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张步凡并没有再为难那个群演，毕竟人家又没害他，还很贴心的在摔倒的时候把自己垫在了下面。

    且不说这里面是不是有和他套近乎、讨好他的成分在里面，但人家至少这么做了。

    况且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张步凡没有一个不开心就把人家按死的习惯，或者应该说，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资格去做这样的事。

    那个群演也没有因为被张步凡点破了那点小心思就羞愧的离去，毕竟想要成功，不仅要有机遇和谋划，很多时候，脸皮厚也是成功重要的一环。

    你看张步凡，不也厚着脸皮去见了徐老怪，才有了现在佟丽亚的爆红么。

    戏继续演，只是至少在这部电影里，那个群演是没有了出头的机会，只能是演完他的戏份，拿到他该拿的钱，再去其他影视剧里寻摸机会。

    只是，张步凡和他说的那些话，他听进去了几句就不得而知了。

    …………

    电影的拍摄还在正常进行，张步凡也终于见识到了所谓的绿幕拍摄。

    当然，这部电影里的绿幕拍摄和他在电视上看过的那种，演员真就是站在一块绿幕前面做无实物表演还不一样。

    其实还是在那个摄影棚里，只是为了后期特效制作考虑，一些地方被披上了“绿衣服”。

    就好像电影里面，林更星开着坦克轰塌了堡垒后头的雪山，巨大的石块掉落下来，砸塌了房顶，正正砸在大厅中央实际上就是这么拍摄的。

    大厅中央整个一片都被披上了绿幕，等于是圈出了一片地方，告诉人们，这里，就是石头落下来砸中的地方！

    然后所有演员围在周围，那边一声令下，这边的镜头里，一群演员就背对着那一片碍眼的绿油油，“哎呀”一声往前扑出去。

    拍摄到了这里，徐老怪就更忙了。

    他本身就是一个特别喜欢给演员做示范的导演，就比如拍《神都龙王》的时候亲身示范教杨影怎么扭啊之类的。

    而到了这里，为了保证演员做出的动作能够更好的配合特效效果，他也同样亲自上阵，几乎是每个演员，应该向着那个方向扑，以什么姿势扑之类的，那是各种示范啊。

    也亏得这位也算是半个习武之人，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身体状态相当不错，不然的换，换个其他人，都不说和他一个年级的了，就把宁皓给拉来，这么一圈示范下来都能把宁皓的身子骨给弄散架了。

    张步凡彻底化身小迷弟，在边上老老实实的看着，时不时的感慨一句，徐导身子骨真好！徐导示范真到位！

    曾几何时，徐老怪也和其他香江电影人一样是个“效率怪”，什么一个月不到折腾出一部电影这种事情他也干过，但是自从踏足大陆，和大陆这边的合作越来越多之后，他的电影的拍摄周期就开始长了起来，基本没有少于两个月的，甚至有越来越长的趋势。

    这还只是拍摄周期，如果算上后期的话，那就差不多照着三个多四个月去了。

    这一来和大陆这边的拍摄流程、习惯有关系，但其实也和徐老怪的某些拍摄习惯有关。

    在香江的时候，能够那么的效率，不仅因为他们的整个流程非常成熟健全，还因为香江毕竟是个小地方，人也就那些人，每次合作基本都是同一批人，大家相互之间早就已经习惯。

    就像徐老怪喜欢亲身示范去讲戏这件事，在香江那边，可能他示范一遍就OK了，大家都能迅速领会他的意思。

    但是到了大陆这边就不一样了，不同的电影，剧组里的人几乎没有重样的，花在交流上的成本就高了很多，就像现在，徐老怪讲戏，就不一定所有人都能领会他的想法，这个人作对了，那个人做错了，于是NG。

    这同样是导致拍摄时间边长的原因之一。

    但是没有人会去否定徐老怪的做法，这是他的特点，正是因为这些特点，才能拍出具有他的特色的电影来。

    …………

    宝姿那边又一次联系了张步凡，之前的那些样片已经确认完毕，这一次则是想要和张步凡还有佟丽亚那边约定时间，进行第一次的正式画报拍摄。

    这个时间最终被定在了过年前的两天。

    别看之前因为佟丽亚调整拍摄计划的事情徐老怪似乎有些怨上了张步凡，所以把他的戏份都往后调了，但实际上徐大导演还是很给面子的，过年前后的一周时间都没有张步凡的戏份，让他可以比较安心过一个好年。

