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至暗之刻

    差不多在姬丹离开已经有十五分钟后，安娜与梅尔丽才离开那件书房。

    她们没有按照姬丹的吩咐去整顿随从，而是来到了一件极为隐蔽的地下室。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很多人只是看到了我扩充了近三倍的构装骑士，而我只知道我损失了八名忠心耿耿的骑士。”

    地下室内，在一个玄奥又透着冰冷的巨大法阵上，陈列着八具穿着黑色盔甲的尸体。他们就是那日西洛突击瓦格里镇时，死去的骑士。

    法阵前站着一个穿着一身鲜红大氅的男人。

    “别来无恙，约克汉公爵。”梅尔丽单手捂住左胸，躬身向那个行礼。

    “替我谢谢，马萨伊尔·拉斯玛公爵大人。拉斯玛家族在这几千年里，都在创造着奇迹。”看着自己苍白的手，约克汉淡淡道。

    “您的要求，拉斯玛家族没有拒绝的理由。”梅尔丽看着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站在那里就是无上荣光与正义化身的骑士王，变成现在一个妖异且只能躲藏在黑暗的怪物。

    心中的悲凉，如秋风扫落树叶。

    莫非所有伟大的英雄，最后都逃不过命运的作弄吗？安娜的母亲，那个比安娜还要美十倍的女人又该是怎样一副盛世烟火容颜，才让曾经的骑士王因思念而从坟墓里爬出。

    约克汉回头看向梅尔丽淡淡说道：“开始吧，让我再次见识一下拉斯玛家族的神迹吧。”

    梅尔丽摘下眼罩，她的一双瞳孔再次转变为金色，她将手指划破，将一滴鲜血滴在法阵上。他眼里的勾玉在飞快的旋转，从那她身后响起无数苍老的呢喃，像思念的低语、像悲痛的忏悔、绝望的咆哮。

    空气中温度在一瞬间下降到如凛冬一般，房间内的墙壁开始附着上一层层厚厚的冰晶。

    降温的情况，一直到法阵中央开始冒出滚滚的黑血，法阵四周开始燃烧黑色的火焰才停止。

    而斯图赛安家的黑炎本身就没有温度，他们在那里幽静的燃烧。

    约克汉站在法阵一边，淡淡说道：“你们与我斯图赛安家族签订了契约，生生世世为伟大、且腐朽的家族服务，现在你们死了。就让你们的尸体，替你们继续履行这一份义务吧。”

    甲胄抖动的声音响起，八具黑色身躯在血与火之中站起，然后半跪在地上。

    梅尔丽脸色有些苍白，她看向安娜说道：“该你了，让黑骑士认主的仪式需要在三分钟内完成。”

    安娜上前一步，划破手腕让自己的鲜血流入法阵之内，同时她也感受了黑色火焰的灼烧。她咬着牙，注视那八具黑骑士说道：“请为我继续战斗下去吧，摆脱了。当黑金之棘高挂东方之日，就是你们安息的时候。”

    “为主君誓死！”

    嘶哑到了极致，且冰冷无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黑骑士的面甲的眼眶里，黑黝黝的像是无情的黑洞将一切的光吞噬殆尽。

    安娜指尖燃起了一团黑色火焰，她对着火焰说道：“姬丹，现在我们有四十名构装骑士了。”

    “知道。”那边传来姬丹的回答。

    “这一次不准不回来。”

    “知道。我不在，要快乐。”

    一边得约克汉脸上青筋疯狂地抽动，他现在有种冲动，想要把那个黄皮小子抓过来狠狠打一顿。

    他心里酸酸的，总有一种自己养了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他还觉得姬丹长得太丑，是在配不上他的女儿，而且还很瘦就像个黄皮猴子。

    他最最讨厌姬丹的一点就是——这个混账总是在说一些骗女人的情话，将安娜哄得晕头转向。

    “别信男人的花言巧语，他们都是骗人的。”约克汉忍不住叫一句。

    安娜憋着笑说道：“你当初也是样骗妈妈的？”

    “不是！我是真心爱着星见大人。这个姬丹就是个骗子。”

    话音另一头的姬丹可是听得轻轻楚楚，他也是尴尬的笑了几声，没有回答。

    马蹄踏碎道路上飘落的树叶。

    姬丹耳边的黑色火焰缓缓熄灭，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婆罗萨城市的轮廓。姬丹这一次心动，穿得只是一件很普通骑士甲。

    他将面甲拉下，手里的十字剑前指遥远的城郭，喊道：“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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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罗萨城市的守卫们，远远地看到有一支黑流向自己这边奔来。他们敲响了敌袭警报，整个城市在焦急的钟声中，运作起来。

    一般来说以骑兵攻城，这是就是犯蠢。但是姬丹这次带来的是最精锐的构装骑士。

    眼前婆罗萨的城墙高不足十米，城门也不厚重。

    姬丹和他背后的骑士们，顶着第一轮箭雨向城门发动了冲锋。

    没有一个骑士在箭雨中倒下，高速奔驰魔驹是一般战马速度的三倍。他们离城市越来越近，马蹄声就像是魔神们的狞笑。

    为首的那名骑士手握十字剑，剑柄处雕刻着缠绕荆棘让他们明白这是什么人。

    斯图赛安家的构装骑士。

    “开城门者不杀！”

    姬丹高吼，也没有人回应他。

    姬丹平举手里长剑，剑尖处白色的光一点一点开始绽放。

    就是那么一瞬间，他和他的战马将整个城门冲碎。圣洁的白光，就是像是太阳一般将坠落到地面引来了爆炸。

    没有人想到，这个骑士竟然可以如此强横的将五十厘米厚的城门撞碎。

    三十夺命构装骑士们跟在姬丹身后，一同冲进了婆罗萨这种瓦格里郡最富庶的城市。

    “第一队，封锁城门，控制守城护卫。第二队，控制城中商铺。第三队，和我去城主府。”

    黑色的洪流分成三队，各司其职。十名构装骑士对付不到三百人的守备军简直大材小用。

    城主府

    城主一家人已经被控制住，敢反抗或者是忠心护主的人，都已经倒在地上了。

    姬丹摘下面罩，手里的剑搭在那个已经下破胆子的城主脖子上，笑着问道：“我以我的主君安娜·连·斯图赛安的名义，勒令你交齐这半年的赋税。”

    “大……大人，没钱了。我们这里真得是没有钱了。”

    姬丹直接一剑抹开了他的脖子。那群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城主，和从他脖子处伤口流出的血，更是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半个小时内，我要见到这笔钱。不然，这座百年名城，将在烈火中得到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