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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唐侠义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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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唐侠义风云录:神兵风波 第五十五回 不幸的孽缘

    众人循声望去,借着微弱的灯光,发现窟窿口站着一个人,正是段水流。

    段水流向前走了几步,抬起头,打量了一圈众人,盯着清休方丈的眼睛,愤怒的说道:“大哥,你怎么会跟阎王殿的人扯在一起?你忘了我们跟阎王殿的仇恨了吗?四弟去世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小心你,我一直不明白什么意思!方才在你的禅房,当说起那枚扳指的时候,我便隐隐感觉你在说谎,因此并没有睡觉,想看看会不会是我想多了,看来我并没有想多,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你竟然会跟阎王殿扯在一起,原来四弟早就知道了,可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说着,言语里带着一股重重的悲伤。

    清休方丈躲开段水流得眼神,吱吱呜呜的说道:“我……我……”

    一旁的马面见状,没好气的说道:“哪里来的东西,不想活了吗?老和尚,别跟他废话,让我弄死他,吃了他的肉!”说罢,便举起手里的叉子,向段水流刺去,牛头见状,也抡起手里的枷锁,向段水流砸了过去。

    段水流自然不敢怠慢,小心的应付着两个人的进攻,过了三四十招,谁也没有占了便宜,忽然,一句“住手”传到了三个人的耳朵里。

    三人听罢,停下了打斗,向声音那边望去,只见此时清休方丈右手捏着岳朗的脖子,看着三个人,说道:“你们若再打下去,我就杀了他!”

    牛头见状,慌忙上前阻止道:“那可不行,那可不行,殿主特意飞鸽传书,要抓活的,活的!”

    清休方丈听罢,说道:“你俩先上去,在上面等我,不然我立刻杀了他!”说罢,右手稍微用了一点力,牛头马面无奈,只好走到窟窿口,从木梯爬了上去。

    见二人上去了,清休方丈放开岳朗的脖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口说道:“二弟,我也有苦衷,这件事你可不可以不要管,就当是大哥求你了!”

    段水流听罢,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苦笑着说道:“少林寺为天下佛门之宗,你又是少林寺的方丈,作为出家人,你不仅没有慈悲为怀,还助纣为虐,你已经不是我以前的大哥了,以前为了杀阎欢,你连死都不怕,你作为出家人,六根清净,又会有什么苦衷呢?”

    只见清休方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还记得二十多年前,我们跟阎欢在并州城外的那一战吗?”

    段水流听罢,回答道:“我怎会不记得,那一战,让四弟从此和武林正道分道扬镳!”

    听了段水流的回答,清休方丈不置可否,接着说道:“那一战败了之后,我们便分开了,其实那一战,我也受了很重的伤,可是为了不让你们担心,并未告诉你们,我本打算回少林寺修养,可是在路过汴州地界的时候,由于伤口发作再加上过度饥饿,我昏了过去。等我醒来之后,我看见了一张无比俊美的脸,那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也正盯着我,看见我醒过来,她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笑意。我才发现,我躺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的床上。没错,是她救了我,她叫练青衣,那时只有二十来岁,长得极其美丽,而且她身上散发着一种魅,那种魅并不是一种庸俗,一点儿也不令人反感,反而是一种欲罢不能的吸引力,在她的悉心照料下,我住了一个月,伤也完全好了。”清休方丈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得笑容。

    见众人都认真听着,清休方丈接着说道:“我自然知道我是个出家人,在我伤好了之后,我便回到了少林寺,可是,自从我回到少林寺,我的脑海中便无时无刻不在浮现着他的音容,我就像着了魔一样,只要一有下山的机会,我总是控制不住去看她,而她,却总是喜欢看着我笑,笑的很甜。直到有一次我下山去看她,她告诉我她怀孕了,我当下便决定还俗陪她,当我回到少林寺准备向昙宗方丈请求还俗的时候,昙宗方丈已经奄奄一息了,看着我走进来,昙宗方丈挣扎着起了身,握住我的手,告诉所有人,我便是下一任的少林寺方丈了,说完他就圆寂了。看着少林寺的一张张面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跑下山去告诉她,她笑着对我说,她不会怪我,她说我在少林寺可以为天下众生做很多事情,是大爱。而对于她和孩子的爱,是小爱。她说她为我而骄傲,她说她会照顾好孩子,她说,只要我心里有她就足够了。她生了个女儿,长得很漂亮,和可爱,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像极了她,她说女儿喜欢红色的衣服,她给女儿起名练红裳!”说道女儿,清休方丈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慈祥的笑容。

    见清休方丈停了下来,段水流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对母女现在怎么样?”

