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疫情时代

    曾启说：“无论如何，我很感谢她帮助过我，还送我这么好的礼物，所以应该这样认真的处理。如果有什么配件也应该一起装进去，这是红楼梦里面的做法吧。好像是紫鹃测试贾宝玉，让他把小时候一起玩的东西拾掇一下归还，我觉得挺合理的。”

    肖蓉琳笑着说：“我觉得这情节在《围城》里，唐晓芙和方鸿渐分手的时候，就把方以前写的信件打包送来，方鸿渐把唐的信件装在匣子里送回。匣子用的是两人交往时唐请方吃的朱古力包装盒，而信件底下那张是两人第一次吃饭留下的地址和电话……”

    曾启说：“我突然能理解到贾宝玉那一刻突然像患了癔症，而方鸿渐的那一刻为什么伤心欲绝，可是好像送还的都是女方啊！”

    肖蓉琳笑着说：“要是男方送还东西也就太渣了吧！说正经的，我等你到夏天，等你送我新的笔记本，那现在用电脑怎么办？”

    曾启说：“你前面说的电脑的问题，慢还有蓝屏，我觉得多半是硬盘出现坏道，到华强北买一个新的换上，重装系统，然后加条内存，说不定就好了，大概一千元就够了，要不要去一趟？”

    肖蓉琳点点头，那么我去宿舍拿一趟，一起走吧。

    深圳的出租车还是13.6元这样奇怪的起步价，一晃眼就把两个人送到了。曾启连校门都没有进去，就在外面等，隔一会，肖蓉琳开心的把电脑取了出来，两人去市区，曾启马上帮着背包。到了目的地，照例去面点王吃了一顿排骨，吃完后曾启要了有奖发票，因为这个是可以拿去充账的，顺手就塞到了电脑包里。

    虽然周天，华强北的商城似乎没有印象中的人多，四楼二手笔记本的生意也不景气，曾启找到一个看似正规的二手铺子，谈了说法。这边的老板都很随意，大小生意都接，ibm拆机盘换成两根64m要200元，总计花了700元就升级完成了，老板跟说拆机盘是新品液态轴承的，声音很轻。肖蓉琳就把耳朵贴在笔记本键盘边测听……

    那一时间，曾启眼睛一下子直了，初春的季节，宽松的外衣，轻薄的衬衫，侧身的角度，隐约的起伏，那是绽放的青春，那是澎湃的心跳。

    肖蓉琳觉察到了，问：“够不够大？”

    曾启连忙回过神说：“应该够了，20g硬盘，又是液态的，可以装很多东西。”

    肖蓉琳看破不点破的一笑，问老板，我有一个外置软驱没有带来，换光驱可以吗，补多少差价？

    老板说：“光驱是可以卖给你的，软驱还是留着吧。装系统要用。一般说一边给连连给曾启使眼色。因为你要告诉女孩子哪些电脑需要软驱装系统，哪些可以光驱装很费精神的。”

    曾启便对肖蓉琳说：“反正夏天就有新的了，别在旧设备上投资了，也不要再往宿舍里堆这些过时的电子设备了。”

    肖蓉琳点点头，拿起手机，听口气是打给室友，说在电脑城这里，要不要买什么东西带回去？

    女生宿舍的电脑设备，耗材外设都是靠男同学，男友们协助购买的，既然有个熟悉的曾启在这里，何不辅助一下？

    可是对面电话没有说几句，就看到肖蓉琳的脸色变了，声音也变了，连连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谢谢，谢谢！

    打完电话对曾启说：“出事了，我们隔壁楼传说有人得传染病了，呼吸方面的，现在我们那栋楼在消毒。室友说她们都在收拾行李往外跑，因为传闻如果楼里有人发病，就会整整一层都被隔离，她们叫我不要回去，看看形势……可是我去哪里呢？我没有地方去，我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带出来！”

    曾启居然直接说了一句：“要不去我那里吧，先看看怎么回事……”

    曾启说完立即后悔了，自己说的时候没有多想，并不等于肖蓉琳不会多想。

    肖蓉琳看着曾启，轻轻的说：“我去，到附近买点里面的衣服吧。”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安静。

