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长存:经略冀州 第一百九十六章 征战
十月二十四日,易阳县城外,城墙上的易阳县尉领着几十名县卒目瞪口呆的望着城外的战场。
或许不该叫战场,因为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厮杀。
高高飘扬的“汉”字旗与“李”字旗屹立于战场上,不动分毫。另一边的几百名贼寇大多数却开始了丢盔弃甲。
手持一柄马槊,背负宝剑的轻铠甲士骑着战马在负隅顽抗的贼寇军阵中来回突刺,身后紧跟着十余骑全身轻铠的骑士。
军旗下,全身无死角防护,身边还有十余名盾兵护卫的李澈一手扶额,不由得感叹这不愧是吕布的女儿。
身边的魏续似是看出了李澈的担心,笑道:“君侯无需担忧,阿韵一身武艺已有他父亲五分实力,若是森严的军阵自然不敢这般莽撞,但区区贼寇还伤不了她。”
“刀枪无眼,谁又能说得准?据传吕奉先此前曾突刺白波军阵,险些被擒?”
李澈这话让魏续一阵尴尬,当时跟着吕布一起突刺的也有他,险些就折在了阵中。只是他们从并州开始,打仗就喜欢这一手,没想到白波贼早有准备,让吕布吃了一个大亏。
只是习惯难改,若非此次受命而来,又被拜托要保护好李澈,魏续也早就带着兵冲锋了。
李澈轻笑道:“魏君勿怪,本侯并无他意,只是觉得为将者统兵为上,武勇次之,逞勇斗狠,太过行险了。须知河里淹死的人,也大多是会水的。”
魏续正待答话,一支箭直直的向着李澈飞来,只是临到身前却被一面大盾挡了下来。
李澈面色丝毫不变,笑道:“你看,若是本侯也逞勇上前,不留护卫,此时岂不是危险了?主将若倒,那战事再无胜机。”
魏续抽了抽嘴角,这疲软的箭术与箭法,换成他们轻松就躲了过去,何谈危险?只是毕竟这位官大爵大,他还是点头道:“君侯说的是。”
李澈敢停留在战场上自然是有底气的,这些散乱的贼寇手中的弓箭不过是些残次品,三十步之外能射准人那都是天幸,劲道也不足。
而主将大旗在前,却是对将士们莫大的激励,这般换算下来,李澈自然选择了立在战场上。
而刚刚又突刺了一个回合的吕韵瞅到了这边的情况,顿时大怒,循着箭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中年贼寇灵活的躲避着汉军,手持一张大弓不断穿行,还在试图靠近李澈。
这名贼寇是这支山贼的副首领,曾经是一名汉军精锐,精擅弓术,后来军中克扣粮饷,上级又看他不顺眼,百般打压。他一怒之下便落草为寇,手中那张七斗大弓也是他落草时带来的。
作为一名曾经的汉军,他很清楚自家的贼寇不可能打赢这支有着铁甲精锐的军队,唯一的胜机就是擒贼先擒王。
而那名全身甲胄,停留在战场中的汉军首领自然是他的目标。一箭不中,他也并不气馁,而是默默的继续前行,寻找下一次机会。
只是忽然间他感觉到一阵寒意,环视了下战场,只见那名在军阵中突刺的甲士带着十余铁骑直直的向他冲来。
他顿时骇的魂飞魄散,冷兵器时代,有甲无甲那完全是两回事。而他作为贼寇副首领,身上那副两当铁铠就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了,甚至首领都只有皮甲。
全身环首铠的骑士,还有头盔,那是禁军才有的待遇,在战场上就仿佛杀人机器一样可怖,刀枪无惧。
而突然看到这十几名全身环首铠的骑士向着自己而来,由不得他不心生恐惧。
他连忙控制住身形,不再向前冲锋,而是借着汉军的身形掩护开始脱离战场,准备撤退。
如今战场上两军交织,汉军占有优势,偏偏这优势又阻挡了吕韵纵马狂奔。
本来已经拉近的距离,随着他不断后退而越来越远,副首领的心也渐渐松懈了下来。
将将闪过一名汉军的劈砍,让他心中一松,只是忽的抬头看见一道黑影袭来,还没待他反应过来,一杆马槊穿胸而过,将他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身边的汉军一拥而上,乱刀斩在他身上,顿时咽了气,只是他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人会在战场上扔出自己的兵器。
见那弓手伏诛,吕韵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反手拔出背上的龙渊剑,跳下马开始了步战。
在中央土包上,居高临下看着战场的李澈心中一暖,侧身对身边的卫士道:“一会儿注意将吕庶子的马槊收回来。”
然后又道:“那人身着甲胄,应该是个首领,你们带人去喊‘穿铁甲的首领死了,降者不杀。’”
“诺!”
随着汉军山呼海啸的劝降声响起,越来越多的贼寇放下了武器。吕韵见开始劝降,也明白了李澈的意思,瘪瘪嘴道:“啧,君侯又发善心了。”
他身后的卫士都是李澈的亲随,也是她这个李澈唯一家臣的直系下属,早就习惯了这两人的互相吐槽。
领头者扫视了一眼周围请降的贼寇,示意属下缴了这些贼寇的械,然后笑道:“也要您先以雷霆手段慑服这些贼寇,这些人才会感怀君侯的仁心善念。”
“哼哼,好了,少说些谄媚之言。另外不能给他添麻烦,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一会儿易阳县那边就说是你带队冲杀的。”吕韵哼哼了两声,却是有些心情复杂。
“这……”领头的卫士长挠挠头,苦笑道:“君侯已经知道了您的想法,但他不认同,‘事无不可对人言’,这是君侯的原话。
他说,没有人喜欢一辈子躲在阴影里,应该享受的鲜花和掌声,不能随意抹去。”
吕韵一怔,藏在头盔里的眼神顿时柔和了下来,她此前完全是为李澈考量,让自己的未来妻子率军征战,这是会被老顽固们指着鼻子喷唾沫的。
但他说的对,没有人喜欢一辈子在阴影里默默无闻,该享受的功绩和掌声,总该有个说法。
虽然心里很感动,但表面上吕韵还是哼哼道:“这不是你帮他添的话?”
“冤枉啊,属下只是粗通文墨,如何说的出君侯这般发人深省的名言?这都是君侯的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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