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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武大秦:绳之以法 22,当头棒喝

    其实,话说到这里,张仲觉得家里还是挺偏心的。

    就前身而言,整个家庭,乃至于他叔公的家庭,几乎所有的资源,全部都砸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长年累月的偏心,已经让张仲的弟弟,养成了吃饭吃半饱,其他的全部让给哥哥的习惯。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但这样的投入,却没有能养成一个好的结果。

    前身习武不认真,盾,剑,长枪,弓箭,没有哪怕一样拿得出手的。

    至于学字……只能说,呵呵!

    按照这样的路线长下去,多半也只能长成一颗歪脖子树。

    就算张家的祖先保佑,祖坟冒红橙黄绿青蓝紫烟,也最多就能长成一个徒仗勇力的莽夫。

    还不是骑都尉那种千人敌。

    而是千人敌的斧下亡魂。

    白瞎了一副好身板。

    但现在,身体还是那个身体,但智商.......

    好吧,多智近乎妖就算了,但最起码也在水平线啊!

    不至于脑残。

    “仲打算去山间捕猎,杀只猛兽作为束脩。”

    张仲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那么崇拜自己的弟弟,还是要继续崇拜才对。

    并且,老人年纪毕竟大了,要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吃不好,睡得也不安稳,那也是张仲的过错了。

    “猛兽的皮毛。”老人仔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猛兽的皮毛虽然难得,却也比赤狐贵重不到哪里去。”

    “并且,想要猎杀的话,还十分危险。”

    眼见老人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张仲便解释到。“猛兽皮毛虽然不算是太过于贵重的东西,但我才十三岁。”

    “便能以勇力搏杀猛兽。”

    “以乡三老的智慧,不会不明白我想说什么。”

    老人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张仲。

    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良久,他才开怀大笑,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抓住张仲的手,紧紧握住。“吾家仲儿,能有这般见识,将来,何愁不能夸功于先祖?”

    “大善,大善。”

    “吾张家有虎子如此,老夫,便是死了也值。”

    张季虽然听不懂张仲在说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一脸崇拜的看着哥哥。

    毕竟在他的记忆中,老人,是很少夸人的。

    许久,老人才平静下来,他脸上有了一个老兵的坚毅。

    也有了几分当初捐甲徒裼以趋敌,左挈人头,右挟生虏的豪勇。

    “如此,叔公便随你走上一遭。”

    “猎那山中猛兽。”

    “不必劳叔公如此,仲一人足矣。”这时候的原始丛林,张仲自然是没去过的,但前世在部队,也进行过山区的越野和野外生存。

    只要将箭术练好,应该还是可以走一趟的。

    老人板着脸,冷声喝道。“老夫在战场上杀过足十人,你是觉得我年纪大了,便老而无用了?”

    “仲不敢。”

    张仲心中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岁月不饶人,哪怕老人在长平之战时再是勇敢无畏,此时,也不一定比得过一个青壮男子。

    上山若是真的有个万一,岂不是黑发人送花白发人?

    “不敢……”老人双眼微眯,他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就这么定了,明日起你随我习武,什么时候我觉得你可以了,我们就出发。”

    “唯。”倔强的老人是最难说通的,张仲此时也打消不了他的想法,便也只能先答应下来,后面再想其他办法。

    但张仲心中还没有一个章程,劝解老人这种事情,他并不擅长。

    毕竟,他当初不是政委这种专门做思想工作的军官。

    只是一个普通的野战军士官而已,还是没杀过人那种。

    张仲念头一转,就又想到了过上大约一年,就要发生的伐赵之战。

    在去战场之前,他恐怕需要先见见血才是。

    不然,若是见到死人时的反应太大,在战场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会丢命的。

    便先从捕猎开始吧!

    多少杀猪屠狗之辈,上了战场勇不可挡,想来,杀动物也是一件磨炼意志的好办法。

    心中注意打定,张仲也松了一口气,他正想和老人拉几句家常打发时间,却发现老人双眼微眯,正直直的盯着他。

    “叔公有何事要说?”

    “汝不服?”人老成精,老人活过了长平之战,这几十年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自然看出了张仲心中的不以为然。

    “没有。”

    “汝也不必欺我。”老人一手摸着张季的头,一边淡淡的问道。“便是万军之将我也见过,你什么心思,在我眼中,便如盆中之鱼,鳃鳞毕现。”

    张仲心中第一时间闪过的不是被拆穿的尴尬,而是......有这个成语吗?

    “仲未曾多想。”

    “便算你未曾多想。”老人也不深究,一副“这些都不重要”的样子。

    只轻声问道。“汝去过山野吗?”

    “未曾去过。”

    老人的声音大了些,有了点厉喝的味道。“汝知山中猛兽习性吗?”

    张仲愣了好久,才发现自己想得还是太简单了,只好干涩的答道。“不曾得知。”

    老人的声音更大了些。“汝知道,比猛兽更可怕的,是什么吗?”

    “不知。”

    “这群山,周围如此多的里,皆以山为食,靠其中野兽皮毛以富钱财。”老人的声音再次低了些,平平淡淡,像是在讲一个无关于自己的故事。

    “汝知道,山中有多少陷阱吗?”

    “每年有多少猎人踩到旁人的陷阱而受伤吗?”

    张仲再次沉默,良久才开口。“仲不知。”

    “汝知道毒虫叮咬,当如何擦拭吗?”

    张仲开始反思自己,从刚来时的谨慎,到现在的毫不细想,是因为什么。

    勇力。

    所有人都说他勇力过人,这也确实是事实,练过功法的,甚至练过十几年的中年人,都不如他天生的力气,甚至还差得很远。

    十几天的吹捧,就养成了他现在这般膨胀。

    前身如此,确实是有原因的。

    张仲深深一拜。“仲不知。”

    老人双眼怒瞪,须发皆张,发出一声大吼,宛如咆哮于长坂坡的猛人。“汝什么都不知道。”

    “也敢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