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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仙秦: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六章 是正义啊

    封阴村中,漆黑的祭祀石柱上厉鬼狰狞,獠牙尖锐,石柱旁,密密麻麻的人扭曲成为诡异的怪物将范增三人紧紧围在封阴村的中心,就像是村长带着村民将走入村中的小偷围了起来。

    猫脸老太太的话语犹在耳边,似乎刚刚才响起。

    玄都澄澈的双目之中,若有所思,一切仍旧在诡异的静谧之中。

    范增握着自己手中的剑,手中不由的渗出了冷汗,刚刚猫脸老太的那快如流光的一掌,让他忍不住的心惊。

    夜如潮水,来回往复,范增在这寂静之中像是溺水之人,他主动将目光移开,不再将主要的注意力放在猫脸老太身上,而望向了猫脸老太的身后那些扭曲的身形。

    范增在他们身上隐隐约约似乎还能看到一些人的迹象,但是这却更加的惊悚。

    这些就是封阴村的村民吗?这或许真的是个不祥的地方。

    猫脸老太太的手指拿在天问剑的剑背之上,并没有追问玄都所谓的答案,她似乎在感受其中的气机,生怕弄错了目标,在这漆黑一片的世界之中,时间格外的缓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太太主动放下了按在天问剑上的手指。

    现在她确信铸剑的主人一定是她想的那个人,那个将人间妖魔巨擘全部禁足了的真仙。

    念即至此,猫脸老太太主动的抬起了头,似乎感觉到了两人紧绷的身体,她将横在身前的天问剑朝着前方一掷。

    “铮!”本就锋利无比的天问剑没入了玄都脚下的大地之中。

    老太太抬了抬头,那双碧绿色的猫眼之中,带着一丝丝疑惑,她主动将自己的语气放的平缓,似乎是想让自己看上去友善一些。

    “你们……是那位的门人?”

    闻言范增回过神来,却没有回话,他只是转头看了一眼玄都,两人眼神交流之后,下一刻玄都主动开口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范增站在玄都的身前,他现在无比确定眼前的诡异老太太绝对是认识春秋先生,但是她怎么会认识春秋先生,虽然说这老太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但是也绝对不像是能够和春秋先生对话的人物。

    “果然!”猫脸老太太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只不过配着一张半人半猫的脸,只有恐怖与诡异,她抬起头望向了玄都道:

    “人间唯一的真仙也要将封阴村赶尽杀绝吗?我们好像没有冒犯到那位?”

    嘶哑的声音之中听不出情绪的起伏,范增从玄都眼中看到了疑惑,似乎他也弄不清眼前这非生非死的诡异老太想要做些什么。

    玄都沉吟了片刻道:“之前有一位太阴学宫的学子在这里失踪,回去之后,神志不清。”

    猫脸老太太闻言沉默了片刻道:“如果有必要,封阴村可以赔礼道歉,但是枉死城呢?那位可是上了枉死城,并将鬼王禁足。”

    枉死城,范增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上一次在鬼市之中,这位猫脸老太就打听过枉死城的事情,她和枉死城鬼王是什么关系,枉死城又和那壁画之中描述的鬼蜮之主是什么关系?

    “枉死城的事情,我们并不知道。”玄都回应道。

    “不知道吗?”猫脸老太沉默了,夜色越发的静谧,黑暗之中似乎有着说不清的身影游走,而那些似乎是封阴村村民的人逐渐朝着范增三人靠了过来。

    扭曲的面孔如同被一种说不清的黏液融化,很多面容之上已经看不出人脸的形状,就在这些面容离三人不到一丈距离的时候,猫脸老太那双鲜红的绣花鞋在大地之上轻轻的点了点。

    上前的诡异身影随之停了下来,猫脸老太抬了抬头。

    “你们似乎对于封阴村很感兴趣,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范增有些错愕,他低头看了看倒在老太太那双鲜红色的绣花鞋旁的申屠百里张了张嘴,他很想问一句:现在重要的是这个吗?

    但是他只是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其实他也很好奇,一个村子如何会成了这般的模样。

    “想。”玄都的声音轻轻响起。

    老太太闻言露出了惊悚的笑容,然后像是一个蹒跚的老人一般颤颤巍巍地转过了身子。

    “跟我来吧!”

    玄都拔起了深入地下的天问剑,收入剑鞘,走在前面大步跟上,而范增则是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申屠百里,他抬手将申屠百里抗在身上,然后跟在玄都的身后。

    路还是那条路,从封印村中心的漆黑祭祀石柱后,一路走到了封阴村后的悬棺下,但是此时却已经看不到除了壁画之外的一切,那绝壁消失了,山路也消失了,只剩下了一座座棺材凭空悬挂在虚空之中,在层层目光的中心,那铁棺被铁链包裹。

    “壁画,你们都看了,先祖的棺椁,你们都见了,但是这关于封阴村的故事却没有人为你们讲过。”

    猫脸老太太的声音时远时近,像是将要消散于风中,却又凝而不散。

    下一刻,她的声音陷入了回忆之中。

    “当年,我们也曾经向往光明,像是鲜活的人一样活在这世间,但是这那仙门不许我们这些人活着存在,鬼没有害我们,屠戮我们的却是自诩的仙人,这是多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哈……”

    那苍老的老太此时就像是一个疯子,歇斯底里的狂笑之中是掩不住的辛酸与泪水,夹杂着疯狂的笑声,她继续断断速速道:

    “那时候,封阴村逐渐懂得了,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公理,一个人欺凌另一个人,这是欺凌,十个人欺凌一个人,这是欺凌,但是一万个人欺凌一个人,这却是……正义啊!”

    老太此时的大笑逐渐变得嘲讽起来。

    “可笑的正义让封阴村成为了过街的老鼠,像是黑暗之中不敢展露头角的盗贼,我们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但是却不被俗世所容,因为在他们的公理之中,我们邪恶、丑陋、不可救赎………”

    老太指着自己,指着身后那些扭曲的身影,最后她指向了那悬空的铁棺,铁棺之上的血迹仍旧清晰,老太太嘶吼道:

    “从封阴村先祖被凌迟杀死的那一刻起,封阴村全体村民立誓:宁为伥鬼,不为活人,鬼蜮才是封阴村的家,而这生在俗世之躯,不要也罢,人都不认为我们是人,我们何必自取其辱?你们不是想知道,封阴村为什么变成这般模样吗?”

    “因为封阴村在‘诅咒’之中,这个诅咒是我们求鬼蜮之主下的,而它效果便是让所有人逐渐变成非人的鬼怪,非生非死,生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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