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唐:千金裘 五十八 出大事了
秦王府,正门。
三名门房与二十五名府兵对峙着。
不,加上闫寸,总共二十六名府兵。
二十六名府兵是什么概念?
足够护着秦王在千军万马中杀一个来回。
他们确实这样做过,不止一次。
因此,让他们去解决闹事的泼皮——不,还不是闹事的泼皮,而是几个失职的自家门房——战力不止充足,简直就是过剩。
这阵仗颇有以强凌弱的意思,甚至有些荒诞滑稽。
闫寸可管不了这些,此刻,他正扯着方脸门房的衣领咆哮:“谁让你们随便给人开门的?啊?!”
方脸门房被他喷了一脸吐沫星子,整个人都懵了。
“不是……那个……”他求助地看向其余两人,并努力解释道:“毕竟是清河王的手下,我等不敢怠慢啊,再说……”
再说开门只是对答几句,他们并未放那两个前来寻找清河王的侍卫进门。
闫寸当然不会让他将话说完。他粗暴地打断道:“任凭无赖在此撒野,尔等这门房差事好轻松!”
说话时,他故意拎着方脸门房上前两步,与身后的众府兵拉开距离,以免他们看清自己的长相,发现端倪。
方脸门房更加费解了,什么无赖?什么撒野?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同来的府兵将领发话了:
“咱们的人不能白白让清河王欺负,将人打成这样,秦王脸面往哪儿搁?”
兵卒们附和着:
“鼠辈!打完人就跑!”
“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大不了打上门去,直接找清河王讨要说法!”
“对!打上门去!咱不受这窝囊气!”
众府兵群情激愤,摩拳擦掌。这可不是闫寸想要的结果,他此番拿清河王手下为借口发难,矛头所指明明是三名门房。
闫寸赶忙将众人的关注点往回拽,他道:“此仇必报,但须先捉家贼。”
“什么家贼?”有府兵问道。
“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闫寸一把将方脸门房惯倒在地,骂道:“开门放无赖进府,或是尔等不小心,见其动手打人却不上前阻拦,也说得过去,毕竟护卫王府并非尔等职责,可眼瞧着他们施暴,却不去报信喊人,待他们动完了手,又一路恭送,恨不能给他们牵马坠蹬,是何缘由?”
这一番现编的分析控诉,顺利抓住了众府兵的关注点。
他们看向三名门房的眼神中露出了狐疑之色。还真别说,是挺眼生啊,以前没见过这几个门房啊……哎对了,挨打那家伙也有点眼生啊——不,是背影陌生,毕竟大部分府兵还没机会看到闫寸的正脸。
闫寸适时提出了建议:“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找管家一问便知,我倒要查查你们的底细。”
府兵将领采纳了闫寸的部分建议,他未找来管家,而是自己问道:“你们何时入府的?”
直到此刻,三名门房中的老者才上前来,答道:“回您的问,小人已跟随秦王三年有余,不怕诸位笑话,小人以前是在马房清理马粪的,因此并未跟诸位打过照面。
不过,贱内一直在王妃身边当差,能跟王妃说上话儿,小人能进秦王府谋一份差事,还是贱内的功劳。
今年年初,我患了风疾,病虽好了,身体却大不如前,王妃可怜小人,因此给小人安排了个看门的活计。
说实话,小人今日是头一天看门,王妃的意思是,这些天秦王不在,府上一概谢客,算是这活计最轻松的时候,因此让我试试……”
解释完了自己的情况,年长的门房又指着两名同伴道:“至于这两位,他们入府时间确实不长,诸位也知道,这天策上将府落成还不足两年,新买的仆役,新招的人手,都在选试中,诸位看我们面生,并非怪事。”
圆脸门房和方脸门房一起点头,附和着老者的说法。
老者冲府兵将领拱手,继续道:“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我等就算再怎样失职,也不会坐视自己人被外人欺负,留下这么大个把柄,不是自寻死路吗?”
圆脸门房附和道:“是啊是啊,我等压根不知有什么打斗,清河王的手下确实来过,但也只是与我们对答几句而已……”
闫寸冷笑一声,道:“好……尔等的意思是我在王府值守,莫名其妙就能伤成这样?”
闫寸一手叉腰,一手握住腰后的佩刀,在原地踱了两步,他按在刀柄上的手指下意识地伸展握紧,再伸展,再握紧。
旁人看来,他已气疯了,随时可能拔刀砍人。
“若府内真混入了心怀不轨之人,将再无宁日。此事必须查清。”府兵将领转向身边一名兵卒道:“暂且将这三人押下去,我自会审讯,而你……”
府兵将领转向闫寸道:“你叫什么?哪一伍的?”
此刻闫寸只有一个选择,报上名牌上的名字。
他打晕了一名府兵,穿了人家的衣服,自然也拿到了那人的名牌。
名牌上的名字叫楚牧。
可他很清楚,他们身形虽有些像,他穿着对方的衣服、铠甲勉强合身,但他们声音差别很大,贸然报上楚牧的名字,顶替了人家的身份,周围的二十五人中,但凡有一个与楚牧相熟的,他就会露馅。
“我是……”闫寸犹豫了。
此刻,众府兵觉察出了端倪,他们开始慢慢靠近闫寸,准备将其制服。
就在这时,一名仆役慌慌张张跑来。
“赵参军,可找着您啦……出大事啦,秦王妃被人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