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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理真相:支柱 第294章 无碍

    “那接下来这段时间,可得好好注意些了。”苏平说道:“毕竟切除了小半块肝脏,影响肯定还是有的,一定要注意少油少盐,别再给肝脏添负担。”

    荀牧的媳妇儿轻笑着点点头:“医生也是这么说的,让吃几天流食,然后接下来一阵子以蒸菜蒸粗粮为主,清淡些好。”

    苏平嗯一声。

    荀牧的媳妇儿又看向祁渊几人,说:“都别站在这儿了,进去说吧?”

    “不用不用。”松哥摆摆手,道:“让荀队好好歇着吧,多睡睡也好。”

    顿了顿,他又说:“听说菊花茶养肝护肝,正好,我弟妹是江西赣江奉新县的,回头我托她捎带点儿皇菊来,让荀队平日里多泡着喝。”

    “不用啦。”她赶忙说道:“先前你送来的那些皇菊还有好多,一两年都不见得能喝完呢。”

    苏平也跟着笑起来,想了想,他又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那个,弟妹啊,冒昧的问一句,钱够不?”

    “啊?”荀牧媳妇儿愣了一瞬。

    苏平又赶忙解释说:“我知道他有大病险和额外的商业险,但你也知道,好些药物和治疗方案不一定能完全覆盖,而且接下来调养也得花不少钱,加上他今年有了这先例,保险到期后接下来未必同意他续保

    总之吧,要经济方面有困难的话,别觉得不好意思,尽管开口跟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弟妹你知道的,我跟他那可是过命的交情。”

    荀牧媳妇张了张嘴,尔后莞尔一笑,摇摇头说道:“谢谢苏哥的心意了,但没事儿,放心吧,这些年咱们积蓄也有些,加上这次用的药他几个保险基本都能报,其实自费花不了多少,关键还是发现的少,不碍事儿,放心吧。”

    “那就好。”苏平也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再次嘱咐一声,说道:“有困难一定别不好意思啊。”

    荀牧媳妇儿笑而不语。

    但苏平还是不放心,又接着问:“后续的口服药物呢?能不能报?那些药貌似也贵的很。”

    “暂时还是能报的,而这个保险周期结束,疗程差不多也结束了。”荀牧媳妇说。

    苏平却婆婆妈妈起来,接着问:“房贷呢?”

    “哎鸭,真的没大碍啦,他的公积金就差不多冲抵大半房贷了。”荀牧媳妇依旧保持着微笑,说:“我俩还有工资呢,加一块儿一年下来到手的也有二十来万,真的不碍事儿。”

    “那就好那就好。”苏平又长舒口气,轻轻颔首。

    随后他又探着脑袋往病房方向看了两眼。

    见状,荀牧媳妇儿赶忙说:“不然就进去坐会儿吧,不发出声音,他应该也不至于醒过来”

    “不了不了。”苏平摇头:“我们差不多得回了,还有工作。辛苦弟妹照顾他了。”

    “说什么呢?”荀牧媳妇儿不由笑着说道:“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他可是我老公。”

    苏平也跟着轻笑,随后摆摆手,说了声走了,便果断领着祁渊等人离开,不多做叨扰。

    当然,他们并没有离开医院,只是拐进了楼梯的吸烟区,随后苏平散了一圈烟,各自点上,众人目光便看向了凃仲鑫。

    凃仲鑫眨眨眼睛:“看我干嘛啊?法医和临床虽然许多都相通,但我又没看过报告单什么的,啥也不造啊。”

    “没事儿。”苏平笑笑:“回头问问医生吧。”

    “嘿,不是,咱们问这干啥子?”凃仲鑫挑眉道:“荀队他媳妇儿知道不就好了嘛?”

