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霸者的江湖:说英雄,谁是英雄?(逆水寒+四大名捕) 136、大婚
未及翌日。
飞鸽传书一至,“金风细雨楼”于江湖各地分舵堂主,无不揭竿而起,与“权力帮”合力攻城拔寨,占据天下关隘要道,行那易主江山之举,足有三十五万众,天下叛军无不纷纷响应。
紧接着又有方腊率众起义,可不过一天,却说那北方天际,破空而来十数支小箭,将连同方腊在内的一众叛军首领纷纷射死当场,一箭穿心,不战自溃。
“金风细雨楼”当年便有帮众十数万,后“六分半堂”再灭,称霸江湖,虽有白愁飞分权夺势,但根基终是不弱。加之大宋势弱久矣,各处民怨沸腾,雷厉风行之下,短短十七天,除却西北边关各处守军,大宋江山,有八成尽归“权力帮”之手,过处从者如云,席卷天下,何需三月。
后又有燕狂徒布告天下,废徽宗赵佶,立国号为“燕”,天下重定,赦封群臣。
赵佶被禁,太傅诸葛正我不战自降,蔡京身死,京城大势已失,大宋之势已失,旧臣旧将无不仓惶进京面见新帝。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等五人皆被问斩处死,世人大呼痛快,竟不乏有割肉而食者,可见恨到极致。
其中,诸葛正我仍为太傅。元十三限被封国师。许笑一官居丞相。苏梦枕被封“靠山王”,位比三公,见圣驾可不跪,加封“太尉”。王小石被封“逍遥侯”。狄飞惊被封“四方侯”,加封“枢密使”一职。戚少商被封“威武侯”,加封“大同节度使”。
余者皆论功行赏,各有所得。
燕狂徒更是放言大赦天下,废除花石纲,免税三年,鼓励流民屯田开荒,多有钱财奖赏,揭发贪官污吏有功。如今京城易主,光是从那些奸臣馋臣府中搜出的金银早已非斤两可以计算,何况这些年“权力帮”号令七海,一统天下水道,每日进账的银钱更是数目大的惊人,再有“金风细雨楼”的多年经营,各处产业,地皮、房产、盐、铁、矿以及古董字画,便是富可敌国都不足以形容。
他有这个底气。
这一日。
皇城之内,张灯结彩,艳阳之下,俱是喜庆。
只因今日乃是新帝大婚之日,不,准确的来说,是“燕帝”燕狂徒与“靠山王”苏梦枕大婚之日。
一个是新帝,一个是大燕首个异姓王,这娶回来的定然就是皇后,与王妃了。
事实上,这婚宴并不奢华。
如今内乱虽暂平,外敌却犹在虎视眈眈,此番大宋易主,消息一出,必然引金、辽、吐蕃窥伺,这婚宴一毕,如戚少商他们,便要直奔山西等西北边境,以防外敌寇境。
大宋虽多武道高手,但这金辽之中也不乏天骄,顾惜朝曾多次与他们打过交道,其中金国所见就多为矫健之士,只因所在之地为穷山恶水,故而这族人生性也多嗜战好杀之辈,犹如虎狼。
他们武道虽无中原门派繁杂,却都极为可怕,光是横行北方,无敌称王的人就有数位,与中原武林口中的“天下第一”一般无二,每三年都有人称王,更有“三冠王”、“五冠王”还有传说中的“十冠王”,一个比一个厉害,皆是万人敌一流,一人就可在万军冲阵中来去自如。
而且蔡京府中多有与金国往来的密信,里面最为惊人的居然是数十年前曾有位中原不世高手履足北方,最后却遭遇恐怖大敌,折剑埋骨,让人震惊。
消息一经传出,“自在门”所有人无不色变。
只因为“自在门”开山祖师“韦三青”当年浪迹江湖后便一直下落不明,几大弟子也曾寻找过,不然凭“元十三限”助纣为虐,再有同门相残,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一”早就该现身了,可是偌大江湖,赫然无半点踪影,更无半点消息。
如今自然难免心神震动。
只不过是与不是,还不得而知。
书归正传。
“崇德殿”已毁,又有了“乾元殿”,大殿之前,文武百官两两并立,大小官员前后相隔两步半,足有百多位,如长龙排起,自殿前石阶几快排到宫门口了,不过都是身穿常服。
“臣等叩见皇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前玉阶中腰有一曲折处,摆着一张金黄色座椅,其上龙纹拱卫,雕工精巧绝伦,鬼斧神工,上顶华盖。华盖下,端坐着一人,那人背脊挺直如山,体魄奇伟,一身气势如沉渊静水,双手扶椅而坐,一身黑色袍服,其上袖口、领口皆以金线勾勒成边,身上更见数条金龙作腾飞状,威势极重,头戴玉冠,白发垂肩。
正是燕狂徒。
他身旁还有一张椅,顶上华盖却要小上一下,颜色也淡上几分,但重要的是,与他一字并肩。
恢复了几分气色的苏梦枕脸上多是哭笑不得,还很无奈,穿着一身新郎官的衣裳,胸前带着绣球,前所未有的喜庆,嘴唇翕动,似要张口欲言。
奈何却被燕狂徒的一句话全堵回去了。
“这是雷姑娘要求的!”
