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导演交流大会是啥？为什么我这个导演完全不知道，而你这个演员却一清二楚，还被邀请了？”苏夜皱着眉头问。

    龙御笑道：“其实就是海峡两岸导演的一次交流，因为一开始是我搭的线，所以我一直都有参与。不过我就是跟着玩玩，具体交流跟我没啥关系。至于你……”

    龙御看着苏夜，露出一种诡异的笑：“你可能资格不够吧。”

    “哈哈哈哈龙哥真是够直接。”苏夜呵呵笑了笑。

    “其实不是啦，逗你玩的。内地导演很少参加，参加的也都是成名已久的老导演，新人导演都没邀请。”龙御解释道。

    苏夜道：“别解释，我对开会什么的最没兴趣了。”

    “你小子，我还不了解你！”龙御无奈地摇摇头，然后问，“上次的《触不可及》，怎么解决的？”

    苏夜将自己的操作说了一遍，龙御点点头，赞许道：“这样挺好，至少名声捡回来了。”

    “也只剩名声了，亏死了。”苏夜叹气道。

    “下次再赚回来。”龙御安慰道，“接下来有什么计划？这半年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急不急，我女儿才拍完电视剧，总得让她歇歇不是？”苏夜道。

    “别的导演拍完一部电影都为下一部电影着急，你可倒好，非但不担心下一部电影能不能赚钱，还这么悠闲。”

    苏夜自信道：“我拍的电影，那肯定能赚钱啊！”

    “就喜欢你小子这自信的样子！”

    两人聊了一会儿，高曦瑶和苏清雪这才看到龙御。

    和龙御打过招呼，高曦瑶问苏夜是不是该回去了？

    “别啊，好不容易见一次，要不一起喝点儿？”龙御建议道。

    “她俩就算了，我陪您老去喝点儿吧！”苏夜道。

    龙御不喜道：“我很老吗？”

    苏夜道：“龙哥永远年轻。”

    ……

    此时已经下午四点，高曦瑶和苏清雪整理了一下东西，便跟着经纪人保镖回了酒店。

    苏夜则和龙御一起，去了一家酒馆。

    这酒馆据说已经建了很多年，外表虽然甚为破旧，但是名气很大。因为很多明星导演都会选择这里休闲娱乐。

    如果运气好，你甚至能在这里看到红遍全球的好莱坞巨星。

    苏夜和龙御走进酒馆。酒馆装潢甚为古朴，整体色调偏暗，有一种属于中世纪的浪漫。

    很安静，古老的留声机播放着不知是哪个民族的独特乐曲。

    在酒馆的吧台边，零零散散坐着几波人，苏夜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江湖人称程疯子的仙侠武侠导演程柏阳正一个人坐在吧台上，表情郁闷地喝着小酒。

    龙御显然也看到了程柏阳，他递给苏夜一个眼神，带着苏夜走到程柏阳身旁。

    “程导，好久不见啊！”龙御一股苞米茬子味儿，坐在程柏阳身边。

    程柏阳大概五十来岁，身材瘦削，一张长脸，剃着平头，头发花白如雪，嘴角留着一撮胡须，看起来干练而精神。

    但此时愁眉紧锁，乌云密布。

    他回头看看龙御，又看看旁边的苏夜。

    “我还以为谁呢，东北话说得怪里怪气的。正烦着呢，别搭理我。”程柏阳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

    龙御哈哈一笑，叫了两杯威士忌，然后对程柏阳道：“多大点儿事儿啊！不就是香江金像奖没拿到最佳影片嘛，有啥大不了的，哪个导演能总拿最佳影片？”

