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武神路:苦来我吞酒来碗干,仰天一笑泪光寒 第六十七章 沈姑娘,好久不见了
荥阳城。
这座原本无比繁华的中原重镇早已不复之前的光景,而是变得一片萧瑟。
城里的行人神色匆匆,街边的店铺关了大半,不时的还可以从街道上看到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卒穿行而过。
“终于找到一家开门的食肆了……”
苏信三人在荥阳城的街道上走了好一会,才看到一家开着门仍旧在做生意的包子铺,隔着远远的都能看到这家包子铺前摞得高高的蒸笼上不断冒着的蒸腾热气。
“掌柜,来几笼包子……我要一笼牛肉馅的……对了,你们俩要什么的?自己点吧!”
苏信笑着对包子铺掌柜说了一句后,扭头看向了自己身旁的两女。
阿贞听到自己主人问自己,她连忙说道:“我……我不挑食……主人吃什么的我就吃什么的就好了。”
单琬晶则是扭头想了想,才道:“最近吃的太好,我都胖了很多,在岛上的时候都是吃鱼,吃鱼不长胖,到了陆地上吃的肉长胖……我就要半笼牛肉的吧……”
虽然街边上开着的店铺并不多。
但在这家包子铺吃饭的人也算不上多,加上苏信这三人,也仅仅只有两人而已。
见到这三位客人一口气就点了两笼半,他神情就是一震,咧开嘴,露出了一个颇为喜悦的面容。
不一会儿。
掌柜便送上了第一笼,北方的包子跟南方的不同,用发面制作,又大又圆,冒着蒸腾的热气,不需要咬开,便能闻到一股极为浓郁的牛肉香味。
“三位客官先吃着,剩下的正在蒸笼里蒸着,马上就好!”
掌柜一边喜笑颜开的说着,一边又给苏信三人送上了三碗又滑又嫩的豆腐脑。
豆腐脑上浇上了一勺香气四溢的牛骨汤,还有韭花跟咸菜碎,除了这个时代还没有的辣椒红油之外,跟苏信在原本的世界里吃过的北方豆腐脑没有丝毫的不同。
“这是送的,不要钱!”
掌柜将豆脑放到桌子上笑着说了一句后刚要离去,但他转过身还没走几步,便被苏信给叫住了。
“掌柜,这荥阳城里怎么气氛不太对啊?我进城时见到城门前的卫兵比其他地方的多了好几倍,这里不是要打仗了吧?”
“是啊……”
店掌柜见店里也没什么客人,反正蒸笼哪里还有自家女人在看着,他也就索性在旁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下,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瓦岗山上的那些乱军嘛!听说那些人打算要攻下荥阳,张须陀大将军便开始在这里调集重兵,准备把瓦岗山的那些乱军全歼了。”
听到这店掌柜的话后,单琬晶阿贞两女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她们这一路行来。
听到的多是对大隋朝廷的痛恨谩骂之声,像是这位店掌柜这样,言语间对那些起义的义军颇多不满,对隋军将领满是期待的可是极为少见了。
“掌柜何出此言呢?我听说那瓦岗山可是没攻下一个地方就开仓放粮,广赈难民呢。”苏信用勺子舀起又软又滑的豆腐脑放入嘴里,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还出言问了店掌柜一句。
“哼!”
店掌柜不屑的哼了一声。
他有些厌恶的说道:“虽然……”说着的时候,他见其余的那两位客人吃完后离去了,附近出了他们几个之外也没有旁人,他才继续开口说道,“……官府的人只是要钱不要命,那些乱军破了城后,便会把整座城洗劫一空,他们不但要钱,还要命的……”
说着,他的眼里露出了仇恨的光芒,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家大郎之前在彭城,彭城被那叫杜什么的攻破后,洗劫了三日,我儿子就死在那了。”
“爹爹!娘让我跟你说,包子蒸好了!”
这时。
从店面后面的厨房里传出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一个八九岁大的小男孩从厨房里探出了一颗脑袋,大声对正在跟客人攀谈着的父亲说了一句。
“马上来!马上来!”
