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出山的归隐生活:正文卷 第九章:普罗米修斯计划
东方粟说:“放心,能听得懂我们对话的家伙应该很识相。我和他是同一班飞机来东瀛的,这个人很贪财,但是也很怕死。”
南宫子反问:“因为很怕死,所以就靠得住吗?不会因为一些小小的威逼利诱就把什么都供出来了?”
东方粟说:“我会把他的个人信息发给你,相信他能够权衡。”
“啊啊啊啊,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别杀我!”
手忙脚乱的声音从上方传了出来,也许是在那个翻译的情绪带动下,一些戴着面具也忐忑不安的人跟着暴动了起来。他们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手脚并用地朝出口跑去,似乎下一刻房间里的烈火炸弹就会被引爆一般。
最开始坐不住往外跑的翻译被推倒在了地上,等他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往外跑的人中的最后一名了。
从呼吸声上判断,还有七分之六的人在房间里,其中七分之五是在位置上坐着,剩下的七分之一则是在一个很诡异的地方。
南宫子仰起了脑袋,房间里的呼吸声在同一时间都变得很紧促。
南宫子说:“看起来,你不能够和他搭同一架飞机回去了。”
东方粟说:“我在这边买了架私人飞机,我讨厌民航的头等舱,没有一些什么特殊服务。”
南宫子问:“话说回来,这一年时间给我搞一个软禁,有什么意义吗?还不如写一个五百字的检讨。”
冢原幸子接过话:“检讨我帮你写好了,用以前打算惹祸的时候准备的检讨就行了,我这里还备了好几份不同格式的。一年时间的软禁,是希望你不作为,这样可以给他们赢来足够的时间。”
南宫子问:“一年的时间可以做什么?花了一年时间追踪八岐,不仅没杀死,而且还死了几百个人。”
东方粟回答:“一年的时间可以创造一名新的王,或者是更多,大家都想着拥有一名绝对的强者,拥有在执行人地位和实力中,足够可以替代你的存在。”
南宫子朝右边问:“花?”
冢原幸子老实回答:“有我的名额。”
东方粟说:“只要计划成功,一年后你的死活都变得无关紧要。你变得像是如今一样强大,从普通人变成可以驾驭七罪宗的王,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他们相信一年时间可以创造出新的王者。这个计划命名为,造王计划——虽然我觉得叫做篡位计划比较好听。”
南宫子笑着说:“不如叫普罗米修斯计划,盗火者把火种从神那里偷盗到了人间,还教会了人类知识和技能。明明身为神却宠爱弱小的人类,这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吗?他们一定希望能够拥有许许多多的普罗米修斯,而不是我这一名潘多拉吧……潘多拉好像是个大美女呢。”
冢原幸子说:“那么就叫做普罗米修斯计划好了,我喜欢这个名字。”
东方粟说:“那么现在,让所有人都疯狂的潘多拉,你愿意回到你的盒子里去吗?”
东方粟对着南宫子说了一遍后,又用几种不同的语言重复了一遍。
他正在告诉其他的异端审判者,现在异端审判会议进行到了什么阶段。
现在好歹算是异端审判局的审判会议,形式上还是要严肃一些的。
这一刻,房间内的空气都凝固了。从始至终,算上一开始那装腔作势后来又落荒而逃的声音,一共只有四个人在说话。但是南宫子可以感觉到,除了他,冢原幸子,还有东方粟之外,房间里满满当当都是人,人们堆叠在一起,坐在高处,平缓地呼吸,像是看着危险的狮子一样,观察着南宫子的一举一动。
现在,狮子可能要生气了,人们都屏住了呼吸,房间中的呼吸声戛然而止。南宫子知道,他们都在等待自己的回答,是要放下武器,老老实实回国去,还是因为不能忍受被诬陷的莫须有罪名,拔出刀来,战个痛快。
如果选择后者,会给冢原幸子添麻烦的吧?
但是她应该已经习惯了为自己收拾烂摊子,她已经不介意自己为她添麻烦了。
如果南宫子拔刀,那么冢原幸子一定也会拔刀,她作为南宫子的影子,拔刀的速度不比南宫子慢。她的佩刀名为“饮溪”,所以南宫子一直觉得,冢原幸子知道自己的真实名字。
她拔刀,一定是斩向他们共同的敌人。
但是南宫子突然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因为他担心这种情况不会发生了。
这是博弈,在必要的时候,把棋子翻开,在那之前,谁知道你的黑白?
“我无所谓,随你们开心。”
南宫子伸出了手,将自己佩戴在手中的戒指摘了下来,“暴怒”之戒上有一枚巨大的赤色宝石,宝石上的火焰龙纹若隐若现。但是那戒指离开了南宫子身体之后的几秒,赤色迅速褪去,闪闪发光的宝石变成了冷漠的灰色。
七罪宗之戒,暴怒,适配者可以用其唤醒暴怒的红刀。
南宫子只告诉了审判者,他使用暴怒的红刀击退了八岐,并且在巨蟒逃跑的时候斩下了它的三个脑袋。但是南宫子没有说,他可以斩下八岐大蛇的八个脑袋,也没有说关于那名黑发白鳞的女人的事情。
南宫子摘下了戒指,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如同死水变成活水,游鱼冒出脑袋呼吸,春风吹拂过有柳叶的湖面。
所有人都在赌,用自己的命赌南宫子不会反抗。他们为了今天已经竭尽所能,把世人被蒙在鼓里时无知的舆论压力都用上了。只要南宫子反抗,那么世界将会变得不可收拾,动乱将会发生——异端审判者用自己的命赌南宫子不会乱来。
但他们不知道,南宫子是为了不给她添麻烦,所以才选择了妥协。
有一名侍女从暗处小跑了出来,用白色的手帕包住了戒指,放在了一个银制的盘子上。然后她低着头眼神看着地面,对南宫子弯着腰,恭恭敬敬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