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隐身战斗姬:正文卷 第293章 夺刀
“咳咳!”
江禅机双手抱头趴在草地上,右臂在下,戴着漂流瓶的左臂搭在右臂之上,保护住脑袋。
他咳嗽了几声,等爆炸的声势稍微减弱一些,杂物的碎片不再雨点般从空中落下来,抬头望向别墅的残骸,心里有闯祸的预感。
闯进别墅之前,他就盘算好了计划,因为他曾经在这座山上循着地下管网追击梅一白,当时他在地下管网里看到每栋别墅的供水、供电、供气管道的走向,还有些后怕,幸亏在跟梅一白交手时没有不小心打破供气管道。
他被迦梨追着逃进别墅,利用迦梨的犹豫和烟尘的掩护,第一时间跑到一楼厨房里,用手掰断了供气管道,让天然气开始泄露,然后又解开中年男子的绳子并跑到二楼争取时间,让别墅内尽量充斥更多的天然气。
火箭离弦而出的同时,他就趴到了地上,当时他还不太确定天然气的浓度是否足够引起爆炸了,如果火箭射进去却没有爆炸,那他趴到地上无异于是向迦梨交白旗投降,但他没想到爆炸的威力竟然有这么大,简直像是一枚航空炸弹击中了别墅,看来别墅区这边的天然气管道内的气压比市区那边的足不少。
别墅塌了一半,另一半也摇摇欲坠,火焰从厨房的位置不断升起,不时响起玻璃、陶瓷等器具受到高温而碎裂的脆响,浓烟滚滚,隔着老远都能看到。
啪。
一粒冰凉的小圆球落进他的衣领里,旋即被他的体温融化成水。
他抬头,明明是晴天,却有密密麻麻的冰晶颗粒从天而降,噼里啪啦砸在他的身上和头上——不用问,这肯定是奥罗拉在远程灭火。
那么,既然侥幸保了条狗命,接下来看看迦梨是活是死吧。
他的身上落了不少杂物的碎片,抖了抖身子,撑着地面站起来,虽然这爆炸很猛,但他不觉得这种程度的爆炸能炸死迦梨,能炸伤就不错了。
哗啦。
几乎就在他站起来的同时,别墅旁边,一块断裂的水泥预制板被掀飞,有一个人踉跄地也站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
江禅机一时没认出那人就是迦梨,因为她离爆炸中心太近,满头黑发几乎被燎秃了,华美的纱丽被烧焦得粘在她皮肤上,脸更是被熏得像黑锅底,眉毛也不见了,只有她的黄金鼻环和耳饰还依旧闪亮,毕竟真金不怕火炼。
“Ta……Taraka!我绝饶不了你!”迦梨一开口,黑黑的脸衬得牙齿格外洁白。
在爆炸的瞬间,迦梨来不及躲避,破墙的同时,金刀向后挥出,刀身卷起的风刃将火焰一分为二,但她的后背就受到灼热气浪的冲击,然后又被一块倒塌下来的水泥预制板砸中,她的后背受到一定程度的烧伤,但她的身体强度毕竟比普通人强得多,只是稍微损失了一部分战斗力。
她快气炸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恨不得把江禅机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啧,你可真像是打不死的小强。”江禅机咂了咂舌头,“不过你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前途吧,毕竟你马上就要沦为阶下囚了。”
迦梨闻言一愣,后背突然产生某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某种恐怖的东西正站在她的身后,这是来自于她这种高手的直觉。
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不假思索地向后挥刀劈砍,头也不回地喝道:“谁在那里?”
这时她才发现,不知道是被火烧没了还是被冲击波吹走了,或者是被江禅机主动收回了,金刀刀尖上附着的那个鬼玩意儿不见了。
她心中大喜,这下终于可以发挥出金刀的全部威力了。
无论背后是人是鬼,挨她这一刀都得死!像江禅机这样的阿修罗王不可能有第二个!
然而,她的金刀刚挥出一半,就挥不动了。
嗯?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金刀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动不动,想抽都抽不回来。
今天怎么这么多怪事!
