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正文卷 第二百五六节 首例
狂躁激动的心情再次笼罩着天狂,他迫不及待地问:“老三,我这就去发布命令,派人追杀巫源?”
“目前还不能这样做。”天浩否定了天狂的建议:“他毕竟是雷角部的族巫,没有证据,就无法形成指控,更谈不上什么追杀。”
“师勇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天狂皱起眉头问。
“师勇是狮族人,他被狮王宣布为叛徒,这层身份会令人觉得他的话是故意报复。如果是指控对象是普通的城主也就罢了,但巫源是行巫者,能沟通神灵,是世界上最诚实,信仰最坚定的人。”天浩嘲讽地笑笑:“如果连他都反叛族群,陛下还能相信谁?”
天狂变得沉默了,他随即发出低沉的语音:“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会牵扯到大国师?”
天浩微微点头:“所以我无法以公开的方式对巫源下手,何况他现在行踪隐密,就连平俊也很难找到他真正的落脚点。目前只知道他得到凶牛之王牛凌啸的庇护,更多的消息和情报还需要时间。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已经派人给大国师送去了密函,说明了事情经过,他会对此作出处理。”
天狂抬起头,目光越过无数建筑,望着远处苍茫的大地,在寒风中大口喷吐着浓烈的白色雾气。
“老三,你把我心里说得热乎乎的。我现在想打仗,狠狠揍几下狮族人,还有那些南方的白人矮子。”他粗糙的脸上露出笑容。
“耐心点儿,机会很多。”天浩认真地说:“其实战争理论归结起来,就是对各种风险的计算。我们一直做着准备,基础越雄厚,打赢的几率就越大。”
……
渔村。
伊丽莎白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只有天浩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静,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今天在这里训练?”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来,扶着天浩的肩膀,侧着身子在他腿上坐下,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房间里很暖和,屋外烧着泥炭,热能沿着预埋在地下的管道沿地板和墙壁分散开来。伊丽莎白进门的时候脱掉了毛皮大衣,她穿着平时训练的棉质短裤和紧身衣,在这种温暖的环境里不会觉得冷,运动量大甚至还会出汗。
她的皮肤很白,淡青色的血管微微泛起,有种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的透明感。
天浩的视线与伊丽莎白目光刚一接触,立刻偏转,滑向她圆润的肩膀:“这段时间的训练很不错,我离开了几天,你很自觉,也很努力。”
伊丽莎白紧贴着他的身体,柔软的嘴唇凑近他的耳朵:“你说过,我要做一个美丽优雅的贵族。”
少女身上散发出一股特殊的洗浴味道,清新又迷人。
“我会帮助你完成训练。”天浩抬起头,仔细观察着伊丽莎白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很不错,比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好多了,根本就是两个人。你的芭蕾舞课程基本可以结束,礼仪已经毕业,只需要在日常生活中多加熟悉。说话方式很得体,要特别留意发音,真正的撒克逊贵族说话有着特殊韵味,你得模仿这种节奏。”
少女的眼睛顾盼生辉,她搂住天浩的脖子,光滑的鼻尖在他侧脸上轻轻剐蹭,没有使用英文,而是标准的蛮族语:“我喜欢你们的语言,尤其喜欢听你说话。”
天浩端坐在椅子上不为所动:“多掌握一门语言对你来说没有坏处。你很聪明,学得很快。”
“我只想跟你说话,就像现在这样,用你的语言交谈。”她碧蓝色的眼睛里透出欲望成分:“你为什么不抱抱我?”
闻着从他毛孔深处散发出来的汗味,伊丽莎白感觉呼吸都变得急促:“我是你的奴隶,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天浩的措辞适用于正式场合,刻板得就像一块石头:“我说过,这不是爱情,至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爱情。”
少女睁大双眼,毫不犹豫否决了他的话:“我爱你。别问我为什么。你是我见过最英俊的男人,虽然你不是白人,可是这又怎么样?”
天浩缓缓侧过脸,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至能够感受彼此呼吸:“你会被教会绑在火刑架上烧死。”
伊丽莎白对这番警告置若罔闻:“你抓住了我。从那一刻,你就是我的主人。”
洗脑是如此成功。
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肌肉收缩、皮肤颜色、眼睛、睫毛、嘴唇等部位的运动幅度,都会在诚实或撒谎的时候产生变化。
在“主人与爱情”这两个互为依托的概念面前,天浩以长时间陪伴成功获取了伊丽莎白的信赖。这不能算是小女孩和怪蜀黍之间的爱情,而是经验老道成熟男人与小女生之间的斗智斗勇。她玩不过他,天浩每时每刻都有全新的主意和念头,伊丽莎白看得眼花缭乱,尤其是早年时间在家族内部的经历,更成为了对天浩整个教育计划的反向衬托。
她知道这些训练能给自己带来好处,却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陌生和恐惧中,索性不想。
恐惧感在一天天淡化,“所有野蛮人都是食人魔”的说法随着时间缓慢消失。至少伊丽莎白没见过天浩吃人,也从未见他用残忍冷酷的手段对付别人。他虽与自己不是一个种族,却有着超乎大多数白人男子的英俊。他彬彬有礼,无论吃饭睡觉都恪守礼仪。他从不侵犯自己,日常接触也仅限于双手,纠正舞蹈训练姿势只用削尖的树枝,从不触摸自己身体敏感部位。
女人对男人的好感由此产生,再加上天浩身份尊贵,他是一名真正的领主,不是冒牌贵族。
