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奥特凝视”的威力下，卡尔将军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

    实在不是他没有强硬的勇气，而是他实在没这个资本。漫威的政府和将军们在面对复仇者那种超能英雄时一个个都拽得不行，一个个都气焰嚣张目中无人，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对方会遵照他们的规则办事。

    无论是复仇者还是其他超级英雄，他们毕竟都是愿意循规蹈矩的人类，可以用国家和法律作为筹码施压。

    但眼前这巨人可不同。首先对方拥有着说不准能让他们整个国家都像个笑话的恐怖战力，其次对方有很大概率压根就不是人类。政府的很多专家都一致认为这个奥特曼应该是某种外星生命体，那么你拿国家法律跟他说事根本就是在搞笑。

    另外这奥特曼像这样横插一脚倒也算是给了卡尔将军一个台阶下。刚才如果他就这么灰溜溜地跑回五角大楼没能拿下浩克，那么战斗中波及的每一条人命和所有损失全都只算是他的过错。可现在他回去就能挺直腰杆地说，我当时距离成功明明就只差一点了，全都是因为有人搅局……

    毕竟谁能料到有这么一尊神仙冒出来碍事呢？别说一支军队了，就是举国上下的力量全部调动起来，面对那种存在也未必能有什么话语权。

    这种情形下卡尔将军的责任肯定还是有，但也不至于直接完蛋了。

    这将军也不是白痴，稍微权衡一下他就决定收兵走人了。反正继续这么打下去能不能抓住绿巨人实话说他心里也没底，他早就不想跟这种怪物继续耗下去了，有这么个由头能开溜他其实是求之不得。

    于是很快，卡尔将军带来支援的这支队伍也撤了个干干净净，眨眼便从街区上消失得没影了。

    绿巨人呆呆地站在街上，茫然地看看撤走的军队，又看看护在自己身前的这巨人，不禁有点发懵。

    自从名为“浩克”的这个人格诞生开始，他从这个世上所接收到的就只有暴力、伤害和憎恨。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他从其他人——如果说这巨人也能说是“人”的话——身上接收到接近于善意的东西。

    这让一向擅长用暴力解决问题的绿巨人一时反而有点不知所措，甚至都不知该拿出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了。

    奈克瑟斯却并未停留，身子随即散发出了淡淡的白光，顷刻便凭空消失了。

    绿巨人原地呆了半晌，随后没停下，纵身一跳便没入了天际。他腿力奇强，全力一蹦之下足足能飞出两三英里远，只几个起落便远离市区，没了影子。

    ……

    帮助浩克只是心血来潮。虽然浩克其实也不需要他帮这个忙，但如果军队和浩克继续在那开打势必会继续扩大损伤范围、波及更多无辜市民，同时他们在旁边片场的那电影八成也拍不成了。浩克这会儿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恢复常态，这帮捅娄子的大兵要是再次把他激怒暴走，那理查德之前也就白忙活了。

    正如之前所说，绿巨人其实本性一点也不坏，甚至骨子里天生对弱小和可爱的事物有强烈的保护欲，否则他日后也不会获得复仇者的承认。

    但这只是一部分理由。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曾经身为观众的理查德可是清楚得很。

    军方想抓绿巨人是为了什么？为了消灭公害？为了替班纳博士治愈疾病？

    显然不是。他们根本不想消灭浩克，他们想制造更多像他一样的存在。

    班纳身上发生的事故其实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幸运，因为实验中诞生的是浩克这样天性善良的人格，哪怕被全世界厌恶、被人穷追猛打，到最后还是能放下仇恨当个拯救世界保护民众的超级英雄。

    但浩克这么好说话，下一个从实验室里走出的伽马怪物可就不一定了。让军方的作死小能手们把绿巨人抓回去捣鼓研究，天知道一个月之后他们又会折腾出什么玩意儿来。

    于公于私，放走绿巨人都是最好选项。

    但这可把五角大楼的一帮老头儿吓得不轻。这还是自奥特曼出现以来的第一次，他干扰了人类事务，表现出了主观的判断和选择。而且对五角大楼这边很不妙的是，这个选择对他们还十分不利。

    这件事本身倒还是小事，但其中所可能蕴含的讯息却让一群大佬们坐立难安。

    他们早就习惯了将世界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如今一个超越了国家、实力足以傲视一切的个体横空出世。只要对方想要随时就能颠覆任何一个国家的政权，让他们视若珍宝的权力变成一个滑稽的笑话。这就好比一把无法阻挡的钢刀悬在他们所有人的头顶上，这让他们怎么能接受？

    更可怕的是，他们对这个存在还一无所知。

    弗瑞知道理查德的身份，但他下令了将此事列为高度机密，甚至还有意帮他隐瞒了下来。

    身为九头蛇特工的沃德虽然告诉了自己的直系上司约翰·加勒特关于奥特曼的身份信息，但九头蛇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说起来好像互相是同僚但大家资源情报的共享其实全靠自觉。

    加勒特从没向其他同僚提起，所以九头蛇内其实也基本没人知道奥特曼的秘密。

    未知可能是唯一比力量更加可怕的东西。一群专家在五角大楼里激烈讨论这巨人的来历，介于对方的生命形式看起来似乎是某种量子生命，他们大多都同意这巨人应该不是地球生物。

    甚至有专家提出说对方可能不是孤身一人，说不准已经有一个遍地都是这种神仙的超级文明盯上了地球。

    这个理论听起来还挺靠谱，不少人着实给这套“超级文明“的说法震住了。面对单个这样强大的生物他们还敢打点坏主意，但一个神级的文明？除非有哪个高层想不开要毁灭地球，否则谁也不会吃饱了撑着去招惹这种存在。

    于是最后事情就这么被暂时搁浅了，连带抓捕浩克的事都没人再提。至少在这个“超级文明”的理论被证伪之前，恐怕都没人敢去找茬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