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

    头曼单于脸色铁青，甚至于有些狰狞。

    大帐之中，诸将皆在，气氛凝重。

    每一到冬天降临，大雪席卷整个草原，对于匈奴各部而言，将会是最难过的时候，这意味着必将南下，但是不管是大秦还是赵国，都难啃。

    每一年的南下猎食，必然是死伤惨重，这让头曼都有些心疼了。

    ...........

    “大单于，一场大雪席卷，整个国土，各大部落皆有受灾，牛羊马匹冻伤冻死者无数，再这样下去，族人将要饿死........”

    右贤王殴荃粗犷的脸上满是凝重，这一次的白灾以匈奴右部最为严重，而那里便是他的地盘，这个时候，殴荃自然是坐不住了。

    闻言，头曼思考了许久，幽幽，道：“右贤王，本单于的本土之中也是遭受白灾，左贤王那里只怕是也不轻。”

    “想要援助你，别说是没有，就算是有，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对于这样的回答，殴荃自然不意外，匈奴之中，也不平静，一方的削弱，便是一方的崛起，打压处处都在。

    心中念头闪烁，殴荃得到消息，大秦举国之力皆在引泾工程之上，而且大秦正在防备六国合纵攻秦，这是一个南下猎食的机会。

    而且，若是与山东六国联合，也许还能分一杯羹。

    一念至此，殴荃对着头曼：“大单于，本王不要援助，本王今日过来，便是告诉大单于一声，不日本王南下。”

    匈奴以部落而存在，看似大单于高高在上，但是远远没有中原的王，有足够的震慑力，此行殴荃只是为了尊重头曼，让面子上的过得去。

    同时，也是让头曼一时没有借口攻击他的部落。

    “好！”

    念头万千，在这一瞬间闪烁而过，头曼大笑一声，道：“右贤王先行探路，本单于随后便会到来。”

    “诺。”

    ........

    对于南下猎食，都想要。

    但是，一直以来，大秦锐士之强大，让他们往往损失惨重。

    若是殴荃试探出大秦北牵制，头曼自然是想要南下掠夺粮食与女人。

    “大单于，右贤王........”

    头曼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让他去，为我们探一探路！”

    ..........

    九原大营。

    大秦在这里只有一城，作为防备匈奴的前沿。

    真正的九原郡，那是蒙恬率领三十万大军北击匈奴才建立的。

    “大将军，出事了——！”

    徐闻脸色凝重，眼底深处杀机大盛，大步流星而来。

    “发生了何事，细细说来？”

    见到徐闻身上带有杀机，这一刻，嬴高神色骤然大变，他心里清楚，十有八九是匈奴南下了。

    “大将军，刚刚得到消息，匈奴右贤王部袭破临河，掠夺一城百姓北上。”徐闻脸色难看，对着嬴高，道：“此刻的临河只怕是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

    “斥候营是干什么吃的，右贤王部大规模南下，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这一刻，嬴高脸色漆黑，整个人身上杀机大盛。

    他没有想要，自己刚到九原，连天都没有黑，就传来了这样的消息。

    “大将军，由于一直以来处于放守状态，斥候营..........”

    闻言，嬴高挥手打断了徐闻：“从今日起，斥候营全面渗透，本将要清楚右贤王部以及匈奴各部的一切消息。”

    “必要的时候与黑冰台联系，协调情报。”

    这一刻，嬴高是真的怒了，匈奴人，当真是找死。

    一直以来，嬴高想上战场，但是从未想过要由他开启战争，毕竟咸阳的事情，他一清二楚，现在并非最佳的开战时间。

    而且大秦的目标一直都在中原争霸，而不是解决匈奴。

    但是，匈奴南下，掠夺一城妇女，杀一城老幼，这样的耻辱，他受不了。

    “本将留给你一万大军，守住九原，等到本将回师——！”

    “大将军你是要北伐匈奴？”闻言，徐闻吓了一跳，连忙劝谏，道：“大将军，骑兵之战，对方占据优势，我军.........”

    冷冷的看了一眼徐闻，嬴高，道：“一城百姓，必须血债血偿，本将要告诉天下人，大秦国人百姓谁杀，谁就必须要付出十倍的代价。”

    “大将军，这太危险了........”

    见到徐闻还要说，嬴高断然，道：“徐闻，这是将令——！”

    闻言，徐闻叹了一口气，道：“末将静候大将军凯旋而归，必守九原不失！”

    “嗯！”

    点了点头，嬴高转头对着王虎，道：“召集三军，前往临河！”

    “诺。”

    .........

    “将士们，临河被屠戮一空，大秦国人百姓正在遭遇磨难，今日本将出兵临河，尔等告诉本将，此去当如何？”九原城外，嬴高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在大日之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辉。

    “杀！”

    两万大军，只发出一道声音，杀机滚滚，凝聚成势。

    “嗯！”

    望着三军将士，嬴高冷声，道：“此去临河，不为战，而为杀，三军听令，出发！”

    “驾。”

    .........

    九原大军虽然是步卒，但是在一定的程度上也充当骑兵，此行临河，一律以骑兵前进，由于嬴高下令，一人三马，不带干粮，只带清水。

    同样的，嬴高的轺车也换了，换成了四马轺车，速度之快，不逊色于战马狂奔。

    在轺车之外，一千铁鹰锐士随行。

    .........

    轺车之上，嬴高一眼万里，望着浩荡草原，眼底杀机在瞬间爆发。

    这一刻，冬季降临，大雪席卷漠北，草原之上，野草枯黄，天地之间，除了大军之外，再也没有半点生机。

    仿佛这一刻，茫茫草原一如今日临河，死气沉沉。

    “公子，天黑之前，我军便可以赶到临河，是否加快速度？”王虎作为护卫，一直待在嬴高的身边，贴身护卫。

    “传令大军放慢速度，在天黑之时到达临河便可！”

    嬴高目光如矩，他虽然第一次上战场，但是他自然是清楚兵贵神速的道理，只是此时此刻早到与晚到没有区别。

    若是加快速度，必将耗损军力，一旦敌人不经意的杀出，两万秦军必然不能发挥最强大的战力，以至于全军覆没。

    减速！

    便是养精蓄锐，以便于随时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