好似土里升起了一轮圆月，破开地面，升入高空，莹莹如玉，却在地面上留下了狰狞的圆坑。

    半藏恍惚，像是真的看到一尊圆月像他撞过来！

    斩空的镰刀借力回钩！

    直刺白巳后心！

    白巳一脸冷漠，坚定地斩向半藏的头颅！

    半藏的眼神中闪过挣扎，还是捏了个印。

    嘭！

    木块碎裂。

    趁机用替身术脱离战斗的半藏，脸色有点难看。

    他当然看出白巳是个武士，本想同样用武士的技法迎战，却没想到被个“小孩子”逼出了忍术。

    哪怕仅仅是一个替身术，足够让半藏感觉丢脸。

    不仅代表他刀术不如人，还代表着刚刚生死搏杀间，他身为武士一往无前的信念，输给了白巳。

    狠辣、冰冷，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半藏望着白巳幼小的身体，感触复杂。

    到底哪来的这么凶残的小鬼？！

    他当然清楚刚刚白巳为什么有机会袭杀他，是靠着硬吃了反震，才近了身。

    可那种程度的反震，弄不好手掌都会被割断！

    “嗯？”半藏的目光一扫，白巳还在流血的手掌已经愈合，半藏心头一动，“特殊体质？！”

    半藏起了爱才之心，开口道：“小小年纪，能把刀术练到这个程度，了不起。”

    白巳却没理会，内心翻滚各种念头。

    可恶，技法和刀芒都不管用吗？为什么我不能提炼查克拉，为什么我不会忍术！如果我会的话……

    白巳懊恼，怨念纷杂。

    【斩、斩、斩】

    一道模糊的念头传入他脑海，让他头脑一清。

    白巳惊疑不定地低头盯着铁剑。

    “刀剑主杀伐，如果有一天你能从刀剑中悟出生的气息，那就是摸到了刀意的门槛了。”

    “生？什么意思，要怎么做？”

    “哈哈哈！我要是知道怎么做的话，怎么会这个年纪都悟不出刀意？”

    “那你还乱教我？！”

    “嘛，我师傅是这么说的，可惜我资质不够，领悟不够。说不定哪天你能悟出来呢？到时候，你再来教我吧，哈哈……”

    “嘁，那你等着叫师傅吧！”

    记忆中与永仓的闲谈浮现脑海。

    白巳皱眉思考，这是刀意雏形？怎么用？能不能威胁到半藏？

    半藏见白巳没有反应，以为他的赞赏起了作用，顿了顿，开口道：“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的武士中，最惊艳的。”

    “比之前那位站立而亡的武士，丝毫不差。”

    “将来说不定能成为受人尊敬的剑客，只要你灭了那些小老鼠，我就给你个机会……”

    半藏不提永仓还好，这么一说，白巳立刻爆炸！

    也不管什么雏不雏形、刀不刀意！

    提剑上砍！

    “我灭尼玛！！！”

    半藏脸色一沉，斥道：“不知好歹！”

    不局限在刀术的半藏，直接释放身体里的毒气！

    秘术·身内毒雾之术！

    氤氲紫雾瞬息扩散十余米！

    “？！！”

    白巳一惊，来不及掩口，赶忙屏息。

    半藏冷笑：“没用的，山椒鱼的毒可不是屏住呼吸就有用的，它会从你全身每一个毛孔渗透进去！你能屏住呼吸，还能闭合全身毛孔吗？”

    头脑一阵眩晕。

    毒性居然如此猛烈？！

    白巳心中涌出不甘与绝望。

    难道我连靠近山椒鱼半藏的资格都没有吗？认真起来的半藏，居然一个毒雾就解决掉我了？

    啪嗒。

    铁剑落地，双膝一软。

    白巳只能用愤恨的目光斩向半藏，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半藏冷漠的注视他慢慢死亡，像是神灵俯瞰挑衅的凡人得到神罚。

    “风遁·大突破！！”

    ……

    P.S.推荐一首歌，码字的时候挺有感觉，《花瓣的游行》Aim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