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一点，小城早已入睡。

    韩方坐在椅子上，一脸笑意地接受阿岚的盘问。

    “这件事结束了吗？”阿岚双目凝视韩方，这次她显然动用了自己所学的知识，想要从韩方的微表情之中看出一些端倪。

    “算结束了吧！”韩方模棱两可答道。

    “什么叫算？”阿岚不满道。

    “钱瑞安虽然被抓，整个集团也被打掉，但是自始至终，并不代表只有钱瑞安一人！”韩方正色道。

    “其他人也参与了这件事？”

    “并不是非要参与这件事，才算是犯罪！”韩方忽然站起，走到窗边掀开窗帘，远眺都市夜景，叹声道：“钱瑞安不过一个前保安局局长，都有如此大的能量，那比他位置更高的人呢？”

    阿岚闻此，终于知道了韩方所想，她起身走到韩方身旁，抱住他的双肩，一脸凝重道：“答应我，不要管那些事了，实在不行，我们移民吧！”

    “随便你去哪，我不想你出事！”

    “如果是这件事之前，我或许可以逃避，可我即将升任高级警司，李sir视我为心腹，我根本没有退步的余地！”韩方说完，直视阿岚眼睛道：“更何况，我记得我的血脉和身份，有些事总得人做的，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凭什么是你？”阿岚泣声道：“上面有那么多人，轮得到你去出风头吗，你为别人考虑过吗？”

    阿岚说完，终于瘫坐到椅子上，小声抽泣起来。

    韩方见此，心中微动，默默拿起抽纸递到了阿岚跟前。

    阿岚一把推开那卷抽纸，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熄了灯，没再搭理韩方一句。

    “阿岚！”韩方走到阿岚房门口，轻声敲着门。

    里面并无回应，不过韩方还是依稀能听到里面低沉的抽泣声。

    “阿岚，对不起！”韩方一脸歉意，但终究没有推开门进去，他知道，只要自己还有这种决定，阿岚就不会再理他。

    回到自己房间，韩方再度拿起望远镜，从窗边远望都市夜景，中心地带灯火通明，路上行人欢声笑语，繁华绚丽，多姿多彩。

    而记忆中，身着黑衣的暴徒打砸抢烧，无所不为，硬是将文明的天堂化作地狱。

    想到此点，韩方握紧了拳头，小声呢喃道：“既然我来了，就一定要让这里做出改变！”

    ......

    第二天一早，阿岚起床时没跟他说一句话，匆匆洗漱完毕，就送小城去上学了，连他做的早餐都没尝一口。

    韩方见此，也不多言，只是默默塞了几片面包和一罐牛奶到小城包里，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小城会意，连忙拍了片胸脯，做出了保证。

    韩方做了个OK的手势，紧随其后出了门。

    送到小城的学校门口，小城连忙将面包和牛奶拿出来，递到阿岚面前道：“阿岚姐姐，早上不吃饭怎么行，那样会没力气的，你之前不是告诉我要好好吃饭吗？”

    阿岚见此，眼神微动，对着小城笑了笑，“姐姐知道了，你快去上学吧！”

    “嗯！”小城点了点头，又叮嘱道：“记得吃早餐！”

    “知道了！”阿岚笑着接过牛奶面包，与小城挥手作别。

    韩方将车停在远处，看到阿岚默默把面包塞到嘴里，方才笑着离去。

    一到飞虎队，韩方就看到几个熟人在办公室门口等自己。

    “卓sir，怎么想不过来找我？”韩方笑了笑，看了眼他身后的薛家强、丁小嘉等人一眼，直接开门将他们请了进去。

    “韩sir，抓了钱瑞安也不跟我们讲一声，要是不卓sir告诉我们，我们还蒙在鼓里！”薛家强直言道，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和卓凯等人冰释前嫌。

    “行动是绝密，李sir亲自指挥的，我也没办法！”韩方摆了摆手，给众人各自倒了杯咖啡，然后挨着众人坐下。

    “怎么样，后面打算干什么？”韩方看着薛家强等人道。

    “恢复身份吧，我不想再当卧底了！”薛家强微微一叹，想到了之前的经历，就是感慨万分。

    “卧底不是什么好差事，做一次就够了，做多了，人都变了！”韩方想起了陈永仁，十年卧底生涯，不知道把他整个人磨成什么样子，好在他及时出手，救了他一命，现在在李沁儿的开导下，已经逐渐向好的方面发展了。

    “阿方，我一直不明白，钱瑞安怎么会信你？”卓凯沉默良久，终于开了口。

    “我做了那么多，他都不信我，反倒是你随便说几句话，他就信了，没理由啊！”

    “你演技不行，太尬，钱瑞安一看就识破了，自然不信你！”

    “我演技尬？我要去演电视剧，妥妥的视帝。”

    “对，师弟，你就慢慢学吧，路还长的很呢！”韩方拍了怕卓凯肩膀，一脸教育新人的模样。

    “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了？”卓凯抖开韩方的手，淡笑道：“我估计你早就搭上钱瑞安这条线了，后来说是要演戏，恐怕我们都是你的演员吧，来完成你这部大制作！”

    “嗯！”韩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并不反驳。

    “你们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别告诉我只是来问这些事。”韩方扫了众人一眼，慢慢站了起来。

    “我想知道，道行的死因！”卓凯正色道，“道行的电脑，我们已经解开了，确实是遭到了黑客入侵，他为了保护卧底的安全，才删除了警队里的档案！”

    “凶手去了越难（防河蟹），我们已经联系那边的警方遣返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到港岛。”韩方说完顿了顿，又道：“至于钱瑞安，他所有的罪证我们已经搜集完毕，只要廉政公署那边一一核实，就能给他定罪，道行不会白死的！”

    “好！”卓凯点了点头，心下稍安。

    韩方见此，忽然看向薛家强，笑道：“家强，你归队之后想去哪个部门？”

    “还没想好！”薛家强摇了摇头。

    “不如去O记吧！”韩方直接开始挖墙脚。

    “韩方，你什么意思，爆seed是我们CIB的人，凭什么去O记，再说你现在又不管O记，这么照顾那里干什么？”卓凯不满道。

    “谁说我不管O记了！”韩方淡笑一声，忽然指了指门上的警司牌子，“过不了几天，这前面又要加上高级两个字了！”

    “知道你要升职了，恭喜你了，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卓凯随口应付韩方两句，就要离开，在韩方面前，他现在有一种看到十倍加强版自己的感觉。

    “家强，多考虑考虑，还有阿丁，待在O记比可比CIB更好照应你那家店铺的生意！”韩方对着两人笑道。

    “不劳韩sir费心了！”卓凯折返回来直接把门关上，然后带着薛家强等人离开，生怕他们被韩方说动，改换了部门。

    韩方见此，也不多说，只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要一张通行证，嗯，就填陈杰吧，籍贯写汉东省东山市，OK，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