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妖皇的日子:正文卷 382.九峰地下之主的试探(两章合一-求订阅)
夏极“并没有”识破眼前少女的幻术。
他弯下腰,将自己的“妻子”温柔地抱起,而少女也勾着他的脖子,一双眸子低着,睫毛颤着,好像受惊的小鹿,还在害怕,恐惧,所以无法说话。
“剑帝,没事吧?”
“白起!”
两边宗门的人纷纷看向夏极。
张道临看看两人模样,劝说休了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轻声道:“白起,至诚于剑,而不可娶妻的门规其实是剑仙前辈的门规,你如果败了你师父,也许可以...”
他话说一半,却又不说了,因为眼前的少年还曾在诸天仙人神像前发过重誓。
这重誓怎能不执行?
天真子一挥浮尘:“我北辰道宗没那么多规矩。”
张道临侧头看着这道姑,“改投其他门派,可是大忌,你是要把白起逼上死路么?”
天真子微微一笑,却不多说,只是传音道:“剑帝,你若是同意,便是可以随时去仙人集寻我,左宗主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两边人便是护着夏极一路返回,只是到了半路,夏极却是停下了脚步,他双手担着自己妻子,而妻子显然还在瑟瑟发抖,以至于一声不发。
夏极示意两边先离开。
张道临和天真子看看四周,已经离开刚刚地界很远了,就算是天恒再追来,也未必能拦住白起,而白起这么示意定然也有他的用意,于是两人便是拱手离开。
两炷香时间后。
众人去远了。
夏极担着妻子走出林子,林外是块儿落英缤纷的沙地,溪流湍湍从千丈高峰几经曲折,若是一条细长的银丝带,流经这里时,水依然清澈而冰凉。
少年温和地将妻子放了下来,然后走到溪流边,猛地往扑倒,竟是晕了过去。
原来他早就受了重伤。
原来他一直坚持到现在,只因为他已不相信任何人。
除了...自己的妻子。
那少女愣了愣,她显然已经明白这男人的所思所想。
她露出担忧之色,匆匆跑上前,试着喊了几声:“夫君,夫君...”
但没有反应,显然是真的晕过去了。
少女神色顿时变了,担忧全无。
她迅速地“啪啪”点了少年两处定身大穴,然后伸手一抹面孔,清纯渔家女的模样消失了,显出一张妩媚而妖艳的脸庞。
她并着长腿侧坐在少年身侧,一边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边媚眼如丝地笑着:“真是个有趣而用情至深的男人,你还真是让我有点心动了呢。
强大,专情,年轻,倔强,单纯...嘻嘻嘻,真喜欢你。”
她的手指在夏极躯体上轻轻动着,弹着,感受着男人的气息,她露出微笑,“那就让你试一试我的幻世术法...然后让你死心塌地地爱上我,心甘情愿做我的男奴。”
她轻轻哈着气慢慢伏在了少年身上。
这少女便是之前的一梦雪,是犬戎老祖唯一的女弟子。
当然...
幻世术法并不是什么男欢女爱,而是一种高明的精神类功法。
女人若试图用躯体征服男人,完全是痴心妄想。
一梦雪自然不会如此,她将少年翻了过来,跨骑在他健壮的小腹上,伸出手指,运起这奇异的功法。
闭目,手指点在自己眉心,然后一抹可见的粉红色的光泽在指尖凝聚。
那手指又缓缓落在了少年的眉心。
旋即...
天旋地转。
下一幕,一梦雪已不在这溪流边。
她进入了夏极的梦。
而在梦里,她会被美化十倍百倍,会让男人看到她便是爱上她,然后会苦苦追求她,最终两人成为夫妻,只不过却是由她主导的婚姻,无论她说什么男人都不会违背,直到这成为了一种惯性,男人把这当成了自己表达爱意的方式。
再之后,她就可以撤出这幻世之术,男人即便知道这是一场幻梦,但也会死心塌地地爱上她,试图追求她,听命于她。
这就是可怖的幻世术法。
她看到了一个小木屋。
屋外是简单的篱笆。
屋内的桌上点着几根蜡烛,照的墙壁泛着暖光,有着温馨的气息。
一梦雪装作迷路于此的大小姐,缓缓走了过去,然后敲了敲木门,“请问有人在家嘛?我...我迷路了。”
男人的声音传来:“随便坐吧。”
一梦雪这才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吐了吐小舌头,便是走入了屋内。
她打量着四周,这应该是那剑帝的老家吧?真是老土。
但是她忽然好奇了,因为那男人怎么还不看她?