英俊、富有、权力……女人最喜欢的莫过于这些,伊丽莎白的态度也在转变,从敌意到抗拒,继而变成冷淡,平和,喜欢,直至最后的爱慕。
这是一个女人最纯真的时候,也是自控能力最差的时候。无数诗人传颂着爱情的伟大,只有真正经历过时间折磨的人才知道,爱情其实是一剂毒药。
天浩笑着抬手指了一下摆在屋角的床:“躺上去。”
巨大的喜悦在伊丽莎白心中爆开,她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颤,凑到天浩脸上轻轻一吻,以极快的速度从他腿上滑下,小跑着爬上那张床,努力摆出最具诱惑力的姿势。
这同样是日常训练的一部分。树枝无数次抽打的痛苦让伊丽莎白学会了各种姿态,腿脚胳膊的摆放位置与身体扭曲幅度相互配合,头发与光线之间的映衬,四十五度角侧转,以及衣服在不同环境下的穿着……所有这些,全都深深刻入脑海,成为永久的烙印。
真正的贵族,让所有男人都喜欢的魅力女子,这就是天浩要求的结合体。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在伊丽莎白期盼目光的注视下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倒出一杯颜色乌黑的液体,端着送到她面前,递过去:“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伊丽莎白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不由得皱起眉头。
“一种能让你欢乐的药。”天浩从不在这种事情上解释,微笑是最好的安定剂。
伊丽莎白没有怀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她很快陷入沉睡。
天浩照例脱去她所有的衣服,黑亮的眼眸深处看不到丝毫情欲,只有凝重和关注。
这是第一个白人女性实验品,绝对不容出错。
伊丽莎白的重要性远远超过博纳尔,为了对她进行培养,天浩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更重要的还是时机,以及她的家世和背景……得到一个白人很简单,只要派出“大毒蛇号”前往南方,想抓多少就有多少。可是像伊丽莎白这种身份的破落贵族,就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一个女人的美丽和优雅与身体完整程度有直接关联。手指和脚趾绝对不能受到伤害,胳膊和腿脚也是同样的道理。考虑再三,天浩决定在她的左腿内侧下刀。这个位置相对隐蔽,疤痕可以解释为“长时间骑马导致的磨损”。
她未来总要嫁人,如果成为一国王妃,对身体方面的审核尤其重要。女人从男人手中得到权力的方法是讨其欢心,如果因为伤痕导致整个计划失败,就真正是得不偿失。
割开自己的手臂,取出孢子,填入伊丽莎白的身体。天浩这次没有使用针线对她的伤口进行缝合,那样做会留下过于明显的痕迹。他下刀的开口非常小,不断用手指轻轻挤压塞进去的孢子,以人工手段收拢伤口,尽可能减少血液流失。
收拾好一切的时候,天浩从床沿站起,大步穿过客厅,拉开房门。
阿菊带着两个牛族女人站在外面,天浩随口吩咐:“好好看着她,照我之前说过的做。”
这次的药剂加大了分量,足够伊丽莎白睡上两天时间。阿菊和女人们轮流值守,用手指压住伤口两边,以最原始的方法代替针线,促使伤口愈合。
天浩特意选择在寒冷的冬天对她进行手术。细菌不多,感染几率降低,有助于恢复。
夜风吹在脸上,他为之一振。
……爱情……呵呵!
喜欢我的女人多了,整个磐石领至少有好几万个。野蛮人不是傻瓜,同样会说甜蜜的情话。
我爱你……
多么动听,多么美妙。
但我永远不会接受。
因为你是我的工具,我的棋子,被我驱使的奴隶。
而且你是白人。
天浩发过誓:永远不会让某个白种女人生下自己的孩子。
如果不小心让某个白种女人怀孕,那绝对不是有心,而是意外。
处理方法很简单,杀了她。
……
这个冬天过得很平稳,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消息。
巫源很狡猾,他一直藏在牛凌啸的府邸没有离开。
几乎每天都有商队来到磐石城,装满泥炭的大车沿着道路驶向各个部落。“银子”很快成为商人们最感兴趣的话题,包括狮族领地在内,拒收银币的情况越来越多,但交易双方默守了某种规则,没有喧哗,没有争吵,更没有唇枪舌剑互相指责的激烈场面。这是商人对商人之间的秘密,他们不再使用狮族银币,转而以提炼过的银块结算。
磐石城铸造的银币就这样流入狮族领地,悄无声息。
有人动过歪脑筋,想要仿制这种银币,却很快发现难度极高。除了含银量方面必须付出的成本,制造方法也很重要。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冲压”,只知道这些银币有着令人惊叹的均制规则,重量差异低至可以不计,排水量检验法也封死了伪造之门。
伴随着堆积如山的泥炭,天浩给狮王送去了一颗颗货币炸弹。他知道商人们没有引爆炸弹是因为局势所限,畏惧狮王的权势,想要通过赚取利润的方法尽可能减少损失。以一百枚狮族银币为例,只要多往磐石城往返几次,销售泥炭产生的收益就能抵消亏空。“民不与官斗”是古话,以后注意点儿,不再收取这种没有银子的“银币”就行。
平俊传回的情报详细描述了这些,天浩对此报之一笑。
国王与贵族的贪婪永远超乎想象,商人们独自吞下苦果的做法只能维持一时。用不了多久,对财富膨胀的贪欲会促使贵族加大货币铸造,到那个时候,被压榨到极点的商人会爆发,说不定还会演变成你死我活的内部战争。
要有耐心。
冬天是消耗泥炭的最佳季节,这段时间的生意很快就能掏空商人的金银储备,他们撑不了太久。
火枪的后续试验已经完成,最终定型的口径为三十五毫米。天浩从磐石城抽调了两百名铁匠,三千名工人。得益于新水利作坊不断完工,济州城现在的月产量提升为一百三十支,而且还将在这个数字上进一步提升。
磐石领民众没有呆在家里过冬的习惯,他们一直很忙碌。
很快,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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