    清休大师叹了口气,又缓缓的说道:“那是七年前的一天清晨,忽然有个阎王殿的人来到少林寺,告诉我练青衣有难,我立刻下山赶往汴州的家里,当我打开家门的时候,阎欢坐在里面,女儿吓得一直在哭,而青衣紧紧的护在女儿身前。原来阎欢的阴阳无极功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知道少林寺藏经阁有很多武功秘籍,便要查阅练习,可是少林寺有朝廷撑腰,阎欢自然也不敢过于放肆,不知道他在哪里探知了我的秘密,便想借此要挟,让我帮他,我跟他交手,可仅仅三招便被他打倒在地,无法起身,见我宁死不从,他一把掐住了青衣的脖子,青衣笑着说她不怕死,叫我不要做江湖的罪人,她愿意跟我共赴黄泉,阎欢听罢,非常生气,他当着我和女儿的面,强暴了青衣,然后掐着她的脖子,把她举在空中,手狠狠地捏了下去,青衣挣扎了几下,便没有了生息。看到这一切,我没控制住自己,昏死了过去。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女儿还在哭,阎欢见我醒了过来,把裳儿搂到他的怀里,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告诉我,如果我不答应他,他就会强暴裳儿,然后再杀了她。那时候裳儿只有十二岁,无奈之下,我只好答应了他,他把裳儿带到阎王殿,说是当人质,等他学会了藏经阁的武功,才会放了裳儿,此后的半年里,我让几个阎王殿的人装作和尚,来到少林寺,然后每天晚上都在藏经阁的下面挖洞建屋,便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里,建好之后,阎欢在这里待了一年,把藏经阁的武功都琢磨透了,然后才回到阎王殿,回到阎王殿后,阎欢并没有履行他的诺言,放裳儿回家。此时他即有阴阳无极功,又有藏经阁的武功,我便更不是他的对手,而他借着裳儿当人质,处处牵制我,我只能成为他们在少林寺的一枚棋子,二弟,我做错了吗?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说罢,那张老脸上已经挂满了泪花。

    众人听罢,都默不作声,这么悲惨的遭遇,让每个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闷。沉默了片刻,只听段水流说道:“错就错在一个情字上,我以为你是一个出家人,五蕴皆空,六根清净,没想到你跟四弟一样,终究逃不出一个情字,真是孽缘啊!可是,裳儿的命是命,这几位小友的命也是命,难道你就忍心拿他们的命去换裳儿的命吗?”

    清休方丈听罢,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对不起青衣了,我不能再对不起裳儿,如果能用我的命去换裳儿的命,我绝不会犹豫,哪怕是用我的命去换各位小友的命,我也在所不辞,可是,阎王殿偏偏要的是你们,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二弟,这件事你就别管了,算是大哥求你了!”说罢,朝着段水流跪了下来。

    段水流看罢,扶起清休方丈,说道:“大哥,纵是你平日里还精修佛法,点悟他人,你怎么就不明白,总是你这次听了阎欢的,下次呢?下下次呢?他会一直利用裳儿来要挟你,让你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忘了四弟是怎么沦陷的吗?当四弟还想做回好人的时候,他还做的回来吗?为今之计,并不是处处听从于阎欢,而是要想其他的办法。”

    只见清休方丈低着头,嘴里叨叨着:“没有办法的,没有办法的,阎欢的武功太高了,没有人打的过,没有人!”

    段水流听罢,说道:“纵是如此,我也不能看着你犯糊涂,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要让阎王殿带走他们,那你就先杀了我!”

    清休方丈看着段水流,眼神有些迷离的说道:“二弟,你不曾见过青衣死的时候的惨状,全身一丝不挂,被阎欢狂笑着提在手里,而裳儿,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可知道她心里受到多大的伤害,我不会再让她受伤害了,一点儿也不行,我已经对不起青衣了,我不能再对不起裳儿,只要裳儿不受伤害,我做什么都可以,做任何事都行,二弟,你不要逼我!”

    段水流听罢,说道:“不是我逼你,是你已经迷失心智了,你不能再错下去,否则你会越陷越深,万劫不复的!”说罢,移身挡在了岳朗他们身前。

    清休方丈不再接话,只是看着段水流,冷冷的说道:“让开!”

    “不让!”段水流答道。

    沉默了片刻,对视了片刻,岳朗等人只觉得一股气劲袭来,头发被纷纷的往后吹去,接着,清休方丈一掌击出,直向段水流的胸口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