不看她怎么爱上她?
怎么成为她的男奴?
她轻轻喊了声:“喂。”
那男人不应,只是坐在后门的门槛上,似乎在往外看着什么...
一梦雪好奇地走了过去,“先生,你在看什么?”
那男人往旁边让了让,露出半边门槛,一梦雪只觉心底充满了好奇,这是她施展幻世术法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在看什么?
一梦雪回忆着,这大概是男人心底的世界吧?
也许这还是个自闭的男人。
他心里有着一个小世界吧?
小世界里有着什么秘密呢?
她眼珠转了转,轻声道:“无论什么,我陪你一起看,好不好?”
男人温和道:“好。”
一梦雪开心地坐了过去,紧紧贴在了男人身侧,然后张眼往外看去。
她瞳孔骤然紧缩,小嘴张开...
映入她的眼帘的是...
————无穷无尽的星空,永恒的孤独,是撕裂而死寂的诡谲国度,是六道轮回里的众生百态。
一瞬间,她脑海被无穷的精神所冲击。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看到了什么,但却已经遭受了这幻世术法的反噬,彻底地被这个男人征服了。
她软软地倒在了男子怀里。
一梦雪心底闪过一丝绝望,她失败了,而且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反噬,但下一瞬间,这念头就消失了,她明白自己从今往后就是这个男人的女奴了,但却还是心甘情愿,没有半点不乐意。
...
...
当夜。
一场奇异的大火席卷了山林。
山中大火,只是焚烧的浓烟与毒气就可以让人窒息而死。
这火恰到好处的蔓延到了犬戎关押武林高手的那座山。
天宿怕死,急忙逃离,这种天灾是救不回来的。
此时,昏暗的山洞里,被囚禁的众人似乎察觉了一样,开始大声呼喊着“救命”。
似乎是响应他们的期待,远处发出一声轻轻的声响。
咔。
悬崖的密室里,一把钥匙浮空而起,迅速飞来,一次打开了几乎所有的锁。
囚笼里的十多名强者急忙窜逃而出,冲到那重逾千钧的铁栏前,却又被拦住了。
咔。
又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外打开了机关,那十多名强者也不多问,这种时候便是先逃出去再说。
他们运气屏住呼吸,用残存的力气飞奔向山下,他们本就是高手,若不是高手,也不会被犬戎关押此处。
直到人全部逃尽了,最后一间囚笼才缓缓打开。
裹着灰金色斗篷的神秘人走了出来,她脸上戴着冷漠的孟婆面具。
绣花结界可以轻松打开这囚笼。
即便不用绣花结界,她也可以让钢铁遗忘自己的重量,而被她轻轻举起。
慕容嫣然优雅地走出,每走一步,都如是鬼魅般出现在极远的距离,至于这昂昂的浓烟,却是丝毫无法伤害到她...
因为她已经让浓烟遗忘了自己的毒素,又让火焰遗忘了自己的温度。
她一路走出,神识范围里,之前逃出的武林高手已是纷纷死去,这些都是她精心计算好了的,然后等到这火焰全部散去,众人也会发现“她”的尸体,“她”只是个普通人,跑的并不快,只是在山脚就死去了,尸体不幸地被烧毁了,但从体型,还有一些随身携带的小饰品来看,就是“她”了。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如果“她”再继续存在,那么夫君就不得不上演为了自己而和昆仑道宗对立的戏码,这不好。
所以,“她”可以死了。
孟婆就这样杀死了“她”。
走在焚烧山林的大火里,她就如在闲庭信步,似乎迅速锁定了什么,这位如今人间的地下女皇飞快向这一处而去。
正返回去和天恒会和的一梦雪正愣愣地看着那场火...