    “求个心安吧。”苏平抿抿嘴。

    “啧,”凃仲鑫撇撇嘴:“真是基情满满,也不怕人媳妇儿吃醋。”

    苏平翻了白眼,吐个烟圈。

    松哥和祁渊俩忍俊不禁,在场的,也就凃仲鑫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吐槽苏平了

    论资历,凃仲鑫从警时间比苏平更老;论级别,凃仲鑫可是主任法医师,压根就不怵苏平。

    不论哪方面说,凃仲鑫比之苏平其实都要高上一头。

    默默抽完了烟,苏平将烟头掐灭,又说:“走了,去问问医生,问两嘴咱们就歇着去。”

    “行吧行吧。”凃仲鑫颔首,同意了他的要求。

    祁渊和松哥也知道,苏平不好好搞清楚这事儿,不确定荀牧的具体情况,心里是绝对不会踏实的,何况他们现在也没别的什么事儿,也就都没提什么意见,跟着去了。

    此时,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两名值班医生,以及四名实习生坐在那儿。其余的医师,除却要坐门诊的,以及排了有手术的之外,中午便下班走了。

    噢也不对,这会儿都八点多了,便是轮值出门诊的医师也已经下班回家,只剩两名医生在办公室。

    且办公室门没关,灯还大亮着,大概率是等会儿还有手术,否则他们应当会回值班休息室去看电视玩手机才对毕竟住院部一般而言其实没什么事,也罕见病人忽然病情恶化的。

    那类风险较高的病人大多都在重症监护室,住院部中的病人,大多数伤情病情都相对稳定,加上白天医生也会跟进做检查,对需要留意的病患自然也会重点关注。

    何况医院还有一线、二线、三线值班制度,在制度上其实十分完善,看似松松散散的,到下午办公室就没人了,其实并不存在病人病情忽然恶化而医生来不及抢救的情况。

    别说,忽然看到四个彪形大汉,有老有少的走进医师办公室,两名医生立刻就看了过来,似乎有些怂。

    一看就是经历过医闹的资深医师了。

    但很快,年纪相对大的那名主治医师似乎认出了凃仲鑫,站起身来,迟疑的问了一句:“凃主任?”

    另一名年轻些的住院医师明显松了口气,显然,是熟人就好。

    凃仲鑫嘴角扬起,露出微笑,问道:“华主任呢?下班啦?”

    “他值三线专家班呢。”那主治医师也跟着笑,然后又自然而然的问道:“您怎么来啦?”

    “我来看看咱队长的情况。”凃仲鑫说道。

    身后,苏平一言不发,而祁渊与荀牧对视一眼,同样杵在那儿不吭声,实在是无事可做,只能充当背景板了。

    紧跟着,凃仲鑫又补充道:“他啊,原发性肝癌,好在没扩散没转移也没浸润,问题倒是不大对了,他是24床的。”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主治医师立刻看向实习生,面露微笑,说:“同学,麻烦去护士站,把24床的病例拿过来一下。”

    那名男生点点头,起身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同时医生将病例系统打开,打算看看ct片、核磁共振等检查的结果,同时问道:“荀牧是吗。”

    “嗯。”凃仲鑫应一声,然后走上前几步,脑袋凑了上去,跟着一起看。

    不一会儿,男生去而复返,带回来一个件夹,里头是厚厚的病例。

    “谢谢。”医生道谢,然后将病例放在一边,又将几项检查仔仔细细的过了一遍,随后翻看病例本,先将大病历和查房记录看过去,跟着是各项检查,随后面露微笑,点点头说道:

    “凃主任,你也看到了,手术很顺利,也确实像你说的,癌细胞未浸润,未转移,未扩散,只是早期癌,切除癌变部位问题就不大了,接下来好好的调理调理就是。”

    苏平忍不住插话:“可他的医生说他肝指标不大好,以后可能会有复发的可能”

    “呃,这个”主治医师张了张嘴,有些为难的看向凃仲鑫。

    凃仲鑫却轻轻一笑,摇头说:“不打紧,没大碍。指标方面嘛酒精肝脂肪肝肝硬化都没有,不过确实有几个指标不大好看,连连熬夜的锅吧,但也不算太差了,放心。

    医生那么说估计只是求稳,让荀队他老婆能够重视起来,好好疗养疗养他的肝,免得将来再生什么病硬要说的话,复发的可能性当然有,只不过如果能好好护理,那基本就没事儿,最好的治疗就是预防嘛。”

    医生立刻连连点头,说道:“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苏平这才彻底松了口气,随后笑道:“这家伙,以后倒是得好好盯着他才行,不能让他太浪了。”