店掌柜应了一声,又笑着对苏信说道:“客观要的包子应该都好了!我这就去给您取来!”
说着,店掌柜站起身正要向后厨走去。
苏信看了那个小男孩一眼,笑着问道:“这是您的二公子?看起来挺聪明的的。”
“是我家二郎!”店掌柜听苏信夸自己儿子,他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他有些炫耀一般的说道,“书馆里的老师都说我这儿子聪明,要是认真读书,将来可以考科举……“
杨广虽然搞的天怒人怨,叛军四起。
但他实行的许多政策都是功在百代的大事业,除了耳熟能详的营建东都洛阳,开凿贯通南北的大运河以及对高句丽这卧榻之旁的猛虎的三次亲征皆是如此外。
大力推行科举制度,打破阶层的流通,并且在全国范围内大范围的修建官学也是其中之一。
封建时代最为可怕的一种垄断就是文化上的垄断,那些门阀大族们之所以能够肆无忌惮的作威作福,权力能够世袭罔替的最大依仗,便是整个天下,只有他们,才拥有知识,只有他们,才能把先哲的知识一代一代的传递下去。
在印刷术发明之前,书籍是成本很高,十分昂贵的奢侈品,穷人是不配拥有的,更不用谈什么读书了。
而杨广修建官学,虽然对于整个国家来说,这些官学从数量上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起码能够让许多原本根本就不可能读书识字的人能读书识字。
这就是开了一个很好的头。
说着,这掌柜的语气又变得极为遗憾,言语间颇为不甘心。
“哎……现在这世道还谈什么科举……能活下去就不错了……我也不指望他能读书了,他大兄死了,要是这次荥阳我们三能侥幸不死,那我就把这一手做包子的本领传给他,以后世道太平了,总能衣食无忧,要是荥阳城破了,那就一切休提了……”
说完,这店掌柜的身影都变得萧瑟了起来。
“客官,请慢用。”
很快,店掌柜便从后厨端来了苏信几人剩下的几笼包子,店掌柜又要离开的时候,苏信叫住了他,他认真的对掌柜说道:“老掌柜,您还是带着家人去城外避难去吧,荥阳城是很难守住的。”
但店掌柜却摇了摇头。
“张须陀大将军能征善战,许多风头比瓦当山还大的乱军都被张将军剿灭了,荥阳城的城墙那么高,那瓦当山都是一群山贼,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的,荥阳肯定能守住的!”
这话店掌柜说的斩钉截铁。
说完后。
店掌柜又叹气了一声,无奈的说道:“况且,我就算是想离开荥阳也没地方去了,天底下都在叛乱,各地都是乱军,外面又能比荥阳好上多少呢……这世道,能活一天就算一天了……要是荥阳真的被那些乱军攻破,我这店铺被那群乱军洗劫,也算是命了。”
听到这店掌柜这番有些悲观的话,阿贞有些难过。
她知道底层的人在世上活着有多么不易。
单琬晶这时也肯定的说道:“老掌柜放心吧,那张须陀麾下兵多将广,又是隋廷的精锐,兵力数倍于瓦岗军,那瓦岗军虽然之前也打出了点名声,但他们不可能打赢张须陀的。”
“那谢姑娘吉言了!”听到这话之后,店掌柜也有些高兴,他一边感谢着,一边又给三人免费端上了三碗豆腐脑。
三人推辞。
但那店掌柜却说:“这豆脑做好了半天不吃就要坏掉,今天没什么客人,你们不吃,我们一家也吃不完,坏掉了就要倒掉,这么好的东西太可惜了。”
无奈之下,苏信三人只好结果,准备在付账的时候,多付给掌柜一些。
“你为什么会觉得荥阳守不住?”
