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霸者的江湖:说英雄,谁是英雄?(逆水寒+四大名捕) 078、顾惜朝
冬天过去的很快。
至少燕狂徒他们一统长江七十二水道的时候已经是岁末了,倒也没过多久,冰雪化作绿水,两岸青山苍翠,山影如绣,不时得闻那山野之间偶起几声虎啸猿啼,激得飞鸟一阵乱叫,展翅之声此起彼伏。
“久闻权力帮帮主大名,兄弟几个特来讨口饭吃,还请帮主收留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江岸边,几骑快马沿江而行,得见楼船,不由朗声朝着这边高喊道,一行五个人,
“报个腕!”
狄飞惊正打点着这些日子的孝敬钱,听到江边的声音,只随意瞄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柔和的嗓音却似春风般掠了出去。
“在下王命君、张穷、秦独、楼大恐、彭七勒。”
等再听到五人的名字,狄飞惊这会连头都懒得抬了,就说了两个字。
“不要!”
一旁正数着钱的靳无救听到五人的名字先是一皱眉,然后骂骂咧咧道:“这五个孙子,江湖上声名狼藉,尽干卖友求荣的勾当还想上这艘船,要是上来,也得扔到江里喂老鳖。”
没去理会那五骑绝尘而去的快马,狄飞惊这次又抬起了眼,瞧的是一辆素简清雅的马车,马车倒也寻常,而在这赶马的外沿上,坐着个相貌俊雅,着一袭青衫长袍的潇洒书生,手中持册书卷,颇有魏晋之风。
“嘿,这小子又来了,要不我抓他上来问问,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靳无救也看到了这个书生,颇感惊奇。
这连日以来江边总是会看到此人,对方像是想来投效,又像是在等什么,每次来也不说话,只在那马车上静坐看书,时间一到,便会自行离去。
燕狂徒正自打坐,却见他吐纳之时,面前水雾竟聚拢回旋,化作一个丹丸般的气旋被吞服入口,沉入丹田,往复来去。这些日子以来,狄飞惊把帮中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也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好好疗伤,日夜服以药石,外补气息,这五脏的伤势也渐渐地好了起来,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病已是如此,何况是伤,那海碗般的汤药他每天得喝五碗,用以调衡五脏,以致于现在吃什么都是一股苦味。
“哦?又来了?”
闻听书生又至,燕狂徒周身鼓动的气息渐渐息去,黑眸一瞟,便落到了岸边。
靳无救见燕狂徒给他使了个眼色,当下嘿嘿冷笑道:“兀那书生,要读书自去走远些,别在这碍大爷们的眼,小心惹恼了大爷,一刀取了你的性命!”
那书生也终于抬起了头,收了手上的书,只道:“不知帮主能否让我上船?”
自从“权力帮”始建,江湖绿林豪杰倒是不乏前来投效的,如此言语众人早已见怪不怪。
“在下顾惜朝!”
燕狂徒正在看着狄飞惊整理的一些账簿,这上面记的是七十二处水道沿途各处朝廷势力要的分红,少则百两,多则千两,每月都得打点打点,这一个月下去就是几近三十万两,除外,还有那京城一些贪官污吏要的孝敬钱,那可是狮子大开口,杂七杂八的算下来,几快两百万之数。
私铜、私盐、私铁加上漕运等诸多见不得光的买卖,如今都得过问“权力帮”,这样折腾下来,燕狂徒居然发现还是赚的。
忽听那书生自称“顾惜朝”,他愣了一下,脸上已颇带深意的笑了笑。
狄飞惊察觉到他的异样,慢条斯理的问道:“怎么?此人可是不凡?”
“不凡倒谈不上。”燕狂徒放下账簿,轻声道:“只是他身份有些特别,无救,你去领他上来。”
待靳无救离开,燕狂徒看向不再言语只等下文的狄飞惊。“蔡京的义子,傅宗书的姑爷,你说是不是很特别?”
狄飞惊眼底刹那似有风云突变,“哦?那这样说来确实很特别,应该请他上船坐一坐!”
“不错,确实该请他上来坐坐,正想会会这个权相呢,呵呵,没想到这是自己来了,对了,那件事有消息了么?”
燕狂徒语气平常,话锋忽转。
“我派人四下打听,遍寻当今武林江湖各方名医异人,已经有些线索了,只是传闻那仙丹乃世间一等一的毒物,当年由唐代皇室亲自监造,共得十四颗,可皇太子先服两颗而暴亡,天子震怒,连杀当时天下名医药师七十二名,而其余十二粒却被盗出皇宫,不知所踪!”
一直安静看书的白飞飞蓦然开口,手中的书却非什么诗书古籍,而是一本极为罕有的毒经,传自苗疆,其上所记下毒手法迥异于中原,却是以虫控毒的手段,谓之蛊毒。
只是不知道何故辗转落入一位商客手中,后又被靳无救所劫。
白飞飞眼不离书,嗓音习惯性的苍老沙哑,娓娓道来,像是也有莫大兴趣。
“听闻这些年一直有人想要解去那丹药毒性,多半还是想着长生不老!”
“这世上,人的本性多为贪欲,饿的人想吃饱,饱的人想吃好,好的人又想吃遍山珍海味,等山珍海味吃完了,就会变着法的去找新鲜事,永远是不会满足的,长生不老这样的诱惑,恐怕天底下没几个人能抵抗,一国之君都免不了俗,何况寻常人!”
狄飞惊的话罕见的多了起来。
白飞飞仍自翻阅着毒经,目中如带思索,瞧的分明是入了神,她下意识道:“能不能长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无极仙丹辗转多年据传被一老道得到竟然还真让他找出了解毒的法子,这些年一直与世隔绝,久闭深山,想要掺和毒性。”
“不急,总会露面的,一个人绝不会带着自己最骄傲的东西归于尘土。”燕狂徒望着江面上正乘舟而来的顾惜朝,忽又似记起件事,扭头望向狄飞惊。“那连云寨的戚少商给答复了吗?”
狄飞惊淡淡道:“给了,把咱们派去送消息的人吊了半天,说要想他上船,你须亲去他连云寨走上一遭。”
“哈哈,倒是干脆利落,有些意思!”
趁着笑声未落,燕狂徒望着快到楼船近前的顾惜朝,眼波一转,双拳一握,一股如狮似虎的惨烈气息陡然暴起。
就听。
“接我三拳,接的住再上来,接不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