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个城市

    两套正版包装的VCD展开着，周星驰饰演的孙悟空作封面。

    孟超说：“十元一套，二十元呗！”

    曾启问：“网上买要不要运费？”

    曹宇航说：“4元，1元1张碟，4元4张碟。再加5元运费，9元，9元就有正版的《大话西游》一套了，我只是想试试，结果真的送来了，真的是正版啊！

    孟超说：“这么便宜，我也要买一套！哪个网站？”

    曹宇航说：“金山卓越啊，现在彻底成购物网站了。”

    孟超上去看：“靠，限量7000套这么快就卖完了？还补货吗？哦，我看到《剑侠情缘贰》的预告，月底会发售这款游戏。还有，下一期集体抢购的是‘上海宝贝’卫慧的《卫彗写真集》。

    曹宇航说：“靠，这种人出书了，还能出写真集，写的书已经够黄够变态了，出的写真集肯定比《花花公子》还刺激，这金山卓越网站为了追求销量正式不择手段，道德沦丧，世风日下啊！多少钱一本？”

    曾启问：“这个《上海宝贝》上半年挺火的，讲什么？”

    曹宇航从床头书柜了翻了下，拿出一本书给曾启：“盗版的我有，每页都有错字，不碍事。

    曾启接过来：“淡黄色封皮印了低胸暴露美女，一脸的欲求不满的表情。”

    旁边斜体黑色写着：“禁书！八零后美女身体写作，撼世绝版！”

    曾启笑道：“我记得有个说法，大世纪的故事是用血写的，男欢女爱的故事是用墨写的，用身体写作，用头发吗，脚趾头吗？

    信手翻开这本《上海宝贝》，

    小说第一章写的背景和人物

    第二章的开头引用了亨利米勒的北回归线中的诗句：

    这些摩天大楼耸立在眼前，光线从它们的肋骨间透出，

    看到从哈莱姆到炮台公园的整个纽约展现在眼前

    看到被蚂蚁般的人群堵塞的街道

    看到高架铁道上的车呼啸而过

    因为《上海宝贝》的背景显然是上海，所以后面有了这样的段落：

    “站在顶楼看黄浦江两岸的灯火楼影，特别是有亚洲第一塔之称的东方明明塔，长长的阴苤直刺云霄，是这城市生殖崇拜的一个朋证。”

    “阴苤”是什么？“朋证”又是什么？

    曾启想了想，联系前后文，瞬间明白了。觉得有些恶心，又觉得有些道理。

    突然想通了，对宿舍里的人说：“我要去趟上海！”

    孟超问：“你去几天呢？”

    曾启说：“今天是15日，我如果能买到明天中午的火车票的话，18号早上到上海，中午的网友聚会来得及。上海我还想逛两天，如果21号中午的返程票，我能在23号回来，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如果学校找我，你们帮我打个招呼，说我去上海找工作了。”

    孟超说：“问题不大，我只是觉得，你跑去参加一个你都不认识的网友聚会，当然你说都是做游戏的人，他们也不认识你，值得吗？”

    曾启说：“我不知道值得不值得，我觉得我不去一定会后悔的。”

    孟超说：“好吧，有什么好玩的买回来？”

    曹宇航说：“听说上海那边一直给日本的动漫代工画画，那边的漫画产业也许很发达吧，我也有些想去？”

    曾启说：“要么同去？”

    曹宇航摇摇头，我还是留在北州，毕业后去深圳吧，那边答应我去实习工作了。”

    曾启点点头说：“我这就去买票。”

    曾启走出宿舍，突然想起肖蓉琳五一的时候和郭子扬去过上海旅行，那时他正和孟超在李腾家里打着《三国志V》隐居。

    肖蓉琳并不是曾启所喜欢的类型，除了最近因为网络和电脑的几次接触外，甚至谈不上有交情。

    但是想到她和一个男生去旅行，去双宿双飞的时，还是心理有些嫉妒。

    他读过围城，记得方鸿渐自作聪明说：“男女之间哪有爱情，压根是生殖冲动。”

    那么，刚读完《上海宝贝》的篇章，曾启突然想起了肖蓉琳，这是生殖冲动吗？

    有可能，或者用围城中方鸿渐敷衍苏文纨的原因，有那么一刻心动，主要是生活太无聊。

    曾启到楼上宿舍去找郭子扬，想跟班长郭子扬打个招呼说自己要出去找工作几天，省的万一有事找不到。

    同室的告诉他郭子扬去办公室了，他就往学生会走去

    而他进入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不是很熟，但是认识。

    那就是北州青年报的费记者，而费记者正和郭子扬谈得火热的往出走。

    肖蓉琳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一切和自己无关

    费记者跟曾启点点头打招呼，曾启也点点头，看着他们一起出去走远。

    曾启问肖蓉琳：“他们在聊什么？”

    肖蓉琳说：“那个记者做一份大学生网络还有玩游戏的调查，代老师让小郭陪他去各个宿舍看一看。”

    曾启说：“那个记者人还不错。”

    肖蓉琳问：“何以见得？”

    曾启说：“和他打过几把游戏，感觉还不错。”

    肖蓉琳说：“你们男生打个游戏就能看出人品？”

    曾启正色说：“是的，打游戏是最能检验人品的事情，胜利与失败，快乐与痛苦，极端的感情变化，一个人会把自己的本性展现的淋漓尽致。过去有个说法，招女婿要打几桌麻将，牌桌见人品，其实游戏场上更见人品。”

    肖蓉琳笑了：“你总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你说女生的本性在什么地方检验？”

    曾启说：“我不知道，你们女生在什么上都会装假的。”

    曾启说完就开始后悔，不该看那本《上海宝贝》，满脑子跑出些都是情色的话。

    曾启偷瞄肖蓉琳的眼神，她还是很自然的表情。

    肖蓉琳说：“你找我有事？”

    曾启说：“找郭子扬的，跟你说也一样，我要去上海一趟，要大概一周，嗯，找工作。”

    肖蓉琳说：“去上海啊，还是做游戏的工作吗？”

    曾启说：“差不多，顺便逛一逛大上海。”

    肖蓉琳说：“应该多转一转，上海的变化很大。”

    曾启说：“你去过上海，那边住旅馆要多少钱呢？”

    肖蓉琳尖刻的看了曾启一眼：“还可以，记得带身份证，学生证最好也带上，学生证不打折。”

    肖蓉琳明白曾启的问题是想问出点什么，她继续淡淡的说：“你要没买票，快去买票吧。

    曾启讪讪的出门走了，肖蓉琳背后叫住了他：“你要去外滩，记得往浦东那边看，那边有东方明珠和金茂大厦。”

    曾启说：“我知道，东方明珠它高高的耸立，像是人的……”

    肖蓉琳说：“欲望？”

    肖蓉琳笑了，说：“人有欲望才能前进，我觉得你们302宿舍的，都是充满欲望的。”

    曾启说：“好，那我就以冒险家的乐趣，去看看欲望怎样冲入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