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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实录:正文卷 第八十三章 掌刀

    倒是阎大程自己,每当看到李主任慈父般谆谆教导陈怀博的时候,都羡慕不已,甚至有时候内心还会有一些小小的嫉妒在作祟。

    感慨陈怀博身在福中,有这么一个父亲一般的老师时刻提点,恨不能将终身的技艺一股脑全部传授给他。

    仅仅是一瞬间,一个眼神,阎大程此时的思绪便不知不觉地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时,只听陈怀博对阎大程说了一声:“小阎,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阎大程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收拢心神,重重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心中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嗯,相信自己,我能行的,一定能行的!不能总是纸上谈兵,这样的话还要怎么才能进步呢!更何况机会难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了李主任良苦用心。”

    阎大程努力不让自己的手发生颤抖,但是事与愿违,颤抖的手就如同自己此刻的心情,一直摇摆不定患得患失。

    哪怕阎大程给自己打气打得有多足,可是一旦真的实际动起手来,便还是这般的吃力。

    阎大程轻咬舌尖,努力让自己保持最清醒的状态,暗暗告诫自己:“放轻松,平常心...”

    阎大程平复了一下心情,试着摒除心中的杂念,掌控着解剖刀在尸体头皮上划开一个弧形的创口。

    解剖刀划破头皮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滋”声,捏着解剖刀的手,不自觉地发生了些许颤抖,这些都看在李主任的眼中。

    “呼...”

    仅仅只有这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步操作,阎大程却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一般,此时感觉自己双手有些脱力。

    阎大程也难怪左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捏着解剖刀的右手,看到拇指指甲盖此时一片苍白。

    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太过用力捏住解剖刀,外力作用下才导致指甲盖里面的血流向了别处。

    “看来自己还是太紧张了...这下完蛋了!”

    阎大程有些慌乱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李主任,却发现,李主任正面露微笑地冲着自己点点头,抬手示意阎大程继续。

    阎大程满以为李主任会当场揭露自己所犯的错误,给自己严厉的批评,结果没想到看到的却是李主任慈祥和鼓励的笑容。

    这一刻阎大程突然觉得鼻子一酸,有种莫名的感动。

    “呼...决不能辜负!”

    阎大程下定决心,用止血钳钳住头皮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湿漉漉的头皮翻开,白森森的颅盖骨顿时露了出来。

    阎大程强自镇定,迅速回忆着上次李主任开颅时候的步骤和需要重点注意的事项,手上模仿着李主任的操作手法。

    一步一步地进行着,虽然刚开始手头上有些生疏,但好在整个过程并没有出现太太的失误,后来却发现自己似乎慢慢地进入了状态,操作也变得流畅了许多,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好。

    阎大程成功将颅盖骨取了下来,颤抖着双手将颅盖骨放在一旁,整个开颅过程才算完成。

    阎大程深深吸了一口气,高度紧张导致双手都有些痉挛了,不知不觉又出了一身的汗水。

    李主任拍了拍阎大程的肩膀,说道:“还不错,这次掌刀有明显的进步,不过捏刀的手还是略显生硬,下次注意一些就好了。”

    阎大程心还在砰砰砰乱跳个不停,口中说道:“谢谢李主任,我会注意的。”

    这时候陈怀博一脸羡慕地说道:“小阎太棒了,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替你捏着一把汗呢,没想到,后来越来越熟练,不佩服不行啊!”

    阎大程心中苦笑不已,自己是骑虎难下,方才可是紧张得不得了呢。

    陈怀博跃跃欲试地说道:“老师呀,我啥时候也能掌掌刀啊?”

    李主任微笑着看了陈怀博一眼,说道:“好,等会给尸体缝合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原本满怀期待的陈怀博,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撇了撇嘴说道:“其实我更希望没有掌刀的机会!”

    阎大程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陈怀博,不解地问道:“嗯?你不是一直都希望练练手吗?为何又不希望有这样的机会呢?”

    陈怀博耸了耸肩说道:“是啊,我是想练练手来着,可是一想到每当有这样的机会的时候,就预示着有类似的案件发生,这样的话其实我还是更希望每天啥也不干,混吃等死,就在法医室里发发呆陪着老师做做门诊就好。”

    李主任拍了拍陈怀博的肩膀,没想到整天大大咧咧的陈怀博还有如此的一面,真是难得,所谓医者仁心,大抵都是如此,虽然严格来说法医并不是医生,但却殊途同归。

    李主任仔细检查了一下被取下的颅盖骨,发现除了创口处有一些被敲打的痕迹外,并没有发生破裂的现象,尸体的脑组织沟壑鲜明,完好无损,颅内也并没有明显外伤导致的出血。

    加再加上死者尸体上除了头皮破损比较严重之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因此死者可以排除被殴打致死的可能了。

    陈怀博挠挠头说道:“死者不是被殴打致死,也不是掐扼窒息而死,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李主任神色自然地说道:“不要着急,等化验结果出来或许就有结论了,咱们现在工作的重点应该放在寻找尸源上。”

    阎大程点点头,说道:“目前能表明死者身份的恐怕也只有他右臂上的纹身了吧。”

    李主任却说道:“其实还有一种东西也能成为死者身份的标志。”

    陈怀博一脸好奇地问道:“老师,您说的什么东西?不会是您刚才从死者嘴里取出的那几样东西吧?”

    李主任摇摇头说道:“这种东西,是习惯!”

    “习惯?”

    阎大程和陈怀博异口同声,表示不解。

    李主任点点头,拾起死者的两只肿胀不堪的手,说道:“你们看,死者左手有一层厚厚的老茧,而在同样的位置,右手上的茧却十分浅薄”

    李主任将尸体的两只手翻转过来,说道:“你们仔细看一下,尸体左手有很多细小的旧伤疤,而右手却没有这么多,这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