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拍不是球拍。

    指的是秋季进行的拍卖活动，通常敢这么简称缩写的，前面都得是世界闻名的大拍卖行。什么苏富比什么佳士得大维德保利之类的…

    黄保不关心别的，就在意跟自己有关的这个佳士得。

    按说佳士得也不是最大的，但不要紧，有时候老二更有进取心。

    他那金丝玉本来就是白来的，…毕加索和齐白石也是白来的，反正他的东西都是白来的……

    但现在最有意思的可不光是钱的事，而是他觉得挺有意思，你看明明有人就把这东西丢进垃圾堆，偏偏自己弄出来再放到拍行里，就能被估出这么个高价…

    老安这段时间是一直劝着黄保干脆你把那毕加索和齐白石给拍了得了，你又不是什么文化人，拿着那画有什么用？

    黄保就当他的话是放屁，艾拉既然说另有安排，那肯定得是多么惊心动魄的后续剧情，你让我把它们换成银行里的一串数字…还说我没文化？！

    到底谁没文化？！

    我是个大收藏家没告诉你么？

    ……

    “这么多东西上拍啊！”

    黄保一边看画册一边吃着小点心。

    佳士得的秋拍是一个很大很重要的活动，对于佳士得看中的客户，他们都会提前送上拍卖的目录，好让客户腾出时间和金钱来参与这场盛宴。

    黄保的目录前天就已经拿到了，听说是加班加急弄出来的，好厚的好几本，是陈文放带来的，里面硬生生加入了要上拍的那块玄奘西行金丝玉奇石，底价是八千万。

    加班费什么的都是小意思，拍卖从里面抽的佣金可不少，一般艺术品是一成，也有现在调高到一成半的。

    像黄保这个石头…因为是当成艺术品的，所以就按一成收佣。

    ……

    整个秋拍分成好几场，珠宝玉石与字画是分别在上午与下午。还有一些专项，比如文物，比如手表，比如邮票……嗯，邮票？

    黄保记得艾拉似乎在南陵的外城垃圾场淘到过邮票，自己不太懂，就让艾拉收起来了。

    “喂，艾拉，咱们当年找到的那些邮票值钱么？”

    “我能收起来的当然是值钱了。”

    黄保赶紧拿出IPAD，搜索关键词值钱的邮票、最值钱的邮票、珍稀邮票。

    “你做什么？”艾拉皱着眉打断了黄保，“你现在还缺钱么？”

    “只是好奇，我们当时那邮票多少钱，”黄保叹了口气，“好奇心，是人类探索未知的动力，我这点库存你就给我留着吧！”

    “也就几万块钱，还是人民币，你还有兴趣么？”

    “哦，那算了，以后留着送人吧！”一听只有几万块，还不到自己查资料这点时间赚的利息，黄保马上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可见他是多么虚伪，多么言不由衷。

    …………

    吃过早饭，总统一号就在下面等着接两人去拍卖现场。陈文放还特意当着黄保的面打了几个电话给他的托们，一定要按计划行事。

    好无聊，黄保差点让李大维先开车，跟陈文放这家伙在一起，逼格都不见长了。

    “这边事了，我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陈文放坐在副驾上，叹了口气，“后天回香江还得过一阵苦命的日子！”

    你那都是自找的，黄保闭上眼假寐，根本不理这个财迷。

    来到佳士得，安德鲁和另一个金发蓝眼的大鼻子老外站着迎接黄保。

    “小保，这是我们总经理，纪勒先生。”安德鲁帮着介绍，“老大，这是黄保先生。”

    “小保！久仰久仰！来，到我办公室喝点咖啡，我刚从蓝山那搞到的新货，味道很正！”

    纪勒很热情，握着黄保的手半天没主动放，还是黄保自己把手抽开的。

    面对这么年轻就有百夫长黑金卡，又拥有如此巨大财富的才俊！

    嗯，没错，陈文放之前已经把黄保要在麻理上学的事吹了两回了，昨天晚上和安德鲁通电话时，又“不小心”说了上午的偶然发现黄保也被哈佛医学院录取的整个过程，然后安德鲁的手机差点没掉浴池里。

