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勒的疑虑是有根据的，在拍行拍出的价格明显是虚高的，特别是你自己都有矿，为什么还要花这么多钱去买这么块石头回来。

    你那不是印度教么？

    这么买一块人家佛教的信物好么？

    安德鲁倒是有自己的看法：“那肯定是因为他有自己一套计划，他怎么知道陈文放会怎么处理那块石头，也许拍回去直接就埋地里镇宅了。”

    虽然不觉得安德鲁说得完全对，但或许可能就是这样。

    纪勒也不多说什么，这次秋拍看来是大获成功。

    不过也许最大的赢家会是那个印度土豪。

    一个合格的生意人最怕的就是这种钱多任性的土豪，他可以用钱砸得你说不出话，然后他还能最后挣到钱，真是不服不行啊！

    ……

    拍完一件物品，就会有几个人离场，那么这块石头拍好后，有几个人就被请到后面去付钱，支票刷卡转账形式多样，反正你赶紧把钱给了，要不大家都不放心！

    ……

    黄保也不在。

    拍卖一结束黄保叫上李大维和自己的总统一号走了人，土豪嘛，有亲自吃饭没见亲自搬东西的。

    他就这么走了，那什么钱的会自己过来，黄保才不愿意跟陈文放一起，大家得有点距离，知道什么是美不？

    最关键的是，酒店那房费每天都准时在扣啊！

    总觉着一出来跟被人抢了钱包似的。一天一万五，你出来半天就是七千五百美金，谁钱包里能放这么多美元？

    李大维把那画放车后面，调了好几个姿势，就怕把这三百五十万美金给DUI了。

    黄保带着画回饭店，往总统套房会客厅沙发上一倒，我总算回来了。

    艾拉！在不在啊！

    ……

    “什么？！”黄保实在忍不住，这甭管是谁，只要是有点常识的人都没法淡定啊！

    “《莉妲和天鹅》是达·芬奇极为珍爱的作品，始终带在身边，晚年移居法国也不离左右，最后遗存在巴黎。”

    艾拉总算肯告诉黄保下面藏着什么画了，这小子拿回来画之后已经问了十多回了，这好奇心大得没边。

    我了个去！看来我离成为一个伟大收藏家的人生目标又进了一步啊！

    可是……为什么上面是毕加索的画呢！

    为什么这老毕，不，毕老的画这么值钱呢？

    “我真要把这三百五十万给毁了？”

    黄保真是有些肉疼。

    “开什么玩笑，当然不行。”

    “那就好！”

    “这件事可以交给专家办，而且他们办得越久越好。”

    那还不是要毁，不过不是毁我手里，黄保很无奈，人与人的交流总是如此艰难，更何况和机器呢！不过，什么叫越久越好？这话怎么都这么难理解呢？

    “为什么？”

    “这样新闻界才有源源不断的素材来充实版面啊！”

    好吧，总之黄保是不明觉厉。

    第二天上午，黄保拒绝了饭店组织的万圣节活动，这他么装神弄鬼有什么意思？

    他有更好玩的。

    听从艾拉的指示，黄保打了个电话给安德鲁，准备告诉他自己发现这张画的底下似乎还有张画。

    “安德鲁，那个画……”

    “没关系，媒体就是这样，你干啥他们都有话说，他们得混版面，除非你是他们老板或者有什么他们害怕的地方，要不然你就只能看着他们天天对你胡说八道！”

    “你他么在说什么？”

    “你打电话不是因为看了媒体的报道么？”安德鲁奇怪地反问，“都说你个中国土包子人傻钱多，还有说你们根本不懂油画艺术，这样的画至少应该上千万！”

    黄保一真是有点蒙，我听了怎么这么矛盾呢？那到底是我傻还是精明？

    “你要么傻，要么不懂艺术！”安德鲁肯定地回答，马上又说，“我是说媒体是这个意思，你要么占一条，要么占两条！”

    “这群节操欠费的魂淡！”黄大土豪大怒。

    “没错，有机会我们也整整他们，但这需要点耐心。”

    “嗯，赶紧做计划！”刚才艾拉还说到新闻界呢，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竖子报仇从早到晚啊！

    “行，那有空一起吃饭！”安德鲁哈哈笑笑，挂掉电话，这边还有不少文件等着签字呢，秋拍业务量好大。

    黄保赶紧放下手机上网看了一阵新闻，果然全他么没节操啊！咦，我刚才找安德鲁啥事来着？

    他么让他给我带沟里去了。

    再打过去。

    “喂，我说，是这样，我发现刚才毕加索那画下面真有一幅画，嗯，很奇怪对不对？对还不赶紧来看下？没错，带上纪勒，还有再来个工作人员，说不定咱们得下手毁画！”

