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霸者的江湖:说英雄,谁是英雄?(逆水寒+四大名捕) 125、与天下群雄为敌
屋里很静,外面的雪很大,铺下一层层,掩住了京华冠绝天下的繁华,也淹没了它的残酷与腐朽。
“他死了!”
苏梦枕倚着枕,望着树下跪着的尸体,那已经堆满了雪的尸体,他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然后发出一声悠长又疲乏的叹息。
“他应该死了!”
想他们四个,无论谁,放眼天下,俱是天纵之资,不世英才,论武功手段,论心智谋略,能比拟者寥寥可数。
可是却因迥然的际遇,造就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也许,他们几个就不应该遇见。
燕狂徒走了进来。
一旁的白飞飞正在给苏梦枕把脉,见他进来,脸色微沉的摇摇头,俨然情况不妙。
苏梦枕自幼身患恶疾,这是先天之症,后又恶疾生病,病又生病,浑身上下无一不是病,只怕都已病到骨髓里了,除了病还有伤,旧疾暗伤,久伤也成了疾,光是病白飞飞都诊出了十一二种,其中大半是绝症,剩下的也差不多了。
除了伤,还有毒。
要命的毒。
一种毒有些年头了,另一种则是最近种下的,毒上加毒。
若非苏梦枕功力深厚又加上树大夫妙手调养,恐怕早就死了,可既是绝症,自然有病发的时候,难挡恶化。
“最近种的毒?”
燕狂徒望向那三个煎药的苏氏兄弟。
“谁下的?”
中间的苏铁梁腿一软,就趴在了地上。
“是白副楼主指示我的,副楼主饶命啊!”
苏梦枕自嘲的笑笑:“算了,我已将死之躯,中一种毒与十种百种都无区别!”
他躺在大床上悠然道:“老二去了,我这老大也快了!”
仿佛已看淡了生死。
手足心腹接连背叛,而他最爱的人更是想杀了他,这等结果,换谁不是疯了,就是悟了,要么就是死了。
却见燕狂徒眼皮一抬。
双手同起,掌中五行之气竟瞬间席卷苏梦枕全身上下,师无愧等人乍见此幕,身子顿时一紧,但却又停了下来,一个个反倒凝重的盯着院外,杨无邪更是朝外走去。
一时间,苏梦枕那枯瘦干瘪的皮肉下,就见一条条蜿蜒扭曲的气劲如蚯蚓游走,印堂间的惨淡之气竟然也再散去。
他像是经历着某种莫大难言的痛苦,汗流浃背,眉头紧皱,额边两角青筋暴起。
燕狂徒沉声道:“我现在替你化去体内的毒和伤,至于病,就看天意了!”
苏梦枕强咬牙关,没人想死,哪怕有一线生机,他若想死,又何必苦撑到今天,只是那五道诡异气劲入体,他却心惊发觉自己的一身内力如今竟然飞快消融,散于血肉之内,经脉内转眼空空荡荡。
伤势多是对手余劲所留,此刻连同他体内的毒,竟然无不被肃清一空。
“天下第七他们赶过来了!”
杨无邪入内。
许是见白愁飞他们步入院落多时没有消息,京城各势皆已有了动作。
这五道气劲霸道难匹,不消多时,苏梦枕体内的伤与毒各种异力竟去的差不多了。
白飞飞见状取出两枚丹丸。
“这是无极仙丹。”
苏梦枕不疑有他,心知大变在即,他一口吞下,立觉两股磅礴药力流入腹中,散入全身,当下宁心静气,将其调转入自己已经空荡荡的丹田气海,阴阳交融,化作一股雄浑内力。
见苏梦枕闭目调息并无异样,燕狂徒这才的望向前屋屋顶立在雪中的几道身影,他平静道:“我已让王老三在外接应你们,你们自去让京城里的帮中弟子与之汇合,顺便把白老二带出去,厚葬!”
“是!”
杨无邪恭声应道。
说完,燕狂徒走出小屋,走出院落,白飞飞紧随其后。
如今白愁飞已死,金风细雨楼大权重立。
而且燕狂徒身份已现,在所有人的眼里,苏梦枕的生死仿佛不那么重要了,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早死晚死都逃不掉,更重要的,是燕狂徒,如今“金风细雨楼”雄霸江湖,即便有白愁飞乱权夺位,然帮中弟子仍是遍布五湖四海,数目惊人,再加上“权力帮”,倘若燕狂徒得权,不用想都知道有多少人会容不下他。
他不屑的指了指屋顶几个正惊疑变色盯着自己的人。
“就你们这几个,当真是和臭虫一样惹人心烦!”
这些人,当然就是“天下第七”和“青龙”他们。
“你杀了白愁飞?你到底是谁?”
文雪岸望着跪倒在雪中的白愁飞,又瞧见燕狂徒那张变得冷寒峻刻的年轻面容,心中不自觉的冒出一个惊人猜测。
“你说呢!”
三字出口,几人就见燕狂徒嘴里吐息如剑,“你”字是一剑,“说”字再是一剑,“呢”字又是一剑。
“你就是金风细雨楼四当家!”
天下第七心头一骇,见一道数寸长的气息聚敛如剑,直逼眉心,他掌心一摊,一时间只如握着千百个太阳。
可这三道气息却陡然在空中急转,如游龙盘旋,竟似生了灵,飘忽往来,好不玄妙。三剑齐出,凝而不散,几番横穿,七人竟是如临大敌,险象环生,一个个被逼的落下屋顶去,落到了长街上。
燕狂徒背着双手与白飞飞走出了前屋,推开了木门。
“嘎吱!”
风雪飘摇的长街上。
就见两端都隐约立着身影,气息不同,身形各异,而且看他们彼此间隔距而站,显然属于不同势力,可见并非只有蔡京一家留意“苏梦枕”的生死,此刻自然又听到了之前的交谈,一个个无不目光灼灼的朝这边望来,再无隐藏,俨然像是商量好的一样。
而“天下第七”他们则满是狼狈,有人披头散发,浑身也不知道被那三道气剑割出几条伤口,一个个又惊又怒,又惧又骇。
“权力帮帮主密谋造反,欺君犯上,罪大恶极,就地格杀无论!”
远处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就见数十位身着黑寒甲衣,手持盾牌的六扇门捕快朝这边飞快逼来。
“造反?呵,是与不是,能奈我何!”
燕狂徒身畔的双手随着十指慢慢卷曲,其上陡然散发出两抹浓郁灰意只似灰云笼罩,十指轻动,飘飞的雪幕里,只闻声声鬼哭神嚎似的尖啸。
掌势一推,一股股可怕死灰掌劲如千百鬼手带出骇人呼啸朝那六扇门捕快淹没过去。
“布盾阵!”
却见!
“砰砰砰!”
精铁盾牌上,一张张纹理分明的掌印立时浮现其上,如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盾后一众六扇门捕快,浑身甲衣四散,如被撕扯开来,死伤倒地,哀嚎连连。
燕狂徒朝那风雪天幕下那一角壮阔的高楼琼宇瞥了一眼,然后轻声道:“黄泉路远,白老二一人走的还是有些太寂寞了,今日我要踏碎这京华!”
“誓杀蔡京!”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