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无尽之海很平静。

    比起有去无回的禁忌之海，永远被迷雾环绕，比潘达利亚还要大雾的迷雾之海。

    排除大漩涡这个不稳定分子的话，无尽之海其实相当安静。

    安静到它就是这个世界的太平洋。

    还没到雨季，虽然这几天天上一直乌云沉沉。

    但总算没下雨。

    海面波澜不惊，海风送来咸咸的空气，托纳提乌在卡多雷随行的五艘军舰首舰【羽月】号上，正与卡多雷哨兵将军相谈盛欢。

    艾露恩的光辉，基本被雨季来临前的乌云遮住了。

    海面上黑漆漆的。

    【羽月号】的甲板上，却仍然明亮——卡多雷德鲁伊们用了一种法术，召唤出一种有点像超大号萤火虫一样的生物。

    它们挂在卡多雷需要的地方，发亮的尾部像灯泡一样，照亮了船只甲板。

    这也算是科技。

    生命科技！

    由于某位“海螺姑娘”因为生理原因，不能再来排解神王的“寂寞”。

    无聊了两天的托纳提乌，在抵达赞达拉的前一天晚上，接受了珊蒂斯·羽月的邀请。

    据说这一天，刚好还是卡多雷历史上第1次遇到艾露恩的日子。

    所以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节日，被卡多雷们称为“母亲节”，因为这是他们第1次信仰月亮母亲的纪念日。

    一个比较低调，却又不失隆重的节日。

    诺达希尔那边，甚至会有一个小小庆典。

    船上这一部分随着远征军出征的卡多雷们，当然没办法回去参加诺达希尔的庆典。

    只好在船上庆祝。

    卡多雷们便邀请了一些相熟的巨魔，来自己的船上庆祝。

    托纳提乌首当其冲，珊蒂斯·羽月和希莉萨第1个邀请他。

    所以他过来了。

    在吃过卡多雷特色的晚餐后，接下来托纳提乌观赏着卡多雷“母亲节”特有的节目——唱歌。

    卡多雷的节日向来喜欢唱歌，这种性格和传统貌似所有“多雷”和娜迦都有。

    此刻在餐桌前，以美妙的歌声咏唱着的不是别人，是卡多雷女性们的偶像之一——哨兵将军珊蒂斯·羽月阁下。

    “回荡于月光林地艾露恩之歌

    “无尽祈福让大地繁茂安乐”

    “愿女神与你同在”

    “生命绿种将为世界增光添色”

    “环游在诺达希尔的小精灵”

    “永恒守护世界之树，孕育希望，为信仰无限飘荡”

    “精灵幽魂欲使生命散发奇光”

    “散发出纯洁月光卡多雷之梦”

    “美妙幻想，柔光岁月幽尘世界”

    “永恒的母亲指引着我们”

    “大地守护者悦沐浴白银之光”

    “女神艾露恩悠扬歌唱明月长光”

    “卡多雷会与月亮同放光芒”

    “愿你所走之路，一路充满绿和光”

    “……”

    美妙的歌声中，托纳提乌闭着眼睛。

    他现在已经能听得懂大部分卡多雷语，珊蒂斯·羽月唱歌的歌词，他基本都能听懂。

    歌词没什么好说的，全是赞颂艾露恩和卡多雷的。

    就像新祖尔帝国里，很多歌谣赞颂自己和太阳神，月亮神一样。

    这方面的艺术，诸天世界没什么不同的。

    主要还是珊蒂斯·羽月的歌声，实在太美妙，实在太迷人。

    托纳提乌没学过音乐，不知道什么g大调e小调，和弦等等专业知识。

    他就是觉得珊蒂斯唱歌很好听，都没有乐器伴奏，只是简单的清唱就有种灵魂飘起来的感觉。

    他知道这不是什么神力。

    只是她唱歌单纯的好听，好听到让自己产生了共鸣。

    就算她歌唱的声音里有魔力，也通不过唯物主义者光环这一关。

    神王抚掌轻叹。

    “您，唱的，可真好听。”这句话是用卡多雷的语言说的，所以语速很慢。

    这甲板上，只有他这么一个巨魔。其他人全都是卡多雷，所以他没有用自己的语言。

    被夸赞的哨兵将军展颜一笑，空灵美丽至极，“其实我唱歌很一般。艾露恩姐妹会里，有很多唱得比我还好的姐妹！”

    “羽月将军！您谦虚了。我也是艾露恩姐妹会的一员，我可没听说姐妹会里有多少比您唱的圣歌更让精灵沉醉的！！”旁边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

    说话的，是坐在旁边的一个娇小精灵。

    珊蒂斯看向她。

    脸上露出有些苦恼的表情。

    阿丝塔莉亚·鹿盔，她的身份和名字，是造成她这种困扰表情的原因。

    “阿丝塔莉亚……”哨兵将军对她有些无话可说。

    “希莉萨……”

    她转头看向另外一名精灵，表情忐忑不安的小德鲁伊。

    “你知道阿丝塔莉亚这么做。对鹿盔阁下和莱雅娜女士意味着什么吗？”