她心知有异,猛地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穿着黑色紧身背心和宽松军用迷彩裤,双掌合十,牢牢地夹住了她的金刀。
与迦梨不同的是,这个女人的战术马靴鞋底全是灰,表明她同样是从别墅的灰烬里走出来的,但她的背心和迷彩裤上只沾着少量的灰尘,没有一丝火烧的痕迹,脸颊和头发上也稍微落了些灰烬。
?
迦梨傻了,连咒骂的话都骂不出来了。
空手入白刃?
这可不是普通的破铜烂铁,而是她每秒几千次高频振动的金刀啊!
尽管迦梨受了一些轻伤,而且背身出刀的速度和威力都会受到影响,但她这一刀至少有最佳状态的七成,竟然被徒手夹住了?
想夹住这高速振动的一刀,必须对时机拿捏得极准,出手又要极为坚决,否则哪怕实力到了,出手畏畏缩缩,就会被刀所伤,胆大心细缺一不可。
如果是她的手或者胳膊被对方制住了,她勉强可以接受,但对方竟然狂妄到空手入白刃,这简直是对她的蔑视,一般只有双方实力相差悬殊时才会这么做,否则太冒险了。
迦梨飞起一脚,猛踹李慕勤的膝关节,这是声东击西,她真正的目的是扭动手腕,想借机夺刀,如果她的纱丽还在,动作肯定会相当飘逸。
刀柄在迦梨手里,她扭动刀柄一毫米,刀刃就要旋转一厘米以上,如果夹住刀的力量不够强大,意志不够坚定,在放手与不放手之间稍加犹豫,手掌就会被刀刃割裂。
李慕勤见招拆招,抬腿从侧面格挡住迦梨这一脚,而金刀依然被牢牢夹在她的双掌间,纹丝不动,稳得就像是被万吨水压机压住似的。
不仅如此,她挡住迦梨这一脚之后继续屈膝弹腿,迦梨明明看到这一腿,但一是太近了,她来不及闪避,而且这一腿明明并不是很快,却令她有无从闪避之感,二来她想闪避的话,必须要弃刀,但弃刀之后,她恐怕就更没有胜算了。
就是这一犹豫的工夫,李慕勤的脚尖踢中迦梨的下巴,她没有使太大力气,否则这一下就直接把迦梨的颈椎骨折断了。
下巴、鼻子、太阳穴是人脑袋上最脆弱的三个位置,剧烈冲击形成的脑震荡令迦梨的意识瞬间模糊,金刀脱手而飞的同时,整个人也被踢飞了,飞出一个抛物线,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姿势十分不雅。
李慕勤掂量了一下金刀,没见她如何使劲,就嘎巴一声折断了金刀。
这柄迦梨赖以成名并倚若生命的金刀,就这么变成了废品。
江禅机觉得挺可惜,这金刀应该值不少钱吧?不过也难说,除了迦梨本人之外,这刀落在其他人手里并不好使。
“李教官,好帅——哎哟!”
他刚想拍个马屁,脑袋就被凿了个暴栗,差点把舌头咬断。
“这是你干的吧?”李慕勤黑着脸,回身指着塌了一半的别墅,“你也太能折腾了,差点儿把我也炸死!”
江禅机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李慕勤这完好无损的样子哪像是差点被炸死?明明是手痒了想借机打击报复!
“李教官?”
小穗、千央和陈依依她们陆续赶到,看到李慕勤在场都很惊讶,她们看到爆炸如此之猛,以为江禅机凶多吉少,尽管知道很危险,但还是鼓起勇气赶过来,没想到一来就看到李慕勤和躺在地上的……这烧黑的人是迦梨?