单琬晶有些好奇的问苏信,她之前跟店掌柜说的那番话并不是在安慰对方,也是她真实的内心想法,她是真的认为,张须陀不会在荥阳输给瓦岗军。
因为从兵力来说,瓦岗军的能战只兵满打满算,都到不了一万,最多也就是数千,而张须陀麾下却有着数万百战精锐,这些精锐,可以说是大隋朝廷过去三十年盛世诸国俯首时最后的一点的遗产了。
从双方将领上来说,张须陀不必说,乃是一代名将,瓦岗军的翟让在统兵上根本就不能跟张须陀相提并论,虽然李密投奔到了大龙头翟让的麾下,李密的名声大归大,但当初他辅佐的杨玄感惨败,可见名声跟实际可是有许多不服的。
地形上来说。
荥阳附近地势平坦,适合骑兵作战,张须陀麾下骑兵众多,瓦岗山几乎没有多少骑兵,骑兵在平原上对步兵的优势几乎是压倒性的。
从其他的地方,单琬晶还能总结出许多条来。
无论怎么看,都应该是张须陀对瓦岗山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但她也知道,苏信从来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他既然说荥阳一战张须陀必败,那张须陀就必然有败像,但可是她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张须陀的败像来。
“很简单……”
苏信微笑着说道:“……你想知道的话,去一趟瓦岗军那里就知道了。”
这话让单琬晶颇位意外,她有些惊讶的开口:“你还跟瓦岗军的人认识?”她可是记得,在飞马牧场的时候,苏信就说过,那四大寇就是按照李密的指示攻击飞马牧场的。
“有一个熟人。”苏信点了点头,他想起了一个人来。
瓦岗军左营。
李密自从投奔了翟让之后,翟让这位瓦岗山的大龙头对其便十分的器重,不但直接让他担任了瓦岗军的副手,甚至还直接分出一半的兵马,直接让李密指挥。
这让李密对翟让颇为感激。
在此之前,李密虽然名声很大,比如说他曾经是杨玄感的谋主,但像是翟让这样,对他不疑不虑,直接便把一半的兵力就交给他的主公,这还是第一次。
而这一次对荥阳的作战,便是李密对翟让的一次报恩。
之前的瓦岗军一直在小打小闹,虽然有了一些名声,但比起江淮的杜伏威河北的窦建德来说,还是略有不如的。
不过一旦他们攻陷下荥阳,瓦岗山的兵锋便可以直指东都洛阳,而且一旦击败了对战各路义军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张须陀,那他们瓦岗山便可以在天下义军那里,收获泼天一般的名声。
说一句不客气的话。
就此成为全天下的义军盟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当然。
张须陀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都是强于他们瓦岗军的,这个机会刚一提出,便遭到了瓦岗山上几乎所有人的反对,最终还是翟让出于对李密的信任,才同意了这次对荥阳的作战。
可以说。
翟让这次是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全都压在了李密的身上,成了上天,输了,那就只能下地狱了。
沈落雁刚刚从李密的大帐出来。
在大帐里。
她跟李密的一众麾下又重新的将这一次的作战计划讨论了一边,这次讨论涉及到了此次计划的方方面面,几乎是任何细节都考虑到了。
如果计划能够正确的实施的话,那这一次对张须陀的作战,胜算应该能有六成。
“沈军师!”
在沈落雁回到自己的营帐时,她的一位卫兵恭敬的上前说道:“……有几位客人想要拜见军师,他们说是军事您的熟人,我没敢阻拦。”
“熟人?”
沈落雁听到这话之后,马上就皱起了眉毛。
她在家人都死在河北了哪里有什么熟人,她断然说道:“现在我什么人都不见!”
说罢。
她便走入了营帐。
在主公哪里商讨了一天作战的计划,让她的脑袋极为痛疼,她现在最想的便是好好的休息一下,睡上一觉。
“看来正常的见面还是不行啊。”
正在睡梦中的沈落雁猛然睁开眼睛,她听到了一个她认为永远都不可能再听到的声音,突然传入到了她的耳中。
“是你!”
在看到在自己的床前正含笑而坐的那个身影的时候,她不由惊呼了一声。
“是我。”
苏信对着沈落雁笑了笑,微笑道:“沈姑娘,咱们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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