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

    陷入黑暗。

    屏幕亮起，只有一个节目名。

    《雪的艺术》。

    表演者：楚鸣。

    看到楚鸣终于登场了，观众们都有所激动，却又摸不着头脑。

    这个开场，和楚鸣以往的不同啊。

    还有这个名字也太过古怪了。

    雪的艺术？

    雪能有什么艺术？

    这到底是何种的表演？

    舞台黑暗。

    只有一道光束，打在舞台上。

    楚鸣就这样，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穿着一身白色西服，站在聚光灯下。

    头发也梳成了大人模样。

    就是那条围巾，有点丑。

    观众有点想笑。

    “这围巾，好土。”

    “这围巾和我小时候我妈给我买的一样，丑哭了！”

    “现在六月天，他围围巾干什么？”

    “他好像，不是表演近景魔术？”

    “我也感觉，他的节奏和之前不一样了。”

    大家都对楚鸣的一系列反常行动不甚理解，不过注意力更加集中了。

    台上，楚鸣笑了。

    “先前我的演出很棒吧，连天后都同台和我搭档。”

    这调侃，惹得观众起哄。

    “噫！”

    “好不要脸，明明是你有幸和天后搭档！”

    “哈哈，还是原来的风格！”

    楚鸣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一边撕碎，一边走到舞台左侧。

    “接下来，我要给你们表演最后一个节目，相信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这表演，会非常浪漫。”

    浪漫？

    一个魔术表演，还能和浪漫扯上关系了？

    楚鸣把手里撕碎的纸屑一丢。

    纸屑犹如雪花，缓缓落下。

    楚鸣摊手。

    “好，我的表演，到此结束。”

    观众们笑了。

    “也许，这边的观众会喜欢。”

    楚鸣走到了右侧，又散落碎纸屑。

    观众虽然不解其意，但是鼓掌起哄。

    “多谢。”楚鸣语速平缓道。

    “身为一个南方人，从我出生起，虽然从电视电影里看过下雪，但没有亲眼见过雪。”

    “所以，在我前十年的人生里，我从没有过冬天或者是看雪的经验。”

    “直到十年前，除夕那天晚上，我依旧守在窗子前，围着这条围巾，在祈祷可以下雪，然后我睡着了。”

    “过了几个小时，我迷迷糊糊被我妈摇醒，她说，楚鸣快起来，于是我醒来了。”

    “她说，快看窗外，我往窗外看去，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窗外，下雪了。”

    此时，悠扬的音乐响起。

    楚鸣的声音，就如一个普通人，在叙述自己的故事。

    舒缓，然而却引起你的共鸣。

    配合轻柔的音乐，很快就勾起人们的回忆。

    他们仿佛也沉浸在回忆里。

    楚鸣走到舞台中央，只有一道洁白的光，打在他的身上，他张开双臂，抬起头，像一个孩子一样高兴。

    “我冲出了家门，在飘落的雪花里，我兴奋得又哭又笑。”

    “那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大自然这样神奇的魔术。”

    “当冬天过去，春天来临，为了看雪，我就把纸撕碎，抛向天空，想要再重现第一次看雪时的心情。”

    “然后，满地都是纸屑，我被我妈揍了好几遍。”

    楚鸣无奈笑道，“别说你们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台下笑声传来。

    有不少人回忆起童年，的确他们也有过这样的糗事。

    “这是我童年时期，保持魔术的方式。”

    “而现在，我明白了，保持孩子般纯真的梦想，才是魔术师最重要的。”

    灯光，稍稍照到了舞台中央。

    两天大型的鼓风机，还有一个大约半米高的小台子，出现在人们面前。

    楚鸣走上台子，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

    “魔术的秘诀，其实很简单。”

    “如果你相信他，如果你强烈地需要他。“

    “那么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楚鸣把围巾张开，捧在手里，手指透过围巾，摩擦了几下。

    许多白色的雪花，就从围巾不断向外冒出。

    配合着鼓风机，把雪花吹散。

    片刻后，楚鸣把围巾丢开。

    暂时了一下自己空无一物的手，然后双手合拢，手指不停来回活动着。

    许多白色雪花，就从楚鸣的手里，向外飞舞。

    楚鸣停手了。

    然而，满天的雪花，依旧如同鹅毛一般，缓缓飘落。

    柔美的灯光，配合这白色的雪。

    满天飘落。

    甚至，扩散到了整个体育馆。

    有观众伸出手，去触碰雪花。

    雪花落在了手心，很快融化，变回水滴。

    甚至有胆大的，去尝了一口，瞬间叫了出来。

    “我的天！”

    “这是雪，是真的雪！”

    “不是什么化学物质，这真的，就是下雪了！”

    “楚鸣让体育馆里，真的下雪了！”

    听了观众的惊呼。

    不少观众纷纷尝试，没有异味，没有污染。

    连雪花的形状，都是那么美丽无瑕。

    美！

    这画面，这音乐，这氛围。

    太美了！

    简直就仿佛真的是冬天的雪景一般！

    在六月里，居然有人上演了一场唯美的冬日雪景。

    这简直就是奇迹！

    发丝沾染了雪花，稍稍打湿了衣裳。

    但是没有一个人露出责怪的语气，反而是一副惊喜的目光，看着满天白雪。

    北方人永远不能理解，南方的孩子，对于雪花，是多么的渴望。

    因为在北方，白雪是如此平常，可在南方，那就是记忆中唯美的白月光。

    在场的，大部分是南方人。

    尤其是很少看见雪的南方。

    看着这雪，他们仿佛感受到童年的那一份快乐和喜悦。

    楚鸣看着满天的雪花，眼眸中流露出来的，也是一抹怀恋。

    他走下小台子，拿起舞台的一床被子，又走回到台上。

    背对着观众，用被子，高高举起，遮住了自己的全身。

    然后，被子的高度慢慢下降，慢慢下降，成了一个孩子的高度。

    楚鸣松开了手，被子从他的头上滑落回了舞台上。

    站在小台子上的，已经不是楚鸣，而是一个孩子。

    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孩子。

    他不是楚鸣？

    可他身上的衣服，还有他的轮廓和外貌，分明和楚鸣仿佛一个模子刻出。

    观众们意识到了什么。

    联想起楚鸣刚刚述说自己童年时刻的开场白。

    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这难不成是时空穿越！

    这孩子，是十年前的楚鸣！

    小楚鸣爬下了小台子，站在舞台，抬起头，看着雪花，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灯光暗了。

    只有一束光柱，打在小楚鸣的身上。

    他站在双臂，仰着头，慢慢旋转着，笑得很是欢乐幸福。

    这一幕，仿佛如舞台剧一般。

    气氛浪漫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