    这什么人啊！

    麻理收了还可以理解，怎么连哈佛医学院也上了？

    这他么是两个方向好不好！

    安德鲁当然不知道黄保是高一毕业，陈文放也不知道，要不两人非得变成蛇精病不可。

    两人放下精英的逼格把黄保拿来八卦了两个小时，于是上午黄保发的朋友圈多了两个点赞的，纪勒和安德鲁。

    原本安德鲁是不想把这种事跟上司分享的，但考虑到陈文放既然这么八卦，说不定放下电话就能打到纪勒家里去，所以他干脆就大公无私一回。

    于是微信又多了两个用户，黄保每天也都能收获四个赞。

    ……

    “上午有油画专场，我给你安排了第一号，还有点时间，咱们先去喝点咖啡，我把纪勒的蓝山顺了一瓶过来。争取今天消灭它！”

    安德鲁已经安排了人把牌子送了过来，至于保证金，又到黄保手下第一大将黑百夫长显身手的时候了，每次他一出马，总能为主人收获不少羡慕的眼光。

    陈文放没打算拍什么油画，他也就陪着黄保进来坐了坐，然后就被安德鲁电话扣了出去，大概是为了安排下午的拍卖。

    拍卖会场人不少，座位基本就没有空的，黄保坐在前排，闭目养神，没到自己发威的时候，不过想起刚才忘记让陈文放给自己拍几张照片真是有点小遗憾。

    下午可不能忘记了！

    不是说不可以自拍，但那会显得很LOW…

    黄保对于什么叫LOW现在也不需要艾拉时时提醒了，总之就是一个大原则，既然你已经将身来在上流社会…那么有几种基本素养那是要有的。

    这几种基本素养那都是明面上的，不包括包在表皮下方藏在灵魂深处的那些啥啥，主要是指大家公认的：学识渊博、淡定从容、处变不惊、勇于任事…长得好看…

    那么如果你的行为与这些公认的指标产生了违和，基本上就可以一票否定你在上流社会的暂住资格。

    具体什么行为就是多种多样了：随地吐痰满口脏话这种肯定是，借钱不还玩弄女人这种…得看情况…

    但如果一个男的拿着手机动不动自拍肯定是！

    注意这里面有两个关键词：男的、动不动

    如果是女人，那没办法，女人天生就是爱现，到哪都得拿手机当个镜子，照一照拍一拍，发个推特什么什么的…

    可你一个男的这么玩…你是GAY么？

    所以…

    黄保虽然想自拍，但再怎么想也得忍着。

    真正大人物，那是手机都不能亲自拿的，照片都是有专门摄影师拍下来，能流出去的都得是专业机构审核过的！

    黄保…唉！

    从能力上来说，艾拉也都能做到。

    但他不能这么直接要求，不然可能哪根毛不顺把艾拉给弄炸了！

    ……

    这是黄保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入这么高大上的公共场合，能进到这个场子的，身家…或者说背后那个人的身家都没有少于一个亿美元的。

    所以黄保就看到只要有东西摆到台面上，就没有冷场过的，当然肯定这都是在人家拍行的周密安排之下，就算全场里只有一个真正有兴趣，也会有人帮着托价不让卖家对拍行失望。

    毕竟能把东西高价卖出去才是拍行最大的目的，卖家拍行和买家都能高兴。

    卖家东西卖出了好价格，拍行赚了更多佣金，更多名气，买家虽然花多了钱，但未来这东西还得回到拍行再接着来一回，那时候的价格就是在现在的价格上再窜几个身位了。

    总之，都很热闹，都很高兴，小牌子你举一下我举一下，然后他举一下，上面的白手套小嘴巴拉巴拉地就没停地怂恿着大家出价，把每个东西夸得都跟神器似的，好像在说如果我要有钱哪轮到你们看到这么大个宝贝！

    ……

    终于到了那张毕加索《我的小秘密》出场了。

    台下的人看着画布上这作品的样子，有的摇头，有的叹气，有的嘲笑。

    “真的要拍么？”黄保问艾拉。

    “拍吧！”艾拉点点头，带着神秘的笑。

    “好吧！”

    “之前我不停地考虑一个问题，就是我接下来的动作会有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什么动作？”

    艾拉笑而不语。

    “你一定是在想什么坏事。”

    “如果说，这张毕加索的画面下，还藏着另一张画，你说大家会不会很好奇？”

    “那肯定啊！”黄保激动了，这他么多大的好事又砸过来了，“藏着什么画？”

    “哦，我没留意啊，不过看起来是不错的画。”

    “明白。那我拍下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