    但即便如此，张步凡发现，这依旧是很多年以来，他过的“最紧张”的一个年了。

    当厨子的时候，每年过年前最少半个月的时间，他就进入放假状态了，嗯，既是厨子也是老板吗。

    哪怕是这些年踏入了这个圈子，年前年后也会忙碌，但依旧比较宽松。

    至少，有看电影的时间。

    没错，就是他这些年养成的扫荡贺岁档电影的习惯。

    今年尽管没有办法像前几年那样集中时间扫荡贺岁档电影了，但是张步凡依旧准备尽量把贺岁档的电影都看一看，于是只能挑拍摄内容少的时候，抽时间搞定。

    自己看没意思，就拉人一起看，不过这个事情也是讲究一个技巧的，拉了谁，去看什么电影都有讲究。

    就像前天，张步凡拉的张涵与，俩人去看了个《私人订制》。

    张涵与和小钢炮的关系可不一般，不夸张的说，正是因为小钢炮的那一部《集结号》，张涵与才真正大火，所以对于小钢炮，对于小钢炮的电影，俩人是有不少话题可聊的。

    而今天则换了人，换成梁千面的，于是看的电影也顺理成章的换成了《扫毒》。

    这当然是考虑到梁千面是香江人，看一部香江电影两人的话题应该会更多一些。

    不过实际上他们两人完全不需要电影作为话题，作为剧组里除了张步凡之外最喜欢吃也最会吃的人，梁千面和张步凡的话题其实一直都不少。

    除了时不时教一教张步凡演技之外，俩人经常就吃这一话题展开长时间的交流。

    比如这道菜怎么做啊——这一般是张步凡在教梁千面。

    比如哪个地方的什么菜好吃啊——这属于互相交流。

    比如上世纪80年代在大陆想吃涮羊肉需要用肉票，而且有票无肉啊——这是梁千面在和张步凡说他的过去了。

    你还别不信，这是真的，就发生在当年梁千面在大陆拍摄《火烧圆明园》的时候，那时候，张步凡才两岁。

    《扫毒》这部电影很有趣，不是说它拍的多好多好看，而是它给后来留下了不少有意思的梗。

    比如那位美丽的泰兰德人妖皇后的参演。

    再比如五年，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再再比如……AWSL。

    “噗嗤。”看到这里的时候，强烈的出戏感终于让张步凡忍不住笑出声来。

    身边，梁千面先是下意识看了看周围，虽然已经做的很偏了依旧怕被其他观众认出来，然后才莫名的看向张步凡，他不明白张步凡在笑什么，难道，也是出于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态么？

    没错，这就是梁千面看这部电影的时候的心态。

    《扫毒》。

    多好的名字啊，就和《窃听风云》一样，一下就能看出电影的核心内容，简单明了。

    是啊，《窃听风云》，拍了1拍2，拍了2拍3，拍了3，发现不能再这么一二三四五的下去了，于是，名字一变，成了《扫毒》。

    但是本质上呢？

    看看这三主演的配置，再看看内容，它和《窃听风云4》有什么大的区别么？

    而且接下来，是不是还会有《扫毒2》、《扫毒3》呢？

    到时候续集又拍不下去了，于是又换个名字，再玩上一出换汤不换药？

    香江电影这些年为什么没落的这么严重，这不就是其中最大的原因之一么？可是这些香江电影人为什么就认不清这个现实呢？

    不，他们其实早就认清了，只是他们不愿意去改！

    忽的，梁千面只觉一阵悲凉，是啊，什么他们他们，其实自己不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么，《寒战2》今明两年就要开拍了，在那之后，《寒战3》、《寒战4》可能都在等着呢！

    他转头看向张步凡，这货正没心没肺的跟着张佳辉在那念台词呢，什么你挑的嘛偶像！什么段坤我吃定了！念的还挺嗨。

    梁千面伸手拍了拍张步凡，张步凡一扭头看过来还吓了一跳，只见梁千面面色沉静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不由疑惑，他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因为没能出演《扫毒》而不开心吧？

    正猜原因呢，就听梁千面缓缓开口问他，“凡仔，你的那部……《无双》？会有续集么？”

    “续集？”张步凡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回答道：“没有啊，你看了剧本吗，人都死光了，还哪来的续集。”

    “真的没续集？”梁千面追问。

    “这的没有，这种电影不适合有续集的。”张步凡只得保证。

    梁千面似乎松了口气，说道：“现在香江电影比不上从前了，我期待着你能写出更多好的香江电影，但是，一定不要是《无双2》。”

    张步凡沉默了片刻，总算咂摸出些味道来了，也郑重的点了点头，“您放心吧，辉哥，不会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