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呸呸呸！”

    张步凡把自己从雪地里“拔”出来，迅速吐掉不小心进嘴的雪。

    动作够快够娴熟，但是依旧挡不住雪在嘴里迅速融化成水，最终吐出来的只是一些水而已。

    那边徐克拿着扩音器喊咔，立刻有两个人艰难的跑过来，把张步凡扶起来，顺带着帮他把身上的积雪拍掉，尤其是衣领、袖口之类的地方，防止雪化了流进里面去。

    他们的动作同样迅速且熟练，和张步凡一样，没办法，习惯了。

    这部戏有太多的的镜头是在深山老林之中，剧组是真的找了一片山林来拍，自从进入12月，这雪就没少下，一场接着一场，这要是在玫瑰江市内还有人清理积雪，但是在这种山林里可没有啊，于是越积越厚，到了现在，这里的雪早已经过了脚脖子，到了差不多小腿肚子的深度。

    在这样深度的雪里面走路，每一步都费老劲儿了，一个不小心，就会变得和张步凡刚才一样，整个人栽到雪里去。

    这也直接导致了拍摄进程被拖慢，原本徐老怪还撂下豪言壮语，要像《神都龙王》那样俩月完成拍摄，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了。

    不，已经不是俩月能不能完成拍摄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赶在过年前完成的问题了。

    这可不是小事，且不说延长拍摄计划需要的投入，作为中华最大的节日，你不可能不放人回去过年，这一来一回的，就需要多一大笔支出，尽管徐老怪是大导演，投资方也不可能容许他这么作的，具体参考拖王之王的墨镜王。

    当然，这个是徐老怪以及投资方需要考虑的问题，就和张步凡无关了。

    细心的清理掉了衣服上的积雪，张步凡走到边上，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热水，漱了漱口，这里的雪很白，而且基本无污染，吃了也就吃了，但这一片不行，他们在这拍半天了，也不知道刚才脸印下去的地方有没有人踩过，他可不想吃人家的脚底泥。

    又喝了两口热水暖身，张步凡快速走回位置，冲着徐老怪那边比了个OK的手势，徐老怪简单吩咐，立刻有工作人员拿着各种道具过来，又是撒雪又是铺平的，把他们之前踩出来压住来的痕迹全部给掩盖了，等到工作人员一撤离，再一次的拍摄立刻开始。

    这一段戏本身的难度不大，就是他老众手下下山抢劫归来，却恰好遇到了打虎的*****，一番道上黑话之后，把*****带上了山。

    这一段之前的那段戏才是重点，正是武二郎打……呸！*****打虎的部分。

    这里的“之前”，是说在将来呈现给观众的电影里，是先*****打虎，然后被老八发现带上了山。

    但是实际上，先拍的却是后面这一段，也就是张步凡现在正在拍的这一段，这也算是徐老怪照顾张步凡了，知道他马上要回京参加《无人区》首映，还有田状状那边的一些事情，所以把他的部分戏份往前提了提，把打虎的戏份后移，也给剧组里除了张涵与之外的其他人腾出了一些时间——他们已经预见了，这一出打虎的戏份要拍不短的时间。

    拍摄再次开始，张步凡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带着一支小队，远远的发现了被“老虎”压住了的张涵与，于是带着部队过来查看。

    这“老虎”当然不是真的，而是一个模型，还做了一些机械关节，可以完成一些简单且僵硬的动作，这就已经足够了，剩下的当然交给特效公司——徐老怪早早就放出话，要找制作了《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里那头老虎的特效公司来做这头老虎，力求一个逼真。

    到了跟前，张步凡第一个翻身下马。

    这次不装逼的跳下来两脚落地了，刚才“扑街”就是因为这个，两只脚同时陷在雪里面，往出拔的时候没站稳，直接在雪里面写了个“太”字出来。

    一只脚踩住镫子，另一只脚往下探，踩稳了另一只脚才离镫往前走，总算顺畅了。

    几个人拿着枪，小心翼翼的靠近，这些久在山里的人都清楚，老虎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惹的，手上有枪也未必打得过。

    走到跟前，先看老虎再看那个在老虎下面挣扎的人，还警惕的看看周围——没人相信有人能一个人打死一头猛虎的，又特么不是武松。

    发现真没埋伏，这才又一次转向老虎下面的人，问道：“蘑菇？”

    意思什么人？

    那边，*****也看清了来人，面对几把对着自己上了膛的枪，不害怕，反而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接下来，两边交流，*****交枪，面对倒着拿的枪，老八依旧谨慎，继续一手拿枪指着，另一手过去收了手枪，这才稍稍放松警惕。

    这才是一群久经沙场的土匪应该有的反应，不然的话，还在和解、放、军打着呢，忽然看到老虎压着个人这样的“奇景”，就什么都不管的跑过来“强势围观”，这不是座山雕手下的八大金刚，而是送死的傻叉。

    最后，老众人手，连人带老虎的给带上了山。

    “过了！”徐老怪声音响起，这个镜头结束。

    “你骑马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就是下马的姿势还得再练练。”拍摄间隙，张步凡正脱掉戏服，穿上更保暖的绿大衣，徐老怪溜达过来，一点不客气的开嘲讽。

    “我倒是想练，您不让啊，就我刚来那会儿，我想骑马，还被您给拦了呢。”张步凡笑道，对于这点嘲讽他早就免疫了，而且也知道这只是徐老怪的一个玩笑，在这个剧组里，徐老怪也留只和两个人开这种玩笑，一个是他，另一个是梁千面，关系深浅一眼就看出来了。

    穿上绿大衣，总算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张步凡又从边上李耳手里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冲徐老怪歉意的一笑，“定的火车还不到4个小时发车，我就先走了，等回来的时候给您带好吃的。”

    “走吧走吧。”徐老怪摆摆手，忽然又补充一句，“对了，考虑一下我昨天的话！”

    张步凡都走出去几步了，扭头笑道：“嗨，这还考虑什么啊，定了，就您了！”

    我演你的戏，你演我的戏，礼尚往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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