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盯着文至的方向，目光里却是那两把竹刀。

    两把竹刀，一把是“舍”，一把是“得”，暗合空界和实界。舍舍一切情为空，得一切情为实。

    人不能长空，亦不能永实。

    随即，她收回目光，对澹台烟柔道：“刚才说到哪里了？对了，梦为何物？梦由心生，心由见生，不见不生。”

    “梦有所思，梦有所想，思之想之，未来可知。”

    澹台烟柔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谓，询问道：“既然梦不见不生，未来未至，又如何可知？”

    那女子笑笑：“关于梦我也不懂，这并不是我说的，而是一位远古时期的大能力者说的，那位大能力者已经做到了一梦万古，前知一会元，后知一会元，我们曾是好友，他曾说过一些关于梦的趣事。”

    澹台烟柔好奇道：“那位前辈是何人？现在何处？”

    “他啊！死透了，没救了，他知道了一切，却不知道自己的死亡，最后连灰都没有剩下名字不提也罢。”

    澹台烟柔心中震惊：“这么一个强大的存在，尽然死得这么凄惨。看来文圣说的并不差，知道的太多容易死。”

    “话说前辈要见我就为了说这个事？”

    “你觉得我像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澹台烟柔不假思索道：“像！这世界空空如也前辈有孤苦伶仃，自然想找个人来排遣寂寞，先是找了公子，又找了我，没想到前辈生冷不忌，男女不分……”

    啪！

    那女子一巴掌拍在澹台烟柔的后脑勺上：“臭丫头，胆挺肥啊，居然敢消遣老娘！看来应该让食情兽吃了你。”

    澹台烟柔赶紧闭嘴，心里思忖道：“前辈果然孤苦久了，脾气太暴躁！”

    女子仿佛完全知道澹台烟柔心中所想，啪地又是一巴掌，澹台烟柔彻底没有了想法，连念头也不敢动了。

    这时候，女子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她指尖一搓，从她的指尖冒出一朵彩莲，美轮美奂。

    “这是那位存在留下的大梦天经，能悟到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那位女子朝文至飞去。

    “舍得”发出的黑白玄光只把文至和小满带到空界和实界的交界处。似乎这两把刀的作用就是为了分割和平衡。

    让文至疑惑的是，这两把刀的威力太小了。

    女子极速飞来，她的心止不住扑通扑通地跳，响声一里之外都能听得见。然而她并没有收敛，而是任由心狂跳。

    很快，女子就来到文至跟前，然而她对文至视若无睹，反而是痴痴地望着小满，还有小满背上的竹刀。

    “小妹妹，你这两把刀能给姐姐看看吗？”

    小满还在意乱情迷之中，没有苏醒过来，女子一拂袖，为小满扫除心中的欲念。

    小满一脸茫然，虽然苏醒了过来，但是方才发生的一切她并没有忘记，她的脸上红扑扑的，完全不敢看向文至，只是低着头，望着自己厚实的胸脯。

    “丫头，前辈问你话呢！”

    “哦，前辈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小满赧然，还是不敢看文至。

    啪！

    女子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道：“叫什么前辈？叫姐姐！”

    小满吃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吃吃道：“姐姐！”

    那女子顿时面若桃花，笑道：“姐姐想借你的两把刀看看！”

    小满乖巧地取下背后的竹刀，双手给女子递上，心中不由嘀咕：“前辈，你要取我刀我还能拦住不成？”

    女子没有再敲打小满，此刻她的眼里，只有两把刀，她有如呓语道：“你还活着，没想到你居然活下来了，当年你那么绝情把我送走，只为了让我活下来，等我悟到这空实之道，我才明白你当时的良苦用心，可惜，你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终于要复生了吗？这一世，我来护你可好？再不许撵我走了！”

    停止女子的话，文至终于明白，空界和实界，纯粹是因为这位前辈在情绝之后所化，她将自己心中的情与欲全部割裂掉，形成了实界，而剩下的没有一丝杂念的自己，就化成了空界。

    她既是空界界主，也是实界界主。

    少倾，空界界主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她只要动力情绪，空界和实界就不稳，虽然她是界主，也压制不住两界强大的力量。

    “仙道讲究因果，缥缈仙翁家的小弟子，你我有缘，我带你去看看看一些你从未见过的奇观。”

    她把竹刀交回小满手里，嘱咐道：“丫头，照顾好这两把刀，它们能帮你很多忙，还有没事就在这两个世界里面走走，对你有好处。”

    说完，她又拽着文至飞向高空，这一次，文至看到的景象与前一次大不相同。

    他看见了一座石台，和飘渺宫的观世台很相似。空界界主解释道：“这是望界台，是参照你们飘渺宫的观世台而建，花费了我无数心力才建成。”

    她接着说道：“这才是空界和实界最大的秘密，从未与人知晓过，你是第一人，为了达成协议，你需要帮我一件事。”

    文至闻言，不由郑重起来，道：“不知前辈想要我做何事？”

    他微微笑道：“你也不要前辈前辈的叫我了，我名奇兰，是你师尊的朋友，你叫我兰姨就行。至于我想让你做的事情，以后再与你说，现在的你，先站到望界台上面去，你虽然经历不少，但很多事你还差得许多。”

    文至依言，走上望界台。

    望界台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稀奇，只是普普通通的石台。而文至甫一踏上石台，就被镇在当场。

    站在望界台上，文至的目力变得超乎想象的幽远，一直望穿空界和实界。而围在空界和实界的周围，有五个世界将空间和实界围在其中。

    文至仔细辨别着这些世界，第一个世界中，散发出浩荡的仙气，似乎是天界；第二个世界是鬼气森森，似乎是地狱界；第三个世界恶鬼遍地，似乎是恶鬼界；第四个世界生活着各种牲畜，似乎是畜生界；第五个世界阿修罗不断厮杀，似乎是修罗界。

    五个世界被一条河串联起来，这条河文至十分熟悉，就是每次文至通往下一世的时候必经的轮回河，轮回河在五个世界中，形成一个循环。

    而且，文至隐隐约约间感觉到，这五个世界的循环中，少了至关重要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