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回来了！”

    苏清雪推开房门，喊了一声。

    “嗨呀，这个队咋这么菜呢！我就没见过这么菜的！八千优势被翻盘？这特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一进门，苏清雪就听到自己老爸气急败坏的声音。

    如果苏清雪没猜错的话，自己老爸是在看《英雄之战》的职业联赛。这几个月赋闲在家，苏夜觉得自己的操作水平上不去，但是意识水平应该还能上一上，所以便开始看起职业联赛。

    他喜欢的战队名叫GNR，是个实力并不算强劲的战队。所谓的实力并不算强劲，就是传说中的伪强队了。打弱队一打一个准，打强队比谁崩得都快。

    苏清雪甚至听苏夜说过，这个GNR现在已经从伪强队变成菜逼队了，就连弱队打它，都能轻松虐杀。

    苏清雪不太懂这些，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很明显，GNR又输了，还是被翻盘。

    走进客厅，苏夜正看着电视疯狂锤沙发，而电视屏幕上，两位解说已经开始总结起这盘游戏。

    “爸，你好像很闲啊？今天不是去轩雅动漫了吗？”

    见苏夜竟然还有时间看比赛，苏清雪笑着说道。

    苏夜看了苏清雪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也不是很闲，但自己喜欢的战队打比赛，总得看一看。不看还好，越看越气，这个战队的思想可能出了问题。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顿了顿，他问苏清雪：“今天的任务都完成了？”

    苏清雪白了苏夜一眼：“爸你还好意思说，这段时间赶通告可快要累死我了！”

    “这不是让你保持一个足够高的曝光度嘛。明星这种职业，没有曝光度基本上就差不多凉了。就像那个武当山道长一样，一天上个热搜，鸡毛蒜皮的事儿也上热搜，相个亲也上热搜，说个自己的恋爱三观也上热搜。要不是这样，她这种网红早就被人遗忘到垃圾堆里去了。”苏夜笑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说的这个武当山道长，好像叫做阚凌子。”苏清雪摇摇头，颇为无奈地说道，“人家是正经明星，跟武当山道长有什么关系？”

    “正常人谁会给自己取个名字叫阚凌子？这一看就是道号好不好！就像什么纯阳子、凌霄子啥的。这个阚凌子明显也是道号！”苏夜道。

    “行，我明白了。”苏清雪道，“爸你就是故意在恶心人。”

    苏夜微微一笑：“如果恶心人不是故意的，那又怎么能在其中找寻到快乐呢？”

    “……歪理邪说。”苏清雪拿起遥控器，将比赛切换成电视剧。她一边换着台，一边对苏夜说道，“爸，我今天看到我妈了。”

    “你回公司了吗？”苏夜以为苏清雪见到的是正在天京影视办公的高曦瑶。

    “不是瑶瑶妈，是亲妈。”苏清雪道。

    听到这话，苏夜皱皱眉头，明白了苏清雪口中的“亲妈”是谁——还能是谁，只能是陈雪萌呗：“她怎么突然之间来找你？”

    与此同时，苏夜想到了稍早些时候，苏老对自己说的话。

    没想到，宋家还真的来找自己了吗？这可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能说什么，就是说我一直都有默默关注你，你做的很好，她很欣慰之类的话。”苏清雪很随意地说道。

    “你亲妈来找你这事儿，你怎么看？”苏夜问。

    “我能怎么看？我肯定躺着看啊！”苏清雪说着，身子向后一靠，完全躺在了舒软的沙发上，“爸，我其实一直以为我的演技比起那些成名已久的演员，还相差甚远。但是今天看到我亲妈拙劣的表演之后，我觉得我应该确确实实已经算是演技精湛了。

    “十多年从来没联系过，从来没关心过我的人，突然跑来找我叙旧，又是欣慰，又是以我为傲，怎么看怎么觉得肯定另有图谋。如果她演技再好一点，说不定我心一软也就答应了，但是真不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非得嫁到香江去了，演技不行，早晚会过气！”

    苏夜没料到苏清雪竟然看得如此透彻，当然他更没想到的是，陈雪萌这个当年数一数二的大明星，竟然演技还没苏清雪好。

    不过亲生母女见面，竟然能扯到演技上，不愧是当演员的！

    “虽然另有图谋这个词语听起来充满了贬义，但你妈来找你，应该确实是另有图谋的。”苏夜想了想，还是打算将这件事告诉给苏清雪。

    苏清雪闻言，眼睛有些不自然地眨了眨：“什么图谋？”

    苏夜于是将苏老告诉他的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大概就是，你爸我也算有点势力，宋家想通过你，得到我的支持吧。如果我支持宋家，那么腾龙地产也必然支持宋家，就算是东方家，也可能会给宋家一些面子，通融一下。”

    “原来是这样……”苏清雪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个亲妈来找自己，可能根本一点念旧情的意思都没有，就是想来通过苏清雪和苏夜搭上话。

    幸好，苏清雪没有心软；幸好，苏清雪压根没给陈雪萌说话的机会。

    苏夜见苏清雪虽然表情中带着一种淡漠，但眼神里却夹杂着一丝难过，不禁问道：“你，是不是很难过？”

    “我有什么好难过的？”苏清雪摇摇头，“我所有的眼泪，早就在小时候流干了。

    “现在的她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全无印象，就算有印象也是坏印象的陌生人，我为什么要难过呢？更何况她回来找我，也不是真的念及母女之情，只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如果这样我还能同情她、可怜她、爱她，那我和那些网络上的圣母婊白莲花又有什么区别？

    “而且，临走之前，我叫了她最后一声妈，大概我和她之间，也就这样了。”

    苏夜默默地摸了摸苏清雪的头发，没有说话。

    其实很多时候，两个人的告别，并没有什么庄重的仪式感，甚至可能连再见都没说出口，就再也不见了。

    而当很久以后，旁人问起这件事时，也只会沉默半晌，然后说，也就这样了。

    “搞得这么悲伤干什么？我刚才和我妈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都没这样。”苏清雪皱了皱鼻子，“爸，你什么时候这么感伤了？不像你的风格啊？”

    “我这不是在安慰你吗？”苏夜揉了揉苏清雪的脑袋，说道。

    “我可不用你安慰。”苏清雪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扑在苏夜的怀里，感受着老父亲的温暖，“有你这个不正经的爸，有温柔贤惠而且和我年龄还差不多的瑶瑶妈，还有我的妹妹，我已经非常幸福了。”

    “你能这样想，我真的很欣慰。”苏夜拍拍苏清雪的肩膀，笑道，“看来你的状态没有被影响到，那么，我可以给你接新的通告了。”

    苏清雪“唰”的一下直起身，盯着苏夜，悲愤地喊道：“爸，你还是人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