“今日乃是朕宴客天下,不用多礼!”
“谢皇上!”
群臣如蒙大赦,恭敬起身。
“到了!”
远处王小石溜着青狮,忙从宫外进来,满是欢喜感叹。
后面紫盖香车,两驾极为精美的凤辇一左一右,侍女宦官步步跟随,捧香提篮,顾不得脸上的细汗,喘着气小跑着,雀跃的很,却是游转了一遍京城。
“唉,我这一生亏欠她娘俩太多,只顾争名逐利,称霸江湖,到头来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好在老天保佑,女儿还认我!”
玉阶上,一道声音凭空而来,就见燕狂徒与苏梦枕身后,关七负手而来,望着庄重精美的车驾语带感叹很是复杂。
“等了却了这桩心事,我也该走了!”
燕狂徒一挑眉。
“走?去何处?”
“不知啊,我如今神智已清,这几日下来,浑身功力厚积薄发,不知为何,心头渐生悸动,只觉得这天地像是在排斥我,冥冥中有股吸力引我离去,越来越要压制不住了!”
关七这话一出,苏梦枕目光一凝,神情若有所思,有些惊叹,有些惊诧,还有动容。
“打破冥顽,粉碎虚空!”
这时候,一旁的燕狂徒冷不丁插了一句,眼中如有惊涛骇浪,旋即是笑意。
关七嘿嘿一笑,他像是发觉到什么东西。
“你果然知道!”
“只是听说过!”
燕狂徒沉吟片刻。
“如那井底之蛙,一叶障目,天地何其大,我们眼中所见也许并非全部,破碎虚空,可见天地!”
苏梦枕说:“这不就是和道家的白日飞升一般么!”
“谁知道呢?先别想哪些,先看眼前人!”
燕狂徒却打断了众人的思虑,望着凤辇中走下的绝美二人,皆是凤冠霞帔,一身红衣,赵师容蹦蹦跳跳,扶着面含娇羞,眼如春水的白飞飞,另一旁雷纯亦是被宫女扶着,如芙蓉出水,嘴角含笑。望着苏梦枕,连同他身后的关七,心中只叹造物弄人,好在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未曾铸成大错,离了那情恨交织的折磨。
“今日之礼可能有所不同!”
见白飞飞走到身边,燕狂徒起身,脚下步履沉稳有声,走出了华盖下的阴影。“只因朕要众卿见证一事,我燕狂徒此生只娶一人,只立一后,只娶白飞飞!”
所有人可都是了解他的性情,但凡决定了得声绝无更改之理,何况谁要是出口说不定就得罪了皇后娘娘,当下。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一旁苏梦枕无言以对。
因为他感受到了关七恶狠狠的眼神,似乎只要他不学燕狂徒这般做,下一刻就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何况还有雷纯期待的眼神。
心中叹了口气。
也有样学样。
“还请诸位大人为苏某做个见证,我苏梦枕从今往后,只娶雷纯一人,绝不反悔,绝不后悔!”
关七这才心满意足。
“王爷客气了!”
“见过王妃!”
一众群臣望着这位大燕第一个异姓王,当即不敢托大。
群臣前列,狄飞惊一身雪白华服,望着一身嫁衣的雷纯,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复杂怅然,旋即又摇摇头。
“诸位,自去入宴吧!”
一旁新晋的大内总管,十来岁的少年模样,尖细的喊道:“开宴!”
燕狂徒挥挥手。
“传令下去!”
“京华举城大宴一天,所有吃喝的花销,朕全接了,你们这些伺候的,全都折兑成五十两现银!”
小太监喜不自胜。
“小春子领命!”
……
夜。
华灯初上。
寝宫中,幔帐红彤赤艳,风中起飘飞,宛如红霞。
白飞飞抚着软被床榻,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先是笑,然后又眼角泛泪,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门外脚步声动,惊得红烛火苗立时摇曳。
“大喜的日子,怎么哭了?”
人还没来,声已经进来了,燕狂徒径直而来。
“没,我只是觉得很开心!”白飞飞忙一擦眼泪。“你怎么不和他们再待一会?可别冷落了群臣!”
燕狂徒替她取下凤冠,然后眼神有些古怪的说:“太吵了,而且诸葛先生他们武功上输了不服气,现在正和关七掰腕子呢,就是没人挑我,就回来了!”
“噗哧!”
白飞飞见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话,立马破涕为笑。
“你现在怎么说假话也不眨眼……”
还没说完,如吞丹珠的红唇已被燕狂徒伏身亲下,四目相对,白飞飞本是雪白如鸽子羽毛般的脖颈,立马升起一片红晕,只如火烧云一样,弥漫至耳根脸颊,一双眼睛迷离如水,柔若无骨的身子瘫软如泥,几快滑走。
直到燕狂徒抬起头来,将她拦腰抱起,才见白飞飞平复着呼吸,紧搂着他的脖子,柔肠百转,眸含烟雨道:“狂行,从今往后,我与你同生共死,永不分离!”
燕狂徒望着她。
“好,生同衾,死同穴,同生共死!”
说完,伸手拔下她发髻上的发簪,立见一头如瀑青丝散开,在风中包裹着女子的娇羞。
下一刻。
宫中灯火俱灭。
……
……
……
个中滋味,不足以为外人道也!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