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公爷:正文卷 第八百一十三章 海因里希携重宝,流芳百世老钱能(下)
“你想流芳百世、受万世香火么?!”
老钱气喘吁吁的过来,张小公爷当头就给了他这么一句。
顿时这一句话,直接把老钱的心就给扎了。
“狗犊子才不想呢!!”
听得这句话老钱顿时眼珠子都红了,开玩笑呢吧!
若是从前的话,老钱还真就跟他的姓氏似的——考虑钱。
可现在需要考虑钱么?!
不需要了啊!
他老钱这是真有钱了,而且光明正大挣的、陛下赐的!
满朝文武没人能挑出理儿来,还得夸他老钱能干。
为啥?!老钱拿到的越多,说明他为国朝卖命的越狠啊!
实实在在从矿上挣的银子,这些银子回流到的是户部银库、陛下内库去。
咋地?!要跟户部刚一波?!还是跟陛下刚一波?!
绝对没有人想这么干,因为那是找死……
老钱现在有钱,而且是非常、非常有钱!
且他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后路了,这辈子享受就完了。
他现在的功绩,除非他作死造反。
否则的话只需到他乡退休的时候,直接就能退下去。
回京师抑或常驻夷州皆可,每月内库还会给他拨付银子禄米。
身后事也不用考虑了,陛下都亲口说了。
那显忠祠里有他钱能的牌位,那特么还考虑个甚?!
所以现在千古留名,对于老钱来说比啥都重要。
马洛斯需求层次论虽然是后世的归纳总结,但此时拿来参考亦是合适的。
老钱早已经脱离了最基础的生理方面的需求保障,第二层安全方面亦不是问题。
弘治皇帝一直都保障着他的安全,即便是在言官弹劾他最严重的时候。
而第三层的归属,这曾是老钱最迷茫的地方。
他是内官,依礼法而言是不容于自家宗族的。
但他虽然身属皇家,皇家之前却又不会管他身后祭祀。
而这份归属,对于他或者说是对于大多数内官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迷茫。
他们看不到任何的出路,所以才拼命的给自己搂钱。
并拼命的往上爬,爬上去的好处除了权力和银子之外。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权有钱了才能从宗族过继一个孩子来继承自己的一切。
自己的身后,才会有人祭祀。
尽管他们知道很多,在身后根本就得不到过继孩子祭祀的案例。
但这至少是万分之一的希望,总比身后完全没有希望、成为孤魂野鬼强。
当显忠祠建立起来之后,这份后顾之忧基本就没有了。
而情感归属的需求解决了之后,便是尊重的需要。
在这方面的话,显忠祠亦已完美的解决了。
只要他老钱能这么做下去,他显忠祠里的牌位得受皇家香火的。
在大明这个时代,还有比这更高的尊重么?!
这些都满足了之后,老钱自然走向了最高的一个层次:自我价值的体现。
在大明这个封建礼教时代,自我价值的体现是什么?!
必然是青史留名、立祠祭祀,受万家香火、万民崇敬啊!
可以说张小公爷这一句话,直接击中了老钱现在内心深处最渴望的部分。
“种这些粮食!”
张小公爷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羊皮卷塞给了钱能。
关乎到自己名留青史的事儿,老钱自然是一把抓过来打开便看。
好在里面全都是汉字,老钱自然是看得懂写的是什么。
“……玉米产量,一亩粗耕约可产二石。耐涝耐寒耐旱,多地皆可适宜……”
读卷至此,老钱眼珠子瞪大、呼吸都开始急促了。
亩产二石!要知道,国朝哪怕是上等田亩产不过是一石二斗。
这玩意儿特么直接亩产二石,这啥概念啊!
增产了近乎一倍啊!
“甘薯、土豆等,亩产可达千斤有余。旱涝可耐,寒暑可当……”
亩产……亩产千斤!!
钱能的喉结都在滚动,眼珠子瞪的巨大。
顿时他的脑海里闪过的,是一亩地就一座小山一样的粮食。
“种子在哪儿!!”
老钱的眼珠子都红了,一回头血红的眼珠子就死死的瞪著了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这是真没有想到,平日里笑眯眯的老钱竟然有如此疯狂的一面。
“在这儿!都在这儿!钱公,扛来的箱子里都是种子!”
老钱能豁然起身,一手竟是把身着重甲的海因里希给推开了。
径直飞奔到了箱子前,眼见他“咔嚓~”一下将箱子打开。
里面黄澄澄一粒粒的,是玉米种子。
还有些发芽的土豆、红薯,看着老钱哆哆嗦嗦的要伸手进去海因里希急了。
“钱公!这土豆发芽是有毒的,吃不得啊!”
钱能听得这话不由得一愣,转过身来:“有毒?!”
“是啊!土豆不发芽可食,但发芽后便生出毒素来。所以都是采收后晒干磨粉……”
海因里希将此事细细的解释了一番,老钱能翻看了一下手中的羊皮卷。
脸色这才稍缓,对着海因里希声音沙哑的道。
“将军为何不早说?!”
海因里希听得这话,不由得满脸委屈:“钱公啊!您也没问啊!”
钱能看到了种子后,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些。
便见他苦笑着对海因里希拱了拱手:“将军莫怪,咱家这是有感而发啊……”
说着,便见这老家伙老泪纵横。
缓声将自己的过往说了个清楚,说起来亦是苦命人。
或者说这些个入宫的内官们,哪个说起来不是满腹辛酸?!
老钱能的情况亦是其中之一。
孩童时家里尚好,可少年时一场失收直接让他的家庭濒临崩溃。
最终老钱的父亲不得不将他卖给了一个太监,最后被送到了宫里。
其实若是家里稍微能过得去,谁又肯卖儿卖女啊!
少年时家中的惨痛,让老钱不得不印象深刻。
“若天下百姓无粮之虞,谁家又肯卖儿卖女啊!”
老钱说的是老泪纵横,抹着眼角不住叹气。
“咱家……咱家命苦啊!”
张小公爷听得也是神色黯然,起身拍着钱能的肩膀叹气道。
钱能则是摸着眼角,咬牙切齿的道。
“小公爷且放心!哪怕不是为流芳千古,便是为这天下百姓……咱家亦将此事办的妥妥当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