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亡一个民族，可以从肉体上，也可以从精神上，消灭肉体就比较简单粗暴了，而且一劳永逸，只不过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而且还会激起对方顽强的反抗，毕竟不反抗就是死。

    相比之下，消灭一个民族的精神虽然麻烦一些，用的时间也长一些，但其实投入要小得多，而且只要操作得当，也可以达到一劳永逸的目的，只不过消灭精神对技术的要求较高，一般人还真的玩不转。

    不过张纵却熟知历史，史书上明确记载着吐蕃是怎么被宗教一步步毁掉的，确切说是被佛教毁掉的，幸好中原的统治者一向坚定的认为皇权高于神权，所以多次打压宗教，甚至多次灭佛，所以才没有让宗教毁掉华夏的文明与精神。

    “宗教？它们有那么大的能力？”李重业听到张纵的回答却有些不解的问道，虽然大唐的宗教势力也十分强大，但至少还在统治者的承受范围内，而且当初李弘在位时，就开始对宗教进行一些限制，他继位后也同样推行类似的政策，所以大唐的宗教问题已经开始缓解了。

    “陛下千万不要小看宗教的威力，它可以让人寄托心灵，也可以操纵人心，而当它的威力完全显现出来时，它可以让勇士成为懦夫，也可以让贞女变成荡妇，所以对于宗教，陛下一定要报有足够的警惕！”张纵这时面色郑重的向李重业晋言道。

    李重业了解张纵的性格，知道他每当露出这种郑重的神色时，说的话肯定都极其重要，所以他也立刻点头记在心里。

    看到李重业的模样，张纵也满意的点了点头，李重业是他从小教到大的学生，两人沟通起来也比一般人有默契。

    “说到宗教，其实吐蕃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咱们要做的只不过是在他们背后推上一把而已……”张纵说着把自己关于如何在精神上控制吐蕃人的计划讲了一遍。

    其实整个计划早就在史书上写好了，张纵只需要照抄一遍，然后在一些关键的地方加入一些助力，使得整个进程加快，比如让一百年才能走完的历史进程，缩短到十年甚至更短。

    吐蕃的悲剧其实早在当年松赞干布时期就已经种下了，当时吐蕃的本土宗教势力庞大，松赞干布为了对抗本土宗教，于是从尼泊尔引进了佛教，并且大力推广，后来吐蕃与大唐交流频繁，中原佛教也对吐蕃造成很大的影响，再加上本土宗教也融入到佛教之中，最后终于形成后世大名鼎鼎的藏传佛教。

    不过藏传佛教虽然加强了贵族对平民和奴隶的统治，但也彻底消灭了吐蕃的潜力，所以吐蕃帝国仅仅辉煌了一两百年，随后就陷入到四分五裂之中，后来再也无法给中原造成威胁，而张纵要做的，也只是把这个时间提前，让吐蕃彻底的沉迷于宗教之中。

    李重业也听的十分认真，时不时还会提出一些自己的疑问，等到他了解过整个计划后，也不由得露出赞叹的表情道：“先生的这个计划十分可行，以宗教来消磨人心，日后吐蕃必将永世沉沦下去，不过这也给我大唐提了个醒，绝不能让任何东西腐蚀了人心！”

    “陛下能举一反三，实在是我大唐之福！”张纵听到李重业最后的那句话时，也再次满意的点了点头，能够教导一位帝王，再看着他改变整个国家，这也是一件相当有成就感的事。

    聊完了吐蕃的事，李重业又向张纵请教了一些其它的问题，这时已经到中午了，于是李重业让人准备饭菜，师徒两人也一起吃了顿饭，说起来当初在崇贤馆时，他们也经常在一起吃饭，只不过现在却很少有机会了。

    “对了，太后昨天又和我提立后的事，这种事我也没有任何经验，先生你有没有什么看法？”吃过饭后，李重业忽然又想到一件私事，于是开口问道，确切的说，他的私事其实就是公事，毕竟皇后的人选也关乎到大唐的稳定。

    张纵听到这里也沉吟了片刻，随后这才向李重业问道：“陛下你有没有心宜的女子？”

    “没有，这些年我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哪有心思放在女子身上？”李重业立刻摇头道，说起来他虽然继承了皇位，但也牺牲了许多，别的同龄人也许在谈情说爱时，他却只能把精力放在学习政务上，所以他也根本没有喜欢的女子。

    “如果陛下没有心宜的女子，那就选一个品行贤淑、性格温婉大气的女子为后，至于相貌之类的则可以放宽一些，这些我相信太后应该会有更好的建议！”张纵再次开口道。

    他们口中的太后当然不是指武媚娘，而是指李弘的妻子裴太后，张纵对她也算是有些了解，这位裴太后虽然年轻，但却颇为贤淑，之前帮着李弘也把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现在李弘不在了，李重业也没有成亲，所以后宫依然由她掌管，立后的事她也拥有很大的发言权。

    “嗯，既然先生这么说，那就由太后去办吧。”李重业闻言也点了点头道，他没有心宜的女子，既然要选皇后，那干脆就选一个性格好的，这样他也能省去不少的麻烦。

    不过张纵这时却犹豫了一下，随后这才再次开口道：“陛下立了皇后之后，也算是正式成年了，日后肯定也要充实后宫，而人都是有自己的喜好，也许陛下日后会宠爱某个女子，但陛下一定要记住，宠爱归宠爱，但绝不可乱了次序！”

    张纵对李重业的警告其实就是在提醒他，千万不要走李治的老路，否则日后说不定会出第二个武媚娘，毕竟后宫干政的事简直太普遍了。

    “先生放心，您的话我明白！”李重业闻言也立刻点头道，他当然知道张纵话中暗指的是谁，有了这个榜样，他肯定会对后宫万分小心，绝不会让悲剧重演。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