    苏夜听到龙御这话，倒是明白程柏阳为什么在这里抑郁了。

    开年的时候，程柏阳拿着电影《断剑》去香江上映，意图冲击今年四月份的香江电影金像奖。

    其实香江金像奖和湾湾金马奖已经逐渐没落了，程柏阳冲击香江金像奖，也是想证明内地电影比香江电影更好而已。

    他携带《断剑》，义无反顾冲进香江电影市场。

    票房相当不错，总票房达到了七千八百万。

    眼看着《断剑》好像极有可能成为香江三月份电影票房榜首电影，没想到三月初的时候，突然有一部新人新片冲进了大众视野。

    这部电影名为《剑天下》，电影导演段沙坤。

    同样是仙侠电影。这部《剑天下》凭借更华丽的特效，更超群的剧情，更符合香江的风格，一举杀落《断剑》，狂拦九千万票房，成为三月份最受欢迎香江电影！

    程柏阳败了。

    不只是在票房上败了。

    在随后四月初举办的香江金像奖上，程柏阳的《断剑》在最佳影片奖项上，又一次败给段沙坤的《剑天下》。

    当初雄赳赳气昂昂扎进香江电影市场，没想到最终输给了一个无名小辈。

    这颇有一种“程柏阳进场了！程柏阳被秒了！程柏阳倒了……”的悲壮。

    年近六旬，输给一个小辈，程柏阳有些无奈。

    他现在体会到当初彭莱输给苏夜的复杂心情了。

    原来就是这么的……难受。

    其实这事情在苏夜看来，不是什么大事。

    《断剑》已然是一部不错的仙侠电影，去年在内地上映时，获得了一致好评。

    但放在香江，程柏阳那一套就有点不吃香了。

    即便如此，程柏阳仍旧拿下七千万票房成绩，已然说明他的实力。

    可惜碰到了段沙坤。

    香江新人导演，拍出来的香江电影，本地人肯定是更支持段沙坤的。

    程柏阳的失利情有可原。

    “拿不拿奖的倒在其次，主要是不甘心啊！”程柏阳叹了口气，看着龙御说道，“金像奖颁奖的时候你不是没在，那小子说什么你忘了？”

    龙御笑了笑，没说话。

    苏夜好奇地问：“说什么了？”

    他最近一直在赶稿，对于前段时间的新闻倒是不太清楚。

    程柏阳瞥了苏夜一眼，拿腔作调地说：“最近这些年，很多人说香江电影已经没落，我不这样认为。只要有我在，我相信香江电影一定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而这一天，从我打败程导，拿下最佳影片开始！”

    “这话给力。”苏夜也被噎得一阵无语。

    “当时真想狠狠给那小子一嘴巴，比苏导你说话还难听！”程柏阳遗憾道，“就是可惜我没拼过他。”

    “下次再拼。”苏夜笑道，“胜者为王，我每次那么自信，不也是赢了才开始装逼的嘛。人家都赢了，还不允许人家装个逼？”

    “装逼……”程柏阳冲着苏夜摇摇头，“年轻气盛。”

    “年轻人不气盛叫年轻人吗？”

    苏夜安慰程柏阳道：“香江这一代好不容易有个不错的新人导演，让他先狂狂，咱内地这么多导演呢，早晚他会吃瘪的……我说这话龙哥你别介意啊。”

    龙御摇摇头，笑道：“不管是香江还是内地，不都是华夏嘛。大家竞争竞争，也能为华夏电影发展提供良好的土壤。”

    苏夜感慨道：“香江人要都像龙哥这么想就好了！”

    正感慨着，程柏阳忽然将目光锁定在苏夜身上，看得苏夜有些毛楞。

    “咋地了哥？”

    “我记得你们公司是不是出了部电视剧，叫什么仙剑的，也是仙侠题材？”程柏阳问。

    “呃……是啊。”苏夜点点头。

    “我听说这个电视剧口碑那是相当不错啊！”程柏阳说着说着，眼睛放起光来，“你看，要不咱俩合作一下？”

    “合作？”苏夜听到这话，当即摇头，“不合作不合作。”

    龙御在旁边道：“合作挺好的，苏导你可以考虑考虑。”

    “不考虑不考虑，上次我都被坑惨了，当时我就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给别人拍电影，也不会和别人合作。自己拍自己想拍的电影它不香吗？”苏夜道。

    程柏阳遗憾地道：“唉！我听彭莱说，你小子是个奇才，剧本写得贼厉害。你也是新人导演，下次拍电影也拿去香江上映，挫挫那个段沙坤的锐气！”

    “段坤会有人收拾的，我就别插手了。”苏夜摇头道。

    “你看你……”程柏阳想了想，又道，“要不这样，你跟我去交流会看看怎么样？”

    “我？我去干什么？”苏夜嫌弃地说，“都没邀请我，我就别掺和了。要知道，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