李慕勤点头,“我偶尔路过这里,听到动静,就过来看看,正好碰上这人要行凶,就把她制伏了。”
她警告性地瞪了江禅机一眼,意思是让他别说出来,因为她不想让学生们以后战斗时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老师可能隐藏在附近随时会出手帮忙。
就把她制伏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搞定了他们七个人也没搞定的强敌,而且过程真的十分简单,没有华丽的招式和惊天动地的打斗,就是看似寻常的空手入白刃并夺刀而已,但如果谁看着简单想亲手试试,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33号押着拉斐晚到一步,说是押着,其实拉斐是自己浑浑噩噩走在前面,33号跟在后面而已。拉斐只会使弓箭,一旦被缴械就没威胁了。
拉斐设想了很多种场景,当她看到迦梨时,要如何以委婉而不会激怒迦梨的方式来询问她家人遭遇的血案,唯独没想到迦梨被打倒且失去意识的情况。
作为湿婆妻子化身的迦梨女神竟然倒下了?
拉斐太过震惊,甚至暂时从家人被杀的噩耗中解脱出来,难以置信地盯着昏迷的迦梨。
“你的手臂伤势严重么?路惟静老师好像也闻讯赶来了,让她给你治疗一下。”李慕勤对小穗说道。
小穗的手臂只是被碎玻璃划伤,她给伤口附着了一层水膜,一是止血,二是保护伤口免于接触到空气里的致病细菌,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包扎,但效果也就一般,毕竟这不是真正的止血。
“我没事,谢谢李教官……”
千央心疼地推了推小穗,意思是怎么能说没事呢,万一留下疤怎么办?多难看。
奥罗拉最后一个赶来,看到李慕勤在场和迦梨倒地,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问道:“李教官,这个人怎么处理?”
李慕勤对善后这种事不太在行,挠了挠头,“给学校打电话吧,让她们过来处理——不过你们到时候就说是我带你们过来的,别说是你们自己过来的,省得麻烦,还要啰嗦一堆。”
“那……这个人呢?”奥罗拉又指了指拉斐。
“她做了什么坏事么?”李慕勤问。
“她……她虐猫!差点杀了我!”米奥咬牙切齿地说道。
“行凶未遂?那就把她带回学校,找地方关起来,详细询问一下再决定。”李慕勤懒得管这些琐碎的杂务,恨不得全推给别人来处理。
拉斐没有反抗,没有抗议,也没有替自己辩解,沉默地任人摆布,眼睛一直盯着迦梨。
“对了,谁看见蕾拉了?”
奥罗拉最迷惑不解的就是这个问题,她以为蕾拉肯定要搞事情,但似乎猜错了。
小穗摇头,“我们没看到,我们抵达目标地点时,那里就没人。”
“蕾拉啊,我倒是碰到了,我把她劝走了。”李慕勤不动声色地说道。
“劝……劝走了?”奥罗拉愕然,在她的印象里,蕾拉什么时候也没有听过劝啊。
李慕勤懒得啰嗦,“不管这些了,咱们先离开这里吧,回去得洗个澡,全身都是灰……”
一说到这个她就来气,又瞪了江禅机一眼。
别墅的火势已经被冰晶颗粒熄灭得差不多了,但是烟仍然在往外冒,山下已经响起消防车的警笛声。
他们站在别墅附近,风把烟雾吹过来,很呛鼻,而且这种包含橡胶塑料等物质燃烧产生的烟雾对身体有害,不宜久留。
李慕勤像拖死狗一样从后面揪着迦梨的衣领,把她往山路上拖,因为到了山路才有车可坐,谁都不想走回学校。
学生们跟在后面,大家的心情既然兴奋又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边走边谈论着刚才战斗的过程,由于大家没在一起,不太清楚其他人那里发生了什么,只能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换情况,这才把事情的经过全盘了解,将事件的碎片拼成了完整的图形。
大家不时看一眼灰头土脸的迦梨,心里没有完全放松戒备,生怕她突然醒来暴起袭击,因为大家都对她的厉害留下很深的印象,连她手下的拉斐都这么难搞,她本人就更不用说了。
活捉迦梨令大家扬眉吐气,不用再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不过这也意味着很多麻烦,把她带回学校之后要如何处理她,始终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很多时候,死了反而是更方便的,一了百了,活着反而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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