    希莉萨一副都快哭出来的表情。

    “我知道。可是我并不清楚阿丝塔莉亚什么时候上了船，她说过只是来送送我，结果……”

    “哎……”

    刚唱完歌的好心情，已经从珊蒂斯心里溜走一大半，她看着一脸无辜表情的阿丝塔莉亚·鹿盔，轻声对她说：

    “我已经通知了鹿盔阁下。阿丝塔莉亚，我希望在鹿盔阁下回信以前，你能乖乖待在我的身边。”

    “请记住，我是哨兵将军，所以我向你说的这些话是命令。”

    “你只能遵守！”

    “知道吗？”

    “哦。”阿丝塔莉亚·鹿盔看上去想说什么，在珊蒂斯露出来的哨兵将军威严前，终究是胆怯了。

    珊蒂斯·羽月之名，在卡多雷社会中是非常响亮的。这是一个年轻时就敢往恶魔群里冲锋，卡多雷社会排名前5的大人物。

    基本是和她的爷爷一个等级的大佬，还是众多卡多雷雌性们的偶像之一。

    也是阿丝塔莉亚的偶像之一。

    她说的话，阿丝塔莉亚不敢不听。

    “服从您的命令，将军。”阿丝塔莉亚尽量让自己像一个哨兵一样，来回答哨兵将军的命令。

    虽然她其实是一名德鲁伊……

    德鲁伊是职业，哨兵也是职业。不过艾露恩姐妹会是个组织，它欢迎一切信仰艾露恩的女性加入，哪怕是女德鲁伊也一样。

    就像塞纳里奥议会一样，议会里除了德鲁伊以外，有很多女性也是艾露恩姐妹会的一员。

    搞定性格跳脱，却是卡多雷3号人物范达尔·鹿盔心肝宝贝的小精灵后，珊蒂斯·羽月转头向托纳提乌道谢：

    “感谢您这双分辨一切的眼睛。陛下，卡多雷会永远承您的情。”

    托纳提乌耸耸肩。

    “这是很轻微的事。将军阁下，这位小女士看来真的是鹿盔阁下的孙女了。”

    “没错。”珊蒂斯·羽月点头。“她叫阿丝塔莉亚·鹿盔，她的父亲是瓦斯坦恩·鹿盔，一位已经牺牲了的勇士。瓦斯坦恩勇士的父亲，正是范达尔·鹿盔阁下。”

    “哦~”托纳提乌点点头，看向阿丝塔莉亚，一个精灵小美人儿，肉眼可见得未成年。

    游戏里的剧情，正是她灰谷里的死亡，才让范达尔·鹿盔这位卡多雷的一代枭雄，就此无可挽回的黑化堕落。

    范达尔·鹿盔本精灵长得一脸阴沉，没想到他的孙女儿还挺好看的。

    托纳提乌在心里评价道。

    他看着阿丝塔莉亚，阿丝塔莉亚也在盯着他。

    忽然。

    小卡多雷少女问他：“这位陛下，听说你是一位半神。是否因为你是半神，所以在希莉萨姐姐都认不出我来的情况下，你才能一下认出我来？！”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卡多雷女性特有的空灵，不过语气却一点也没客气。

    这种说话的样子，一看就是被范达尔·鹿盔给宠坏了。

    话说回来，范达尔·鹿盔大概也是艾泽拉斯世界里，最疼儿子，最护短的存在。

    别人黑化堕落，不是为了力量和权力，就是为了某种信念。

    就他堕落和黑化，是因为儿子死亡，儿子的遗腹女也挂了后直接弃疗了。

    要是这次这个阿丝塔莉亚在赞达拉挂了，托纳提乌很怀疑巨魔和卡多雷现在友好的关系，会不会就此黑化……

    这么一想。

    这个小家伙还是个大麻烦了。

    虽然她其实一点也小，论年龄能当他灵魂的祖奶奶还有余。

    她已经九百多岁了。

    想了想，托纳提乌对她说，“如你所见。鹿盔半神的话，大概也可以算是吧。”

    “我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半神。”阿丝塔莉亚却这么说。

    “阿丝塔莉亚，不要对陛下无礼。”托纳提乌还没说话，珊蒂斯却已经忍不住介入。

    这个被范达尔·鹿盔和莱雅娜宠坏了的小精灵，一点也不像个卡多雷。

    她在玛法里奥面前，都敢直呼其名。

    也就比较听她和泰兰德女士的话，有时候连她的母亲莱雅娜的话也不听。

    珊蒂斯不想她惹恼了托纳提乌，对托纳提乌道：“阿丝塔莉亚还是个孩子，她……”

    “没关系。”托纳提乌打断了她的解释，神王笑着说：“我不会与孩子一般见识。而且只要她能看见我战斗时的样子，她会知道什么叫做半神。”

    阿丝塔莉亚撇了撇嘴。

    不过在珊蒂斯严厉的眼神下，终究是没再敢说话。。。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