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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十大奇案:索命红裙 第五章:蹴罢秋千长江头

    张小雷有些怂。

    在说出“王八打王八”的时候,他确实是怂的。

    甚至想要瑟瑟发抖。

    但他还是在强忍着。

    因为他知道,这是他接近赵河的好机会。

    如果他对赵河见死不救,以后就别想亲近了。

    邵飞听见张小雷的话,他抬起头,死死地看着张小雷的眼睛:“你说什么?”

    张小雷认真道:“我说,我看见王八在打王八。”

    邵飞身边的几个青年,顿时面露怒色。

    他们骂骂咧咧地朝着张小雷走去。

    “哪来的小崽子,敢这样说我们邵公子!”

    “行啊,大家按着他,我先来抽他俩耳光!”

    “把他的牙都拔下来!”

    张小雷还是在怂。

    他很害怕。

    但他不能退缩。

    “慢着。”

    邵飞忽然叫了一声,人们也是停住了,疑惑地看着邵飞。

    实际上,邵飞也怂了。

    他有点摸不透张小雷的身份。

    这张脸看着有些眼生,但瞧他那态度,也许不是一般人。

    恐惧。

    人总是会对自己的未知事物感到恐惧。

    邵飞摸不透张小雷的身份,但就冲着张小雷敢这么与他说话,让邵飞心里有些没底。

    他冷声道:“这位兄弟,似乎嚣张得很呐?你是哪位?”

    张小雷不知道该怎么报自己的名字。

    他想了想,忽然回忆起上次和李风舞在药铺里行骗的情景。

    于是他摆出乐呵的姿态,与赵河说道:“他竟然问我是哪个!”

    赵河不敢说话。

    此时张小雷站起身子,淡然道:“想动我?动我一下试试呗。”

    邵飞见张小雷不报身份,偏偏还有这么嘚瑟的劲儿,心里更是没底。

    尤其是那句。

    “他竟然问我是哪个!”

    这让邵飞心中疑惑,他寻思着自己惹不起的人物,最后问道:“你是马帮的人?”

    马帮。

    云城附近的小团体,专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据传马帮的人甚至背着命案,所以寻常人家不会去招惹。

    一旦见到了,都会躲得老远。

    张小雷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模仿着李风舞的口吻,淡然道:“你觉得呢?”

    “我听闻马帮最近都在外边做事,怎么突然进城了……”邵飞疑惑道,“你是进来帮忙采购么?”

    张小雷平静道:“还挺聪明。”

    果然是马帮的人!

    邵飞的脑海里,不断给自己挖着坑。

    他实在是忍不住:“你是马帮的人,怎么会和赵河认识?”

    张小雷一步步朝着赵河走去。

    此时他的腿还是在发抖。

    但他在强忍着。

    他一把扶起赵河,淡然道:“我先生要我来看着他,要做些事儿。”

    “唔……”

    邵飞还以为赵河惹上了马帮,毕竟欺负这怂货的人多了去。

    为了不惹麻烦,邵飞最后还是认怂:“既然是马帮的人,那今天就给你们一个面子。”

    张小雷冷冷地瞥了邵飞一眼,随后扶着赵河,淡然道:“能自己走的话,就别浪费我的力气。”

    赵河擦擦眼泪,站起身自己朝着外边走。

    邵飞看着俩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他深深叹了口气,暗道好险。

    若是惹上了马帮,他也不好过。

    虽然他是邵家大公子,可俗话说得好。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马帮就是一群亡命徒,万一盯上他了,那可如何是好?

    此时张小雷与赵河也走远了,赵河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跟张小雷问道:“你真是马帮的人吗?”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张小雷没打算跟赵河说实话,毕竟这家伙怂得很,万一哪天说出真相了,那怎么办?

    赵河见张小雷态度冰冷,他信以为真,点头道:“难怪你身上都是疤痕,而且这么凶狠,马帮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张小雷哦了一声,懒得与他多说。

    巷子里。

    邵飞骂了句晦气,带着人扬长而去。

    而在巷子的角落,有一扇门被微微打开。

    陈敏儿躲在门后边,偷偷往外看了一眼。

    见外边的人都走了,她总算松了口气。

    院子里,花儿盛开,微风轻轻吹来,让人舒服得眯着眼睛。

    这儿有一处秋千。

    陈敏儿坐在秋千上,温柔地说道:“哥哥,推我。”

    身后,是一名魁梧英俊的男子。

    邵友伦。

    他推了一下秋千,陈敏儿摇荡起来,乐得笑了起来。

    邵友伦推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粗糙的双手碰伤了陈敏儿的娇弱身子。

    陈敏儿闭着眼,她享受着邵友伦的服务,口中轻轻念道:“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邵友伦好奇道:“是什么句子?”

    陈敏儿脚尖一点。

    秋千缓缓停止。

    她回过头,看着邵友伦深邃的眼眸,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胸膛。

    抬手,抚摸着他的肩膀,口中呢喃:“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邵友伦又问一遍:“所以说,是什么句子?”

    陈敏儿抬起头来,轻声道:“是李清照的词,《点绛唇·蹴罢秋千》。”

    他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便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我不懂这些。”

    “哥哥总是不肯静下心读书。”

    “出门运镖,遇到歹人时,这些可不能救命……”邵友伦说道,“有那读书的时间,我还是多练刀来得实在。”

    陈敏儿噘着嘴:“所以我说的一些话,哥哥总是听不懂,一个人没有学问怎么行?”

    邵友伦苦笑道:“我等有时间就读,只是我每天把脑袋挂在腰上,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也许哪天没来得及有学问,就被人抛尸荒野。”

    “乱说!”

    陈敏儿捂住了邵友伦的嘴唇,不高兴道:“不准总说不吉利的话,快呸三声。”

    邵友伦笑道:“呸呸呸。”

    陈敏儿痴痴看着邵友伦,呢喃道:“哥哥,每次看你都看不够。”

    “那就多看一会儿,也让我偷偷看你一会儿。”

    “我想与哥哥朝夕相伴,邵家与陈家,只相隔一座云城,对我而言却犹如天南地北、天涯海角。”

    “嗯?”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又是李清照?”

    “不是,是李之仪的《卜算子:我住长江头》。”

    陈敏儿抓着邵友伦的手,小声道:“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来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