    “得了吧,全支队就你熬夜熬的最凶,有脸说别人?”凃仲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连续干九十六个小时,中间就抽空睡了四个来钟,你可是这个记录的维持者啊。”

    “呃,是吗?”苏平倒是难得的尴尬了起来,忍不住干咳两声,轻轻挠了挠头。

    凃仲鑫再次翻个白眼,懒得和他哔哔。

    “咳咳,”边上的主治医师见状,干咳两声,想了想,告诫着说道:“还是不能熬夜熬那么凶,容易出事的,你们队长的病,你们一定要引以为戒。”

    说完他又抿抿嘴,继续看起病例来了这番话,他是纯粹站在医生的立场上说的,毕竟他又不认识苏平等人,对凃仲鑫也只是认识罢了,没啥交情。

    凃仲鑫对他面露微笑,说声辛苦,道句打扰,便离开了。

    走出医院,凃仲鑫长呼口气,道:“行啦行啦,老荀命硬的很,运气也一向不错,他是吉人自有天相,放一百个心吧。”

    苏平耸耸肩,尔后忽的皱眉,猛地回头,看向祁渊和松哥,瞪了他俩一眼后,咬牙问道:“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什么呢?”

    “没有没有,”祁渊立刻说道:“我们说今晚吃的东西味道还挺不错的,啥时候找机会再尝尝,今晚大家都有心事,味同嚼蜡,倒是没吃过瘾。”

    “真的?”苏平眼睛一眯,尔后嘀咕道:“有一说一,确实挺好那个啥,其实我没吃饱,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再去吃一餐?”

    “行啊。”祁渊立刻说道,松哥和凃仲鑫也微微一笑,并没反对。

    “走走走,”苏平说:“我去开车,你们在这儿等我。”

    “好。”祁渊颔首,随后又忍不住挑眉说道:“奇怪,我怎么觉得苏队你有点心虚?”

    苏平:???

    松哥拉了祁渊一把,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太过分。

    玩玩梗也就算了,无脑瞎玩的话,很容易让当事人厌烦。

    祁渊明白过来,立刻点点头,不再多说。

    苏平翻个白眼,大致猜到了祁渊要说什么,也懒得跟他计较,摆摆手开车去了。

    不一会儿,他那辆硕大的suv便开了过来,三人纷纷上车,去祁渊楼下继续吃鸡杂。

    这次点了一大锅,却只要了半盆米饭,毕竟都已经五六分饱,米饭是不怎么吃得下了,多来点菜就是。

    十天后,荀牧悄悄出院,到家了才告诉苏平他们。

    意外的是,苏平却没过多打扰,也没去探望,只让他好好休息,叮嘱他最近一定要管住嘴,清淡饮食,把烟给停了。

    其实苏平也腾不出空来探望他,这段时间,没有荀牧在上边顶着,苏平是真的不适应,忙的焦头烂额。

    他不想和上级、平级那些乱七八蕉的部门打交道,可眼瞅着临近年底,许多工作却又不得不与他们协调、配合。

    哪怕是为了不让支队内的其他弟兄难做,他也不好再由着性子,只得勉强撑着笑脸和各兄弟单位往来。

    短短十天,他整个人便憔悴了许多,人都瘦了。

    好在,连续两桩腐尸案下来,整个余桥仿佛都沉寂了一般,一直没发生什么恶性案件,让苏平松了口气。

    其实这才是常态正常来说,哪里有那么多恶性命案啊,更遑论一桩接一桩的,大多数案子下边各区县刑侦大队也就解决了。

    不过说回来,他们经办的命案之所以多,也是因为苏平经常带他们和大队抢案子

    而这十来天,区县都没有接到任何命案,即使接到了,苏平恐怕也没心思再去抢。

    祁渊倒是清闲了下来,做完手头上的报表,每天闲着没事儿便是翻阅以往的案卷,学习经验,好好积淀自己。

    偶尔他也会帮帮关系好的几名刑警,比如松哥、方常、阿先、老海等干点不涉及“责任”方面的活儿,又或者去找重回单位,最近一直在坐办公室的柴宁宁请教些痕检方面的问题。

    日子过得倒是挺充实。

    而且每天打卡下班,真的舒服。

    可惜也就舒服这几百字了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