    对面那位吸的冷气估计有两百公升。

    ……

    “不是草稿吧？”

    老毕有些嘀咕，也不光是他，安德鲁和纪勒都有这个想法，但不管怎么样，就算人家黄保大惊小怪又能怎么地？

    有钱就可以任性，让你去华尔道夫总统套房做客又不是去非洲索马里作死。

    老毕坐在安德鲁边上，后面是纪勒，三个一辆车，接到黄保的电话没半小时，他们就已经出发了，这时间路上倒不堵，所以很快就到了公园大道，又快转到50街了。

    其实也难怪他们有想法，要知道油画和中国画不一样，中国画那是画在宣纸上，薄薄一层，画错要么补要么扔。

    油画那得先绷画布再打底子，调油拌酱的都弄好了之后再往上画，但画得不行也可以用铲子把下面的料给铲掉，还可以接着画。

    看看人家光这节约精神就甩咱们两条街！没办法，这画布整起来麻烦颜料也贵。

    所以也有很多画家会直接在一些画上再上一层底子画画，这都是比较懒的，当然也有说油画本身就是从壁画发展来的，这才是古典主义的精髓——层次感。

    黄保电话里说那幅画下面似乎还有一幅画，倒是很有可能是底子没弄干净，传说里的毕大师貌似也不太勤快吧！

    不管怎么样，至少一顿中饭是少不掉的，话说这三位还没在总统套房里用过餐呢，所以心里还是有点小期待啊！

    来得很快，其实离得也近，现在有条件就多来几次吧，谁能天天泡在总统套房里，那都得是一辈子的谈资！

    ……

    四十七层的华尔道夫酒店分为两个层次：1-27楼，是公共空间和酒店客房；从28楼以上，称为塔楼。

    塔楼是城市中的城市、酒店中的酒店，全部是豪华套间和公寓，入住的客人非富则贵。塔楼有独立的入口和小check-in大堂，自己的私家电梯，入住手续也可以在抵达之前遥控办妥。

    这里所有客人都像回家一样进进出出，服务气氛绝对是“私事私办”。

    华尔道夫大厅一如既往热哄哄，不过纪勒倒是很高兴地能让服务生带自己去总统套房，能这么大声说的人都感觉自己逼格有增长。

    “总统套房谢谢！”

    其实黄保住的这总统套房说来也没那么大，因为美国官员花的是纳税人的钱，总统套房也就不方便搞得太夸张，也就是三个卧室三个卫生间这样，里面各种画都是美国画家自己的手笔，加上有些家俱有点历史和名人加成。

    如果光看面积，总统套房面积都不到一百四十平方，可听说顶楼套房的面积都快一百七十了。

    特别是服务生用很清楚能让边上几个客人听到的BBC口音说：“纪勒先生，安德鲁先生，总统套房的黄先生请几位上去！请跟我来！”

    纪勒先生！

    安德鲁先生！

    总统套房！

    请！

    啧啧！那酸爽，就别提了，三人一路手酸脚软连电梯上行都能有失重感。

    万圣节，大家果然活得都跟鬼一样啊！

    还好电梯没停在半空中也没电花乱闪，门开了外面也没什么怪物跳出来吓人！

    总统套房那是一如既往的高大上。

    ……

    厚地毯如云般柔软，制服生彬彬有礼引路，金色双门打开，至尊华贵之气扑面而来。

    三人进门，纪勒和安德鲁看到黄保过来，一脸笑容，亲切地拥抱。

    “小保！”

    “万圣节不去外面玩下？我看下面已经很热闹了啊！”

    “玩什么玩，让你们来就是来见鬼的！下面热闹是假的，一会这里才真热闹！”黄保哈哈笑。

    “那我们就期待喽！”

    老毕也跟黄保握了握手，技术宅嘛，有点小矜持正常。

    “你总是能带来点小惊喜，不过没关系，我早想过来看看你了。”纪勒把手里的咖啡递上，“特地让人送来的。今年新上的明前精选。”

    “又是蓝山？”黄保笑笑，“太客气了，一会拿瓶拉菲带走啊！”

    “小保，你该不会想把这瓶给我老大吧！”安德鲁也带了礼物，正是拉菲酒庄的招牌，82年的拉菲古堡红酒，小两万美金。

    “你这瓶一会开了喝！”黄保示意服务生把这酒接走先去醒醒，这几位铁定是要在这吃午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