    就听见老板说：“这传染病听说是香港那边传来的，我北州的客户说北州现在很泛滥呢。你看今天周天，这里都没有多少人！”

    远处一个卖耗材老板接茬说：“那边的电脑商铺都停业了，买个刻录光盘都找不到，听说有个卖光盘软盘的老板自己蹬着三轮送货呢，叫什么州北科技……”

    在他们一言一句的感叹时事中，两人默默的走出华强北，找到长途车站，直达班车，返回广州。

    在路上，肖蓉琳想起什么：“你住的旅馆是什么样子的？”

    曾启回答到：“是个五星级酒店的套间，很舒服的，有很大的沙发我住，你放心，合作公司替我定的，不用花钱。对的，还可以上网呢！”

    肖蓉琳眼睛一亮：“可以上网啊！那我就可以告诉你之前干过什么了！”

    曾启本来想问，却开始接电话，这电话就没有停过，先是荆总的助理打电话告诉荆总最快明天夜里回来，约得到就是后天下午来碰头。

    接着是熊总的电话，问一下和管同网络调配服务器的进度。接着是李佳打来的，几个策划都在旁听，一个玩法细节的修改。等到电话打完的时候，车已经开进了广州市中心，两人在海珠广场的一个停靠站下了车，这是一个毗邻繁华商圈的地方，肖蓉琳需要买一点女孩子的生活用品。

    这比刚才去买电脑的过程更让人为难，要进那些琳琅满目的内衣柜台，而又不买太颜色繁花的，还要买一些其他如简单的洗漱用品等等，这些是必要的，可是众所周知，女孩子有空逛商场，那怎么会停下来，假如有计步器的话，曾启应该是走了至少两万步，而且背着电脑……

    走累了，肖蓉琳又说没有逛过广州的夜市，曾启便和她又在广州宾馆后面的小巷里穿梭，还吃了地道的云吞面和各种小吃，最后打车回了酒店。

    25层，风光很好，从套房的大立式窗向外望去，可以看到夜晚川流不息的通衢大道的流光马龙，看到珠江的映射霓虹灯的水光粼粼，几年后，这里会竖起来广州塔，又被亲切的称为“小蛮腰”，而站在窗边的肖蓉琳，正显露着她的小蛮腰和修长结实的腿部。

    一天往返上百公里，又走了很多步。曾启说：我先洗吧！我真的很累了，我洗了就睡在沙发上。

    肖蓉琳点点头，把自己新换了硬盘的笔记本拿出来，开始上网。

    浴室很大，浴盆很舒服，若是曾启一个人，大可以等曾启出来的时候，看见她似乎在收发邮件。

    曾启穿着浴衣走过去，打招呼说：“你去洗吧，我上会qq，看看有什么事情，放心，我里面穿了衣服，不然对你不礼貌。”

    肖蓉琳起身，拿起新买的换洗衣服，向洗浴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哪有那么多讲究，假如真是到了疫情的时代，被禁闭在一个空间里……”突然说不出来，是啊，一直传说中的疫情突然离自己这么近，两人在这种气氛中这么近，想起下午的行为，像小情侣，像小夫妻，而现在的环境，温馨而暧昧。

    曾启打破平静说：“你去洗吧，慢慢洗，等你洗好了，我也睡着了，大家都很累，就互不干扰了。”

    水声响起来，曾启拿出自己的电脑，接了网线，看了qq信息，没有什么事，就拿了一床被子和枕头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可是连续一天的疲劳让他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淅淅沥沥的流水天知道她里面待了多久……

    直到一阵急促的铃声打在肖蓉琳的手机上，肖接了一下把它挂了；第二次响起来的时候，曾启也被惊醒了，看一看，才刚刚五点，天边隐约现出一丝亮光……

    肖把电话又挂了，而这时曾启的电话亮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曾启正想挂掉，肖蓉琳不由分辨的喊道：拿过来，打开外放！

    曾启走到礼物的大床边，接听后打开外放，就在那一瞬间，曾启惊讶的发现，肖蓉琳松散的睡衣里没有穿内衣，新的旧的都没有穿……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