然后,她看到火焰里缓缓走出一道诡谲的灰金色身影。
她才看到,就只觉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了,她花费了一秒钟时间,才明白自己的脖子已经被扭断了...
耳中传来冰冷如狱的声音:
“让你勾引我夫君!该死!该死!该死!”
啪。
一梦雪被丢落在泥土里,很快便是几道极快的黑影闪出,半跪在地对着孟婆,恭敬道:“主上。”
孟婆淡淡道:“把她处理了,不让人察觉她是今天死的。”
“是!!”
说完,黑影便是急速而熟练地处理起了一梦雪的尸体。
这群黑影死士是孟婆精心挑选出来的,号为——阴军。
十兵而出一将,十将而出一侯,十侯而出一王,这就是阴军的制度。
孟婆手下有一对王。
夏极懒散,而孟婆可谓兢兢业业,如今的刺客世界...远比想象中的要强,甚至比夏极当初还在的时候要强。
而孟婆...也远比想象中的要可怕。
因为...她已经把“遗忘”几乎快做到极致了。
做到极致的后果是,有时候她连自己都忘了自己有多强。
神偶能够确保忠心,但却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全部知晓,许多关于孟婆的事...夏极已经不清楚了。
...
...
灵鹫山大火。
犬戎藏在深山的监狱,众多失踪的江湖高手,都被这一场火给挖掘了出来。
起火原因大概是因为山中干燥。
众人对于犬戎的仇恨更上层楼,但现在本来就是彻底的你死我活了,所以更上层楼的仇恨还是仇恨,没多少改变。
但这一场大火,对于“剑帝”白起来说,却是一次几乎要令他精神崩溃的冲击。
少部分道宗的人这才知道,那一天其实是妖女一梦雪控制了白起,然后白起与一梦雪的对决中艰难获胜,然后他欲要去寻找自己的妻子时,遭遇了大火。
火后,他在半山腰的山道上发现了自己妻子的尸体。
这种打击是难以想象的。
初夏。
暴雨中。
一方冰凉的墓碑。
碑上刻着“白起之妻乌氏之墓”。
落款:白起。
那哑巴剑帝无声地采撷了一把最红艳的山花,放在墓台上,静静坐在那石碑前,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不食不饮。
张道临出现在他身后,他脑子里想法很多,但却无法理解至情至性之人是什么模样,但看到这情景,也是心底钦佩,便是出声道:“白起,她去了未必不是好事。”
夏极:...
张道临继续道:“如今,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返回昆仑道宗了,道士们都被你救过,没有人会去乱嚼舌根,说你曾有这么一段姻缘。
从今往后,你就是真正的,再无牵挂的剑中帝王。
与你说句心底话吧,天地风云即将幻变,而你于此时出世,未必不是一种极大的机缘。”
夏极:...
张道临拍拍手,他身后便是有个道童迅速走出,撑着伞,手捧一个托盘,盘里放着三个热馒头,一叠油纸包着的熟牛肉,一碗清爽的青菜汤。
道童把托盘放在白起面前,又把伞斜遮住那些菜,“白起师叔,吃些东西吧。”
夏极:...
道童叹息了一声,白起师叔是真的至情至性,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可能一朝顿悟,便是踏上九重云霄,成为剑中帝王吧?
想起来,那逍遥仙似乎也是这般的人。
难道唯有先极于情,才能极于力量?
张道临思索着,他看着那萧索地跪在妻子墓碑前的年轻背影,就如在看着一个未来的神话。
然后,他看到那少年左手在地上轻轻描着。
张道临细细看去,却见是一个“酒”字。
...
犬戎。
“一梦雪去了东边,还出海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出海?”
“确实看到一梦雪大人出海了...”
“那她可有交代什么?”
“她似乎心中有疚...”
“愧疚?”
天恒一头雾水。
...
昆仑山道,陡峭无比。
哑巴少年骑着一匹健壮的黑马,已经来到山脚下。
他看看那极高的山道,眼中似露出缅怀之色,然后便是匆匆踏步而上。
...
而此时,在灵鹫山中的新碑之前,一道灰金色身影却是静静看着碑台上,已经枯萎的束花。
她弯腰,轻轻捧起,闻了闻,露出甜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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